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雖然疲憊，但是好清爽，連空氣都是那種幹淨的味道。宗玉伸伸手。
    “醒了……”吉爾嘟嚕了一句。說起來，他才是比較辛苦的那一個。
    “嗯啊，”起來了。
    “繼續睡。”吉爾將手捂著他的眼睛。
    難得的溫存，宗玉也不想起來。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吉爾坐在他身邊，手在他的臉上，不知道在幹什麼。
    “你在幹嘛？”宗玉的神情，完全不想一個剛睡醒的人。
    “被發現了啊……”吉爾收回手，“隻是覺得你的臉，肉好像長了，戳戳……”
    “你去死把！！”剛吼完，宗玉立刻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吉爾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說啊，你真不去下麵看看？”
    “我去啊，誰說我不去？”今天一早就像跟你說的，誰叫你又把我眼睛蒙上的？
    “今天？”吉爾有些迫不及待。
    “不，今天有點晚，明天吧，一大早……我記得，碼頭上有一家的餛飩好像很好吃，每次過去，都能聞到香味。”
    “隻有早上有嗎？”
    “那種東西，要早上餓著的時候才好吃，最好是冬天，熱騰騰的，驅走一夜的寒氣。”宗玉拍拍他的頭，像是教訓一隻小狗。
    但是某人顯然沒有意識到：“那我今天先下去看看，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明天好一起去。”
    誰說世界上的集市都差不多的？
    “順便看看有什麼糕點。”宗玉叮囑他。
    這兩個人坐在這麼個小攤子上，是很引人注目的。不過擺攤子的人看的多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碼頭跟幾年前沒有什麼差別，依然有要飯的小孩，和很多國家很多城市一樣。
    宗玉坐在混沌攤，看著他們，就像看到了自己。攤主將一些剩下的麵倒到一個桶裏，幾個孩子過來，伸手從裏麵撈東西吃。
    他忍不住將自己手裏的那碗餛飩倒到桶裏。
    吉爾在一邊看著，他又要了好幾碗。
    “來這裏吃飯的，大多是幫工，稍稍有些錢的，都選那邊有個屋頂的，慢慢坐下來。”宗玉用湯勺撥了一個，放到了嘴裏。
    心心念念了那麼多年的，真正吃到嘴裏卻沒有那麼香了。
    他隻吃了兩三個，就再也沒有胃口了。
    吉爾很喜歡那種湯，隻放一點鹽，放一些蔥花和蘿卜幹，淡淡地，卻很暖胃。
    “走吧。”宗玉說。許多孩子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卻一閉眼，狠著心走掉了。
    如果沒有遇見吉爾，我是不是也是這樣？他總是忍不住在心底問。
    說到底，現在的一切都是吉爾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