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鼻息——風中淩亂型  第五滴水 【入獄】馴從5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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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因為他沒想到我還剩一顆子彈。
    也許是因為他疏忽大意。
    又或者隻是和普通人一樣發了愣。
    但事實上,愣住的隻有我。
    我聽到周圍高高的觀賞台上響起嘈雜聲,那些喀拉喀拉的武器上膛聲讓我意識到這個人的身份。
    我有點吃驚,但更多的是了然於心的淡漠。
    我看到穀晨元也站起身走近了鐵質柵欄。
    四米左右的高台上,他隔著那些鐵條俯視我們。
    或者說,俯視SHINEL。
    我此時是如此平靜。
    橫豎都是一死。
    被他掐死或者被亂槍射死又有什麼不同。
    他並沒有倒下,我那一槍應該正中了他的心髒才對,但是我意識到他捂住的位置有些偏上。
    原來如此,你還是有躲的。
    那麼你是為了什麼?
    看到我靜靜站在原地反而讓他露出絲興味。
    “我以為你會迅速衝上來補上致命的一腳。”
    “既然你還有命在,不妨說說不躲開的理由。”我雖然力持鎮定,槽牙卻緊緊相磨。
    開始有血液從他的指縫中流出,這個速度的話還構不成威脅,我盡量客觀的想。
    “因為你替我擋過一刀。”
    “這是什麼狗屁理由!”我不禁惱怒。
    “自己的兄弟受傷,我自然要奉陪。”他隻是笑,卻不是開玩笑。
    我本來還有大堆的話要罵,但是看著他漸現慘白的臉,我說不出口。
    我隻是在考慮,為什麼還沒有人抬著擔架進來?
    他們都是豬托生的?!
    “行了吧,老頭子!這孩子我要了,你要是再囉嗦我八成會立刻心脈炸裂。”
    隨著他提高的音量,更多的血液順著那隻手爬下,浸濕了他挽起的衣袖。
    我突然腦中閃過了什麼,不禁更加呆愣。
    “算你遵守約定,這孩子你就領走吧。”穀晨元沉聲說道。
    那裏麵潛藏的怒意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我還來不及分辨,他已經轉身離開了。
    一個高挑的男人給他披上大衣,然後從我的角度就再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我沒有惱怒,沒有悔恨,沒有自暴自棄的情緒。
    認真來看。
    我很釋然。
    我覺得緩緩坐到地上的這個人也許會給我更多答案。
    “喂!你和他約定了什麼?”我明知故問。
    SHINEL如他的名字一般,展露出一個冬陽般的微笑,“秘密。”
    秘密?!
    什麼秘密!
    我知道,他在所有人中選擇了我。
    然後同那個人約定,隻要我傷到他,我就可以活著走出這裏。
    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約定,但是我沒法傷到他。
    即使他徒手來遷就我,我仍然無法傷到他。
    如果不是他刻意庇護,我應該死了吧……
    “做我的SP。”他還在說這句,雖然他坐在地上,我卻忽然覺得有種撲麵而來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讓我幾乎窒息,無法直視他。
    保護他,用我的生命保護這個人。
    聽起來,似乎不錯。
    “你能活下來再說吧。”我嗤聲。
    他一下子就哈哈笑起來,這是個非常不雅的笑法,但我隻是擔心他流更多的血。
    對著我的怒視他笑得更開心,“塞斯,你太可愛了!”
    我頓時覺得窘迫。
    這是我一輩子都沒法體驗的一種情感。
    就想找個黑暗的地方鑽進去的衝動。
    我緊緊攥著拳頭,“SHINEL,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確信自己說的咬牙切齒。
    但是他聽了卻露出寧靜的笑,他用另一隻手耙去前發。
    那動作說不出的性感。
    伴隨他動作露出的飽滿的額頭,笑得濕潤的眼睛,勾起的唇角……
    他屈膝坐在地上的姿態都變得魅力非常。
    我發誓我被蠱惑了。
    我看著他直發怔。
    再也說不出半句。
    “我的中文名字是穀山,你將成為我的羽翼,也就是新的‘上帝之鷹’。”
    【多年後】
    “塞斯,塞斯,塞斯!”伴隨著一疊聲的叫喚,一個可愛的天使轉過園藝林。
    我正在給花澆水,確切的說,我在給院子裏的花壇澆水,“希爾?”
    看見動作優雅,卻又十分笨拙的爬過籬笆短牆的青年,我笑了。
    我最近時常笑,這讓我自己都很驚訝。
    “小穀找你哦!”希爾藍色的眼睛裏有著一圈明亮的光暈,這讓他的眼睛看起來隨時水汪汪的。
    但是如果你認為他是個可愛的孩子,下一秒你就會被整的很慘。
    我放下水壺,“很急?”
    “對!他說要你立刻去書房!”
    怎麼是書房?
    我並不認為穀山是那種會老老實實待在書房的人。
    事實上也是如此,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進入書房的次數屈指可數。
    我撥開手腕上的表盤,裏麵叮叮幾聲,之後出現了他的聲音,“塞斯?”
    “你找我?”我盡量耐心的問。
    “對對,你來書房一下!”
    我不禁看向身邊的希爾。
    他一副‘你看吧,我都說了’的表情。
    “好吧,我去一下,你不要破壞園子。”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揉揉他的腦袋,“對,你已經成年了。”
    這話說的違心。
    在雪方和穀山身上裝追蹤儀,全盤收聽熱辣18禁,用軍用加農炮轟飛議會長,順便幹掉兩個左派老頑固,還玩皮劃艇玩到首相府邸……
    不勝枚舉,我不明白為什麼安子總要強調他是個善良的孩子。
    但希爾確實從來不在他麵前作惡。
    算了,淘氣一點沒什麼不好。
    我摘掉手套放在剪成馴鹿的灌木枝上,然後正了正領口。
    我很享受這寧靜,雖然這隻是暫時的。
    但我的心會一直如此刻般滿足。
    這種滿足足以支撐我走過任何黑暗。
    我來到位於三樓盡頭的書房門口,輕輕扣了兩下門,“是我。”
    “進來。”
    我推門。
    然後在滿滿的從落地窗照進來的暖陽中,我看到男人背光坐在沙發轉椅上。
    “你找我?”
    我突然覺得他背後如同長出雙翼一般神聖,令我想要膜拜,這感覺新奇而陌生,卻讓我內心奇異的安寧。
    原來隻要在他身邊,我就是個普通人罷了。
    這就是答案。
    我莞爾。
    “對,我找你。這個送給你。”他笑著打開桌上的盒子。
    那裏麵擺放著一對柯爾特M-900,光滑的槍身上刻著LOUSAIS——我的名字。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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