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樣。”吉爾站起來，可是頭暈目眩，又倒下去，正好坐到了男孩子的腿上。
    顧不上這個男孩，他看向宗玉，眼中居然露出了乞求。
    對上的，是一雙平靜的眼，那雙眼睛就像是許久不變的湖，就差變成死海了。
    “聽我解釋。”吉爾急了。
    “我在聽。”宗玉說，他的聲音就像是從一個完全密閉的屋子中傳出來，完全沒有變化波折，“我站著聽，你坐著說。”
    吉爾哪裏敢再坐著，他急忙起來，然後摔到地上，扶著桌角坐到沙發上。男孩子想要幫他一把，被他揮開了。
    “我不認識他。”吉爾喘著氣。這種狼狽的樣子，是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在宗玉麵前顯露的，他現在，隻能感到無盡的羞愧。
    “是的，你也不認識我。”宗玉索性坐了下來。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個清楚，對大家都好。
    “我們真的不認識。”男孩子說道，這種情況下，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反正，就算說什麼，宗玉也不會相信了。
    “他是剛剛才坐到我邊上的。”吉爾看到他坐下來了，有些安心，知道他一時半會不會走了。
    “是，剛剛認識的人，就躺到了別人的腿上。”宗玉晃了一下腦袋。
    “不是，我把他當做了你。”吉爾急切地說，他明白了，宗玉坐下來，是因為徹底的清算需要一定的時間。
    “吉爾，你真該找個醫生好好檢查一下。”宗玉叫來一壺茶，慢慢喝，“某人大概是腦子壞掉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是的，我們真的不認識。”男孩子這時候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如果我有打擾到你們，請你們原諒。”
    “吉爾，你真是太讓人傷心了。”宗玉看著他，然後回頭對吉爾說，“你讓這個孩子很難過——孩子，不必裝得很堅強，這個人一向這樣，習慣了就好。”
    習慣？怎樣才能算是習慣？就像那坐在窗邊遙望天際的女人，期待著她的丈夫能夠歸來？
    在一次兩次得不到回應後的忍耐，然後漸漸變成付出著沒有回報的愛，最後，連這點付出也被消磨去了？
    “你真的誤會了。”男孩子說，挺戲劇的，“我以為他沒有伴。但既然有了，我就不會再出手。”
    “這樣啊。”宗玉看著他的腿，提醒著他剛才在做什麼。
    “他醉了，我以為是被拋棄的，隻是想安慰他一下。”男孩子看著吉爾，眼中不是愛戀，而是憫惜，“他是一個好人，你要放棄他，真是可惜。”
    宗玉微笑，這是因為你不懂他的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