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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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中聚集著五男四女,柳老爺坐在中間,麵色凝重,一語不發,柳老爺旁邊站著的男人,是柳家的管家李福,他在柳家已經做了將近四十年的管家。柳正淳、柳正氣、柳正清、三位夫人和錦雲坐在兩邊,突然之間,他們就被柳老爺叫到了議事廳,看樣子,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還是柳老爺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們應該都聽說了前些日子朝廷發放的十萬兩賑災黃金被劫一事吧。”
“您是指蘭城突發洪水,人民受災,萬民請願,朝廷撥下十萬兩黃金賑濟災民,卻不料在運輸途中被山賊劫持這件事吧,這件事幾乎已經是人人皆知了。”柳正淳道。
“是啊,這些山賊實在是太沒人性了,搶錢就算了,還要殺人,典型的謀財害命型,更何況他們搶的黃金還是賑災用的,沒有了那些黃金,災民還要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越想越讓人覺得氣憤。”柳正清憤憤不平的說道。
“聽說這些山賊布局縝密,手段狠辣,不僅搶走了黃金,還殺光了運送黃金的官兵。皇上龍顏大怒,下令剿滅山賊,奪回黃金,可搜尋多日,卻始終不見山賊和黃金的影子。不過,我一直覺得很奇怪,運送賑災黃金的路線是絕密的,這些山賊究竟是如何得知?”柳正氣說。
“正氣的懷疑很有道理,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一直懷疑是朝廷中有人故意泄露了運輸黃金的路線給山賊。直到剛剛我拿到了一封信,這封信是偉兒他們去打獵射中的信鴿身上取得的,而我懷疑這封信是五蓮教寄給朝中當權大臣左大人的。”柳正風語氣沉重地說。
“這怎麼可能,難道左大人和五蓮教有所勾結,這簡直是難以想象,不過,這和黃金被劫一事又有什麼關聯呢?”柳正淳問。
“令人更為震驚的是信中的內容,信上隻有短短的二十個字,‘黃金十萬,五月初五,白山坡外,夜半三更,非右取之’。朝廷放任五蓮魔教發展,劫匪熟知黃金運輸路線,我懷疑朝廷和五蓮教有所勾結,甚至五蓮教可能就是在朝廷的扶持下才能迅速的發展壯大起來。而那些劫匪不是一般的人,正是五蓮教的教眾,朝廷下發黃金穩定民心,又指使五蓮教搶奪黃金,這十萬兩賑災黃金隻是欺騙災民的幌子。”柳正風說。
“那我們應該如何做,是否應該將信中內容揭發出來。”柳正淳說。
“信中的內容不足以作為證據,五蓮標誌不能證明是五蓮教所印,‘非右’也不能說明收金人就一定是左大人,這一切還隻是我的推測。五蓮教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截獲了信件,我們可以將計就計。為今之計,應該是先找人扮成左大人的下屬,到白山坡去取黃金,抓賊黨,收集足夠的證據,這件事就由正淳和正清來辦,一定要小心行事。”
夜半三更,白山坡外,柳正淳和柳正清等人假扮成了左大人的手下,等著五蓮教的人將黃金雙手奉上。可他們守候已久,卻始終不見一人蹤影。
“大哥,你說那些五蓮教的人怎麼還不來啊?該不會是我們什麼地方弄錯了吧!”柳正清有點焦急地問。
“三弟,別著急,我們再等等看。”其實柳正淳自己心裏也起了疑惑。
幾個時辰過後,仍然不見一人蹤影。
“大哥,等了這麼長時間,別說十萬兩黃金了,我們連一個銅錢都沒等到,我看我們百分百鐵定是被人放鴿子了。”柳正清揭露了事實的真相。
柳正淳無法否認已經發生的客觀事實真理,最終,他們隻能空手而回。
柳老爺對此並不感到過多奇怪,他自己心裏也明白,柳府之中肯定有朝廷的眼線,柳府的一舉一動和這封信的事可能早就傳進了左大人的耳中,他們應該已經另換了時間地點取回了黃金。
柳老爺知道這封信算不上鐵證,但是至少可以給有智之士起到一定的警醒作用。再過一個月就是柳老爺的八十大壽,到時候江湖中的豪傑、朝廷中的高官都會前來祝壽,這正是揭發這封信的大好時機,至少可以聯合江湖中的豪傑一起對付五蓮教。
議事廳裏有兩個人,一個人是柳老爺,另一個則是左大人的親信左為,左為本不姓左,隻不過跟了左大人之後,他就改姓了左。左大人也知道了柳正風要揭發信的事,左大人不怕這封信會作為證據,卻害怕柳正風會引起麻煩。以柳正風在江湖上的影響,江湖中的人會相信柳正風發現的真相,五蓮教會有麻煩,朝廷會有麻煩,他左大人也就會有麻煩。
“柳大人,您還是把這封信交出來吧,這封信證明不了什麼,您又何必自找麻煩,安安心心度過晚年不是很好,沒必要趟這趟渾水。您年事已高,早就退出了江湖,退出了朝廷,江湖朝廷之事與你何幹。幾天後就是您的八十大壽,您若還是這樣冥頑不靈,隻怕這壽宴會變成喪宴。”左為說。
這一個月內,左為已經跑了好幾趟,不管他如何地威逼利誘,每一次都是铩羽而歸,而這一次也毫不例外地被掃地出門了。
花園之內,三名少年、一名少女正在玩耍,暴風雨就快來臨了,可有的人卻隻能看見夏日的陽光,塘中的清荷。柳偉不知道,柳凡不知道,柳夢也不知道,他們還是在開心地練武,開心地讀書,開心地玩樂,柳雲也像往常一樣開心地陪著他們練武、讀書、玩樂,可柳雲卻是知道的。
那天,在從信鴿身上取下信的時候,柳雲注意到了信上印有的五色蓮花的奇怪標記,在把信交給柳老爺的時候,他注意到了柳老爺看到五蓮花標記之後一閃而過的神色。那天之後,柳雲不再是去白露亭閉目養神,而是喜歡上了到議事廳的屋頂上去閉目養神,尤其是在大人們都聚集在議事廳的時候。
就這樣,柳雲聽到了正在發生的事,想到了可能會發生的事,他覺得柳府可能要變天了。
最無奈的事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而是知道了,卻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