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自己也是。
    吉爾就像海洋一樣，他一眼望不到底。若非如此，他怎麼單單就看上吉爾呢？
    “你隻能穿給我一人看。”他吻上了他的額頭。
    流連，眷戀。
    隨意一個動作也像是抵死纏綿。
    “不鬧了。”宗玉推開他，“一起去甲板上？傑尼還在那裏等我們。”再鬧下去，恐怕就沒機會出門了。
    “說起來，你還真是一個好媒人呢。”吉爾抵著他的額頭。他喜歡這樣，這個孩子身上的每一處，都像是與雕琢的，尤其是額頭，沒有一絲皺紋，飽滿，圓潤。
    宗玉的眼裏卻藏著一絲猶豫。他還沒有忘記莫雷對他說的話。
    “你想要我和他在一起，我便和他在一起。”
    他那時的神情，成了拷問他心靈的凶器。除非見到他們真的幸福，他是不會安心的吧。
    “恩，我就覺得，傑尼是一個可愛的孩子，一定能感化那座冰上。”莫雷小時候也不是冰山，他隻是比別人更加害羞的一個小孩。
    兩個人一起到了甲板上，一把白色的蕾絲邊的大傘下麵，隻有傑尼一個人坐在那裏，桌子上倒是有兩杯檸檬水。
    “脖子上……”傑尼老遠就指著他的脖子。
    他是船上少數知道宗玉秘密的人。連那對七竅玲瓏的居安姐妹，也不知道他的秘密。到不是因為傑尼有獨到的觀察力，隻是宗玉覺得，既然是一家人的話，就不應當有所隱瞞。
    宗玉下意識地捂住，含怨瞅了吉爾一眼，都是他，在自己洗臉的時候還湊過來啃兩口。這一眼，把吉爾的骨頭都看酥了。
    他放開手，自然而然坐到傑尼旁邊。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大大方方給人看。
    誰都知道，不是嗎？
    “他呢？”他用下巴點了點桌子上的果汁。
    “剛剛有事，回去了。”傑尼的口氣中倒是沒有落寞。
    “你倒是看得開。”宗玉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點著，跳躍著，像是跳舞的胡桃匣子。
    “他本來就不是我的。”傑尼說，“能看上我，已經很高興了。”我不會去束縛他，他還是自由的，“他說，一會兒還要回來。”
    “恩。”吉爾已經拿過兩杯水，有宗玉最喜歡的葡萄汁。他不能喝酒，喝一些葡萄汁來安慰自己。
    “我覺得，葡萄酒不好喝。”傑尼說。
    他的話挑起了吉爾的興趣。
    “黃酒，最好是花雕，或者女兒紅。”在吉爾的目光下，他斬釘截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