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文父母開的雜貨店中，他們一共獲得了兩個驚人的消息：
    一是肖文竟是受邀前去接受道歉的。
    二是肖文有精神病史。
    這兩項一個有助於案件的偵破，另一個則有可能推翻前麵的一切說法。肖文和阮林是同一所孤兒院長大的孩子，肖文在被領養後有過一段住院經曆，當時他被送到精神病院一年時間，他的主治醫師也正是阮林後來的老師。
    但肖文的養父母堅稱，自己家的孩子就算是神誌不清的時候，也絕沒有暴力傾向，不但如此，還有一些自閉症狀，不想接觸任何人。
    這種情況在醫學裏稱為“閉塞性心理障礙綜合症”，不嚴重的話隻需要進行簡單的心理輔導就可緩解。
    肖文從那次之後基本上一直沒有複發，當然也有可能是阮林在他身邊的緣故。
    可不管怎麼說，涉及到案情，精神病史是很要命的弱點。
    “這次麻煩了。”呂蒙看著手裏那份剛拿到的心理康複診斷，“這個東西可以說是沒什麼太大用處的。”
    “一切都還是猜測，也許……”
    “你覺得你那個小鄰居會殺人？”呂蒙不可置信的問道。
    陳小江臉色似乎又白皙了許多，那雙深墨色的眼睛轉向呂蒙的方向，“讓證據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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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小江當然堅信肖文不可能殺人，所以他沒有告訴呂蒙，在呂蒙把他送回家後，他又悄悄地返回了案發現場。
    當他和門口的警察打好招呼後，進門的第一感覺就是有什麼變了。
    他裏裏外外又走了一遍，那種感覺便又強烈了幾分。
    “有人進來過？”陳小江問門口的人，那個從看到陳小江進門就一直有意無意的看他的警員立刻搖頭。
    “沒有，絕對沒有。”
    “一定有，你再想想。”陳小江翻出之前照的照片，可是無論怎麼比對，都沒有絲毫差別。
    “如果非要說，吳大隊進來過一次，不過那都是下午時候的事了，沒一會就走了。”
    “吳叔叔？”
    “啊，是啊！”小警員有點受寵若驚的態度還是沒有改變，似乎能與“鑒識科的珍珠”說話是天大的恩賜一樣。
    陳小江突然想起了什麼，“你繼續看好門，我再進去查一下，這期間如果有人要進來請提前告訴我。”
    “好，好的！！交給我！！”小警員極傻的敬了個禮。
    陳小江重新將室內照了一遍，從案發現場出來時外麵已經黑透，雖然很不想再繼續想這件案子，思維卻停不下來。
    滿身的疲憊似乎不完全來自於一天的奔波，那更多的是痛恨，如果呼之欲出的真相真的如他所想，那麼……
    情何以堪……
    “這麼走下去，走到家都要天亮了。”突然出現的聲音主人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唐突，呂蒙曲起一個手肘伏在搖下的車窗上探出頭，“上車吧。”
    陳小江沉默了一會兒才打開了車門，如果不是午夜的路燈，他看起來會更加易碎，就算在此時，呂蒙也從未真正的碰觸過這顆美麗的珍珠，他的堅強，簡直催人心折，而他又那麼纖細，就好像致命的罌粟，散發著足以令人為之付出一切的魅惑香氣。
    所以呂蒙露出難以形容的柔和的笑容，“小江，你這樣在街上走很危險的。”
    陳小江仰躺在椅背上懶得說話，卻沒想到呂蒙接著說道，“我也查到些線索。”
    “什麼？”陳小江立刻坐起身，“你剛才去了警署？”
    “對，被收繳的李鵬程的車裏，我找到一個有趣的東西。”
    “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陳小江眉峰倒豎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呂蒙壞心的想，自己要是個磕巴就好了。
    “是這個。”呂蒙將塑封袋遞給陳小江，裏麵有一張便條紙，上麵清晰地寫著一個電話號碼。
    “然後呢？一張記著電話的便條紙……等等，這個號碼是肖文的？”陳小江掏出手機比對了一下，果然如此。他的神色間更加吃驚，“你怎麼知道這是肖文的手機號？”
    “不要總是忘記，我是個偵探。”
    “偵探也是人，你覺得你還在人的範疇嗎？”陳小江將塑封袋裝進上衣口袋，掏出記錄本將這一點也串聯進去。
    “我早就不是了。”呂蒙探過些身體，在陳小江沒有注意到之前輕薄了他的耳垂，“我是禽獸。”
    “你正經點，這件事我大概有頭緒了，可還有一點想不通。”陳小江頭都不抬的推開近在咫尺的臉。
    “是李鵬程的身上為何沒有硝煙反應對嗎？”
    “……”陳小江有些驚訝的看向呂蒙，後者一臉‘我也是個名偵探’的嘴臉，“那你有什麼解釋？”
    “其實想在開槍後不留下硝煙反應很簡單，例如……”
    兩人不禁異口同聲道，“濕了的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