“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從安盛的公司看完戲回來，魏東籬一邊開車，一邊討好地問江少涵。
    魏暢本來坐在邊上發呆，一聽見這話立刻炸毛了大叫：“不是說請我去龍陽吃海鮮嗎？誰要吃你做的啊？”
    “小涵對海鮮過敏，你的那頓先欠著。”
    “你是不是人啊？”
    “廢話？你弟弟不是人你能是人嗎？”魏東籬抽空出來，白了魏暢一眼。“還有啊，你還是回去醫院養著吧，怎麼都是出過車禍，沒事做個全身檢查什麼的，你就當免費住個五星級酒店什麼的好了。”
    魏暢無比地鄙視魏東籬，突然不懷好意地笑笑，湊到魏東籬耳邊：“你根本就是想把我扔開，你好跟你的小帥二人世界。”
    “嘿嘿。”魏東籬齜開一口白牙，溫柔地笑著，說：“知我者莫過於老大。”
    魏暢挑高了眉弓，低聲說：“別太胡來，我看得出來他很緊張。”說完眼睛偷偷瞄了江少涵一眼，眼神淡淡的說不上來是什麼含義。
    魏東籬很認真地對魏暢點了點頭，第一次像個弟弟那樣對魏暢承諾：“我聽哥哥的。”
    晚上魏東籬真的就在廚房裏做起了晚飯，四菜一湯，做的真的有模有樣。
    他解開圍裙把最後的湯端上桌子，然後在江少涵對麵坐下。“我就會這幾道，不是很豐盛。”
    “不在多，精就好了。”江少涵低著頭，看上去身上有股淡淡的疏遠。看得出來他現在沒表麵上那麼淡然，一定是非常緊張和別扭著的。也許他還在想，要怎麼逃跑，或者盡快結束這一頓尷尬的晚餐。
    魏東籬偷偷地笑一笑。這小鴕鳥，事到臨頭果然害怕了。
    “誒，我這有酒，你要不要喝點兒？”
    “好啊。”江少涵抬頭點點，烏黑的眼珠帶著一股朦朦朧朧的暈。
    魏東籬看著他，卻陷入了沉默中。
    “怎麼了？”江少涵坐著，手在腿上輕輕攥起來。
    “小涵，我在你心目當中是個很壞的人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從你眼裏看到了。”魏東籬自嘲地笑笑，有點心冷的樣子。“你怕我怕到什麼程度了？麵對我的時候你得靠酒精來壯膽？”
    “我不是怕你。”江少涵低低的反駁了一聲，頭低下去看著桌麵。“我自己說過的話我自己記得，你給我報仇了，我自然知道我該做什麼。我又不打算耍賴，你沒必要左右的來試探我。”
    “我沒要你做什麼啊？”魏東籬有點莫名其妙的，苦笑著看他：“我隻是請你接受我的追求，不要一竿子直接給我判死刑而已。我想從你那兒得到的，僅僅是一個向你證明我的心的機會。我想讓你知道，我們在一起真的合適。”
    江少涵有點不相信，黝黑的眼珠抬起來望著魏東籬：“真的？沒有別的了？”
    這回換魏東籬疑惑了，問：“還能有別的什麼？”
    江少涵臉一紅，壓著嗓子咕噥一聲：“你別裝蒜，你自己心裏清楚。”
    魏東籬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感情這小孩兒思想實在太深遠，眼界太悠長了，竟然都想到那一步去了。怪不得回來的一路上各種別扭，原來他一心就在擔心這種事。魏東籬臉上忍著笑，江少涵卻看著他，臉色持續變得難看。
    魏東籬停了停，突然也明白了這孩子擔憂的來處。是啊，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先上車，後買票？對啊，因為那一次的衝動，現在交流起來都有隔閡了。魏東籬清了清嗓子，說：“上回的事是我不好，我現在正中向你道歉。對不起。”他眼睛盯著江少涵，裏麵誠意多得讓江少涵有點受不住。
    “那不是你的錯，我還不用你來替我背黑鍋。”
    “不，就是我的錯。”他看著江少涵，輕輕溫柔地把自己的真心坦露出來。“你還小，你還沒有足夠的毅力和判斷力來控製自己。但是我不一樣，我27歲了，我該有真正的成熟的人該有的毅力和判斷力，可是我沒控製住自己，所以就是我不對。我希望這件事不要成為我和你相處的一種隔閡，我會旅行我的諾言，我保證那件事情可以當做完全沒有發生過，絕對不糾纏你。”
    “你這樣不虧嗎？”江少涵抬頭看著魏東籬，他覺得眼前這個商人突然有種不一樣的魅力顯露出來，讓他有種自歎不如的感覺。
    “愛情是尊重和平等。我想給你的是愛情，不是壓迫和欺淩。”
    江少涵心裏一陣轟鳴，好像有一陣很大的浪潮爬上了他心髒的堤岸。整個世界都被浪花拍擊出來的水花浸得潮濕朦朧，天地間都恍恍惚惚的。他望著魏東籬，嘴唇顫了顫，突然說：“魏東籬，對不起。”
    愛情如果真的是一種認知，那麼必然是一種從心出發的感悟和理解。你會站在對方的角度上，重新審視過去的自己。你會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麼的不足與狹隘，和他比，你太渺小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樣，早已經愛上你，但是至少現在，我覺得我並不像過去那麼抵觸你了。”
    “嗬嗬。”魏東籬高興地笑一聲，把筷子拿起來遞給江少涵。“光顧著說話了，快吃飯，不然菜都涼了。”
    “嗯。”江少涵從魏東籬手裏接過了筷子，然後很認真地低頭嚐了一口魏東籬給他夾的鹽水蘆筍。
    “唔！”突然江少涵臉色一變，強忍著沒有吐出來。他勉強地咽下去，然後去吃另一道菜。接過同樣臉色變得厲害。
    “魏東籬，你一定是故意的！”江少涵給鹹味嗆得受不了，丟下筷子大叫。
    “怎麼了？我嚐嚐，哪那麼難吃啊？……唔，鹽是放多了點兒……不好意思，做飯的時候注意力全在你身上了，別生氣啊，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