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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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很快,李影入學已經一年多了,假期也沒有回家。是的,他無家可歸了——那空無一人的屋子又怎麼能算是一個“家”?
這一年他成功進入學生會,雖隻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然而褪去青澀,溫和的談吐和老好人的形象贏得了眾人的喜歡,學生會有個氣質文雅的溫柔可親的男生逐漸讓人熟知。。
而這一切都是學長帶給他的。
給他更多接觸朋友的機會,甚至親切的照顧著他學習、生活上的各種瑣事。
李影默默的享受著學長帶來的甜蜜,可又淡淡的帶著疏離。
因為,學長有了戀人。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和他親密了。那位成熟而溫柔體貼的師姐,才是值得學長傾付所有的人兒。
他知道學長和他各種照顧親切隻是出於一位有愛心的學長對學弟無私的照顧,和他心中的各種綺念沒有一絲交集。
而他,也開始慢慢學會用學弟的身份去愛他。
是的,他愛他,是如同戀人般深刻的愛戀著那個熟知的他。
他忽然憶起那個愛戀覺醒的時刻,心底閃過的,除了震驚原來還帶有深深的期待和甜蜜,隻是這份期待和甜蜜,在等待的過程裏,淡化無影了。
那,還是剛進學生會的第一天夜晚,全會的人一同出去慶祝。
那天,一群人狂歡到深夜,大家都很盡興的喝了很多,就連兩個學姐都喝醉了,讓其他學長拖了回去,還有其他的都讓社長打包到酒店睡去了。最後,就隻剩下他和林濤趁著夜,慢慢的踱回學校。
不懂喝酒,和會裏的人第一次見麵,不熟,他們沒有灌他。事實上,幾乎整晚李影都是一個人呆坐在一旁,學長們和兩位學姐的旁若無人的挑釁對侃、玩鬧著,學長則和其他社員在一起舉杯,全會其樂融融的氣氛。
他,隻是局外人。
走出房間,到了天台,隔絕了熱鬧與喧囂,深夜的涼風吹過,不由得拉拉衣領,深深的吐了口氣,努力忽視心底的壓抑。整個城市,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心底卻越發的煩躁,腦袋裏麵反反複複都是那個影子,揮散不去,搖搖頭,不能再繼續這樣了,然而,他到底又應該如何?逃避麼?他不能!
就在那個時候,他忽然清醒過來了,對學長強烈的重視,是愛。如同戀人般深愛著。
有時候,學長們也會帶上他一起玩,熱鬧開心,之後孤單,路燈婆娑,形單影支。
“我們都是大二的,一個社團,你呢?這樣跟來,不覺得顯得你很多餘嗎?”嘲諷,卻像一根刺,狠狠的紮進心底。
他們玩鬧,感覺這個世界就隻有他在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笑一笑,對影成三人,哪裏來的三個人?!
熱鬧,卻越讓人覺得孤寂。黑,吞噬了開朗活潑,熱鬧孤寂的地方,心底的脆弱。誰又明白?心底的那個洞,無法彌補。
走回去,沉默走在學長的身後。天空依舊黑得不見一絲光明,那份黑吞噬了暗戀,吞噬了熱情,隻徒留深深的無力,前麵已經喝高了的學長,這份感情,該如何選擇?
快到學校了,胡思亂想中,並沒有注意學長已經在路燈的陰影處等他,一不小心落入他懷裏。
“小白,在亂想什麼啊?”學長揉揉他的頭,他呆呆的撲在林濤的懷裏,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深深的吸了一口屬於學長的氣味,濃鬱的酒味混合著淡淡的煙味,還有一小股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卻很香很香。
李影呆呆的不說話,林濤隻好一直抱著他,慢慢的用五指扒拉著他的頭發,過了一會兒,輕輕的笑了。
“怎麼?長不大了?”
“對呀!就是小!就是小!”輕拉著他的衣服磨蹭著。
就讓我放縱一次吧!趁著酒後的夜。李影無法抑製心底的感情,才剛察覺到自己的愛戀,卻已經清晰的知道最後的結果,想及早抽離卻隻能愈陷愈深,無法忽視的,是心頭那深深的期待和眷戀。
學長,你會嗎?會愛上我嗎?如同我這般強烈的愛戀著你……
李影苦笑著嘲笑自己的傻,那一定是不可能的,學長,以後會娶妻生子,而我,永遠隻會是你可愛的學弟而已。
“小白。”林濤寵溺的用力的按了按他的頭,讓他更往他懷了靠了一下。
那一刻,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靜靜的,放空了所有的情緒,那一瞬間,委屈湧了上來。多餘?我真的是多餘的嗎?學長,告訴我……李影抬起頭,強忍著淚,輕輕的問……
“學長……我,來錯了嗎?”低下頭。心底,不禁滑過一絲失落。
“傻瓜。”學長抱著他的手,緊了緊,慢慢的將頭靠在對方頭上。
真傻。能陪在學長身邊,其他,還奢求什麼?為了喜歡的一個擁抱,委屈算什麼?更何況,其實是自己融入不了這他們的氛圍。
“學長,我以後,能一直這樣在你身邊嗎?”李影悶在學長胸口呐呐的說。心卻因為期待而起了波瀾。
“隻要你願意。”
和學長相擁,暗粉色的深夜,意外讓人覺得很溫暖,致命的吸引、燃燒最後的瘋狂。
一直到現在,李影無法忘懷那次擁抱,可最後的最後,還是會隨風消散吧?那夜……曾經溫熱的體溫。
想著想著,不禁拉緊棉被緊緊地包裹著自己,這個早來的秋季似乎特別寒冷。
明天,還要參加學長的訂婚儀式。一定要精神飽滿的去,送上我最衷心、最美好的祝福。祝你家庭和睦,早生貴子。
一滴淚,無聲滑入枕巾,可他的主人,並不知道,因為他已經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