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與夜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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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party氣氛越來越高漲,這些上流社會的少年男女越發肆無忌憚地享受各種玩樂。
蘇澤在牌間玩了會,雖然室內空調的溫度和濕度都維持到相當適宜的水平,但是他卻覺得胸口好似充盈著液體,憋悶得慌。在一輪結束後,他扔下手中的牌,說“你們繼續,我出去透透氣。”
“怎麼了,不舒服?”此時,葉卓也站了起來。顯然要陪他一起。
“哥,沒事,要是因為我掃了你們的興致,我心裏才不舒服呢。”蘇澤苦笑,”而且,我看起來有那麼脆弱麼?”
“就是麼,葉卓你怎麼這麼雞婆啊~”顧文忻拉開椅子,也站了起來”不過這牌玩得真無聊,出去喝一杯!”
葉卓臉色不愉地看向顧文忻,剛要說些什麼,卻被顧文逸打斷了。
“文忻,你添什麼亂!想喝什麼,讓writer去拿!”顧文逸身靠椅背,交叉雙手,望了蘇澤一眼,轉向他弟時,輕挑眉梢,沉聲道。
“……”顧文忻不滿地撇撇嘴,才乖乖坐下,大聲囔囔,似要把滿肚的悶氣全吼出來,”writer!給少爺我來杯Flaming-Lamborghin!”
曲非白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漆黑幽深的瞳孔專注地盯著自己指尖把耍的紙牌,好似全然沒注意到周邊的氣氛變化。
蘇澤覺得胸口好似更沉悶了,向眾人扯了扯嘴角,就推門快步離開牌間。
一樓的舞池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世界,人鬼莫辨,群魔亂舞,甚至有的少年男女已經貼纏在一起,撫摸熱吻,仿佛要把對方的精氣全部吸食幹淨,甚至連骨骸都要拆吞入腹!
蘇澤在吧台要了瓶小麥伏特加和一玻璃杯,就乘電梯來到頂樓的平台。
卻不料,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人聽到電梯的開門聲,忙回過頭來,是個長相相當白淨的清瘦少年,在月輝的映照下,仿若遺世獨立的月下美人。
蘇澤被自己腦海中閃現的詞語引得嘴角不由一笑,胸口的鬱悶之氣似乎也隨之消散了些,“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少年顯得有些驚訝,慌亂地揮動手“沒有,沒有,那個,要是不介意的話,一起吧。”
“那我不客氣了。”蘇澤晃了晃手裏的酒瓶,“要不要來一杯,如果你不介意用我的杯子的話。”
從天台上可以看到下方川流不息的車流人往,遠處高樓大廈的璀璨燈火,整個城市就像一台大型的複雜又精密的機器,每天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的運轉著,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掌控,但是此刻,這個天台好像浮遊於都市之外,低垂的夜幕掛著一輪彎月,就像正敞開它無限包容的胸懷,呼喚著他們。
空氣靜謐得好似回到了那依山傍水的小村落,耳邊伴隨著忽高忽低的蟲鳴和潺潺流動的水聲,那人用他冰冷的手緊緊握著他的。
眼前的景色越發模糊了,甚至還閃現此時此刻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影。
“。。。。。。學長,你有喜歡的人麼?”蘇澤張著迷茫的眼睛,盯著頭頂的彎月,忽然問道。
少年愣了下,轉過頭,小心翼翼地觀察眼前的孩童脹滿紅暈的臉容和迷茫的眼神,才低低道“有。”
“。。。。。。那她喜歡你麼?”
“大概,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吧。”
“。。。。。。哎,為什麼?”
“他不會喜歡上我的。”少年轉過頭,視線投向遠處。
”為什麼?”
少年低下頭,沉默了許久,才低低道“我們都是男的。”
“。。。。。。”
蘇澤呆了呆,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也對一個同性抱有好感,但是卻不知道這種一時的衝動還是寂寞時單純的依戀的情感,是否能稱其為,喜歡。
“愛一個人是不知回報的單方麵付出,需要有被傷害的勇氣,”蘇澤眯著眼,小口地喝著杯中清冽的液體,“這樣被人重視和珍惜地喜歡著,應該是件幸福的事。”
聽到這句話,少年驀地睜大雙眼,認真地注視著蘇澤帶著迷離的茶色眼睛“如果有人向你告白,你會為之高興麼?”
蘇澤遲疑地想了想,忽然蹙起眉心,淡漠吐出一句“不知道。也許會很痛苦。”
“?”
“因為我不知道,她愛的是真實的我,還是隻是腦海中虛構的幻影。”
蘇澤淺色的瞳孔印著月色,清淺通透,仿若觸手可尋,又飄渺虛幻,如海市蜃樓般似近實遠。
“抱歉,我喝多了,”蘇澤蹙起眉心,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接著站立的姿勢都無維持得晃了晃身體,猛地坐倒在地上。
少年被嚇了一跳,要彎腰扶起他,卻猝不及防地被他推開一邊。
“別碰我!恩。。。。。疼。。。。。呃疼。。。”
蘇澤忽然抱起頭,卷縮在地上,哼哼唧唧地低聲呻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