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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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紅的雕花大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風還沒來得及灌進溫暖的屋子裏,門就閉合了,仿佛從來沒有看過一樣。張起靈握著筆的手頓了頓,隨即像是沒有感覺到異常,低頭繼續寫寫畫畫。火光電石之間,一道影子襲向張起靈。隻見張起靈微微側身,躲開了如風般的襲擊。一擊未果,來人快速收回手,單手撐著桌麵,一躍而起,踢向張起靈胸口。
動作連貫,如行雲流水。張起靈急急後退,哪想後麵就是牆壁,眼看那一腳就要踢到胸口。張起靈索性不躲,伸手抓住腳踝,往下一帶,來人就撞進他懷裏。迅速收緊雙臂,抱住來人坐回椅子上,低頭吻去。
"唔······"
本想偷偷襲擊的吳邪,三招之內就敗了,不由覺得氣餒,掙紮著不讓張起靈吻到。
"別亂動,小心傷口。"
張起靈微微放手了手,吳邪得此機會坐起來,瞪著張起靈,一雙眼睛快要噴出火了。他不甘心啊,明明是天時地利人和,為什麼他每次在瓶子手裏都討不到好啊!
"你!你故意的!"
扭頭不看張起靈,語氣裏是滿滿的不甘。好歹自己也是鳳舞的傳人,怎麼就這麼不堪一擊啊!張起靈攬過吳邪的肩膀,在那張因為激動變得通紅的小臉上磨蹭了一下。見吳邪還是扭著頭不看他,索性張嘴咬住那潔白的脖頸,含住一口嫩肉使勁一吸。
"啊--!你幹什麼呀,疼!"
"吳邪。"
"好啦,你叫我回來什麼?"
剛才的氣被張起靈這麼一咬,早飛到哪裏都不知道了。放棄抵抗,吳邪放鬆身體,窩進張起靈懷裏,手指描繪著領口繁複的刺繡。
張起靈不說話,低頭看著吳邪,一雙眼睛像是深不見底的幽潭。被這樣的眼光看著,吳邪隻覺得周身的溫度都升高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臉"騰"一下就紅了個徹底。
"你·····你不說話我就走了。"
低下頭小聲的嘟喃,威脅的話說出口來到像是撒嬌。張起靈握住吳邪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龐,眼睛還是沒有離開那張百看不厭的臉。手裏溫暖的觸感熨得吳邪心一軟,張起靈在想什麼,他當然知道,隻是·····由不得吳邪多想,被握住的手滑向胸口,停在心髒處。有力的心跳鼓噪著,吳邪偷偷看了一眼張起靈,又迅速低下頭。
"瓶子······"
"看著我。"
低啞的聲音帶著說不清的誘惑,吳邪怔怔的抬起頭,看著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熟悉的香味呼到自己臉上,接著,唇被一片溫暖覆上。
"恩哼······"
細不可聞的呻吟溢出,吳邪腦袋一片空白。這樣親密的動作不是第一次,但是這樣強烈的感覺確是從未有過的。自從那晚瘋狂過後,自己對張起靈的觸碰就有了更激烈的反應,對此,吳邪恨不得找個麵牆直接撞死算了。
一吻過後,張起靈又在那溫柔中廝磨了一會,伸手從一堆奏折中抽出一本,遞給吳邪。
"年宴?是什麼?"
奏折正是向張起靈征詢年宴意見的,吳邪挑起眉,不過是個宴會,張起靈為什麼特別拿了給他看?張起靈又拿了一本給吳邪,隨便抱緊了他。
"什麼?!這是誰寫的?!"
果然不出所料,吳邪看了第二本後忽然暴起,還好張起靈先抱緊了他。吳邪啪得合上奏折,雙手緊握,在張起靈懷裏掙紮著要起身。
"你放開我,我去殺了這個·····這個混蛋!"
"吳邪,別動!"
"死瓶子,你放開我!還是······你同意了?"
懷裏撲騰的小人兒忽然就安靜了,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張起靈沒有回答,隻是安靜的看著吳邪。一切盡在不言中,張起靈知道,吳邪懂自己的意思,對他的愛,不用說出他也知道。吳邪也知道剛才自己過激了,氣血上頭,眼睛又變得模模糊糊。
"哼,我不管,反正······"
"吳邪,你的眼睛怎麼了?"
