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簡單吃了些，便去了杜娘那裏，她剛走進院子，便看到牡丹扭著腰肢過來，她躲不過，隻好笑了一下，繞過去便要走。
     “等一下。”牡丹審視著新染的指甲，漫不經心地叫住她。
     玲瓏依言停下，卻並不覺得牡丹找自己有什麼事。
     “你別仗著有嬤嬤疼你，姓柳的看中你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了，我告訴你，這萬花坊的花魁，可是我牡丹。”
     “那是自然，我從不敢忘。”玲瓏淡淡地回答，對於她那些說辭，並不做解釋。
     “哼。”牡丹冷哼一聲，算是滿意她的回答。
     等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視野中，玲瓏才回身，一轉身就對上杜娘探尋的目光，“你站在那裏做什麼？怎麼不進來？”
     “哦，沒什麼，剛聽到件有趣的事，就多停留了一會。”她抬腳跟上，裙擺不小心掃到門口的花盆，裏麵不知名的花朵開得正豔。
     “哦？什麼有趣的事，說來我也聽聽。”杜娘竟也來了興致，玲瓏不敢糊弄，便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她隱去了牡丹直指柳雲笙對她有意的事。
     杜娘歎了口氣，想是無奈，“牡丹驕縱慣了，你多多包涵才好。”
     玲瓏彼時正在喝一杯茶，聽到這話不免一笑，“嬤嬤多慮了，嬤嬤百般護著，我又怎敢有異議？”
     她語氣輕鬆，仿佛隻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般隨意。
     杜娘臉色微變，“玲瓏，你可是在氣我讓你去柳家？”
     “沒有。”玲瓏飛快地回答，臉上微不可查地閃過一絲紅暈。
     杜娘也不追問，隻是解釋：“我沒想到牡丹也要求去，畢竟，四皇子那裏，我也要交代地過去才行。”
     “嬤嬤的苦心，玲瓏理解。”
     玲瓏懶得再應付，杜娘想要兩方都巴結好，免不了有所犧牲，她是新人，又沒有背景，自然是開刀的對象，隻是，她卻沒有算到，這一去，竟成了日後她所有痛苦的根源。
     杜娘送她出門的時候，她特意蹲下身子將那花盆挪了挪，手輕輕拂過花瓣，仰頭笑道：“嬤嬤這花是什麼品種，都快要入冬了還開得這麼豔。”
     杜娘隨意一瞥，目光看下別處，“別人送的，我也不清楚，想是什麼野花吧，所以生命力頑強些。”
     玲瓏似有若無地“哦”了一聲，站起時撣了撣裙擺上的灰，又用帕子將手仔仔細細擦了幹淨，才笑笑對臉色有些不悅的杜娘道：“沾到了花粉，我有些過敏。”
     杜娘微微點頭，已向屋裏走去，一隻腳剛邁到門檻上，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對玲瓏道：“市麵上那些畫作，是出自你的手吧。”
     玲瓏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她問起這件事，心知瞞不過去，便痛快地應了。
     “以後別這樣了，萬花坊還養得起你。”杜娘冷冷丟下一句，進了屋。
     玲瓏苦笑，若不是情勢所逼，她也不願這技藝現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