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把快要衝出的絕望咽下去。胸腔痛得快要裂開，喉間像是堵了一塊烙鐵，火辣辣的疼。吳邪的身體忽然晃了晃，像是不能忍受心裏的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收到你送的東西，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我以為自己對你來說是特別的，可是你······居然住在這麼近的地方你都不告訴我！你愛我的，對不對？"
    吳邪抬眼看我，我想擁他入懷，可是身體卻動不了，隻能怔怔的看著吳邪。心裏是被看穿心思的恐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心裏所想的會被吳邪這樣大刺啦啦的揭露在他麵前，忽然不知道要怎樣回應。
    "你回答我啊！你在害怕什麼？你可以守著這一堆花，可以住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可以親手做了這東西給我，可以為我隨時準備好換洗的衣服，你為什麼不可以直接告訴我你愛我？！"
    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可是我的心更疼。他都知道的，他知道我做的一切，現在他在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愛你但是我卻不敢說，我怕你離開！
    "你！張起靈，你他娘的就是個孬種！"
    看我不回答，吳邪狠狠把我摔出去，背磕到牆棱，尖銳的痛傳到腦海。我張張嘴，還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原本我就不擅言語，看到吳邪這個樣子，我想安慰，卻更是找不到詞語。
    "你為什麼不說？你如果說了我或許就會知道我愛的人是不是你······也許我還真的愛你，不然我就不會連做夢都會夢見你，也不會在吻小秋的時候想到你······"
    像是囈語，吳邪垂著腦袋站在那裏。過了一會，他走到我跟前，脫下手鏈塞進我緊撰的手裏，也不看我，開了門就走。
    "小哥，對不起。"
    聲音是說不出的疲憊，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所有的疼痛一瞬間回到我身上，吳邪要走了？被他發現了我對他的感情他會不會就這樣離開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我，不知道是怎麼就到了外麵。等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滿身泥水，手裏緊緊的握著給吳邪的手鏈，正瘋狂的朝吳邪家跑去。
    不能失去他，心裏一直有這樣一個聲音。不能失去吳邪，原以為守著他就好，可是現在連守著他的小小願望都不能實現了。漸漸可以看見吳邪的家，緩緩的燈光透出來，我忽然又不敢靠近了。不知道怎麼去麵對他，難道真的要告訴他，我愛他？
    抬頭看那扇窗子，厚重的窗簾遮住了一切，我看不見吳邪是否在裏麵。緊緊握緊拳頭，在心裏下了一百個決心又被自己推翻。手心裏的木珠被我捏緊了又放開，身體朝樓梯的方向移動了幾步又折回來。我隻能慶幸，現在時下雨的晚上，沒有人看見我這樣子。
    也許吳邪是對的，我就是一個孬種。我有勇氣麵對鬥裏的機關重重，不怕凶惡的血屍，可是我居然害怕自己內心對吳邪的感情。還是·····算了吧，其實能在吳邪身邊就好，至少不用擔心沒有理由呆在他身邊。我終於邁開了步子，卻不是朝吳邪家走去。
    噔噔噔······
    身後響起下樓的聲音，我加快了腳步，這狼狽的樣子，還是不要被人看到的好。忽然耳邊一陣疾風掃過，我身形朝旁邊一晃，躲開攻擊。
    "張起靈，你！"
    我詫異的回過頭，吳邪雙拳緊緊的握著，紅著眼站在我身後。我忽然很心慌，這狼狽的樣子還是被他看見了，要知道，這世界上我最不想吳邪看到我這樣子，可是偏偏······
    "對不起，我·····是來還你手鏈的。"
    我扯扯嘴角，想笑卻是笑不出來，吳邪身上的怒氣隔了這麼涼的雨我都能感覺到。他生氣了麼？因為知道了我對他的感情所以覺得難堪了麼？也對，被我這樣的人喜歡著，的確是一件不怎麼舒服的事情。
    "你還好意思提手鏈，你以為小爺我是幹什麼的，別以為你刻了那麼小的字小爺我就發現不了！"
    如果之前我還心存僥幸，那現在我是徹底的絕望了。那些一個衝動刻下的字還是被發現了？吳邪之所以會這麼憤怒是因為那些字吧，那麼宋秋是不是看到那些字所以才負氣離開的？我本該一直瞞下去的，為什麼還偏偏做了那些珠子！也許，我是希望吳邪能發現的，能覺察到自己的感情。原來自己真的這麼卑鄙，明明說守著吳邪就好，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要被他發現。說是要守護吳邪，卻是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