剛才那一瞬間,張起靈看見吳邪的眼睛忽然失了準頭,眼神迷蒙,如果自己沒有看錯,剛才······吳邪看不見?臉被掰向張起靈的方向,吳邪心裏暗叫糟糕,以前還好,跟張起靈沒有這麼近的距離,這次就在他麵前失了明,憑借著張起靈的細心,肯定是看出些端倪來了。
"瓶子,你弄疼我了。"
"吳邪,你的眼睛······"
張起靈趕忙放開了手,改捏為捧,堅持讓吳邪的眼睛對著自己。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吳邪的眼睛一定是出了問題,即使還是一樣的清澈,一樣的輕靈,可還是有些不一樣。"他有半條命在你身上",解雨辰的話忽然跳進張起靈腦袋裏,排山倒海的恐懼險些淹沒張起靈,捧著吳邪臉的手不禁微微顫抖。
不是說隻是失去了內力嗎,為什麼會傷了眼睛?還是······還是在自己沒有注意的地方,讓人鑽了空子傷了吳邪?!
吳邪心也慌了,自己苦苦掩瞞的事情難道就這樣被揭穿了?上次編了一個謊話騙過了張起靈,那這次呢,那樣的謊話還騙得騙不過去?
"瓶子,你放開我,脖子酸了。"
臉一直被捧著保持向上的姿勢,吳邪隻覺得脖子酸的難受。
"吳邪,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起靈沒有放開手,一雙原本黑不見底的眼睛內情緒翻騰,漸漸給黑曜石般的眸子染上紅色,泛著危險的光。張起靈周身氣勢暴漲,身下的軟榻不堪重壓,吱吱直響,桌上一堆奏折被掀得亂七八糟。吳邪暗叫不好,最怕瓶子見到自己受傷,這漸漸變紅的眸子是他暴走的前兆,搞不好連自己都控製不了失控的他。
"不是騙你,真的隻是失了內力。鳳舞要求的就是感知力,失去了內力當然會對我的感知力有影響,特別是眼睛······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張起靈你給我醒醒!"
情急之下,吳邪大喊出口。要不是怕自己下手太重一巴掌在那張漂亮的臉上留下痕跡,吳邪真像運足了力給張起靈一下。他擔心自己是好事,但是也用不著對著自己就紅眼睛啊!
聽到吳邪的怒吼,張起靈一怔,緩緩放開手,無力的抱緊懷裏的人。自己來到這個地方,就是想給吳邪一個安靜的生活,可是怎麼會這樣,三番兩次的遇到刺客不說,還害得吳邪受了些莫名的傷。他眼眸裏的紅色慢慢退去,吳邪歎一口氣,反手抱住張起靈,手在他身後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埋頭在他的懷裏,感覺到他有些不正常的心跳,心中一陣難以言喻的感覺。
"瓶子,你不能這樣。如果我不在你身邊,失了理智傷了別人怎麼辦?你要相信我,好歹我也是醫生,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不是不相信,是怕信了以後若發生了事情沒有機會挽留。張起靈也知道,自己遇到吳邪的事情就會失控,要不是有吳邪身上獨特的香味,真怕一個不小心就······真的希望就如吳邪說的那樣,隻是內力而已。
"你身上的味道淡了。"
平息了紊亂的氣息,張起靈悶悶的說,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挫敗。吳邪身上特有的香味淡了,不然也不會壓不住自己的怒氣。想想也是,從藥香穀出來,有兩次差點失了理智。雖然吳邪一直在身邊,但是相較於以前,自己更容易暴怒。味道淡了,這也是因為內力減少的緣故?
吳邪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這個問題被自己忽略了。自己身上的藥香味是精魄散發的,少了一半的精魄,這味道也是減輕了一半。張起靈之所以沒有這個味道,是因為給他的那半精魄融合了麒麟草,一般人的體質受不住精魄的改造,想要如鳳舞一族一樣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除了精魄,還必須要用麒麟草。
"相信我,我不會有事。"
眼睛已經恢複了視力,吳邪對上張起靈的眼,無比認真的說,現在他也隻能這麼說。單單是知道了自己眼睛失明,張起靈就能失控,若是真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毀了身邊的一切?
"失······失明的時間長嗎?"
抬手撫上已經恢複常態的琥珀色眼睛,手指有些顫抖。張起靈知道自己該相信他,也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要相信吳邪。他害怕不止是擔心吳邪的眼睛,還有那潛伏著的未知的暗殺。其中的一方已經能確認是蘇建文。蘇家的動機,張起靈隱約中能猜到一點,但是真的隻是那樣嗎?如果真的隻是想用吳邪的安全來威脅自己,讓自己不得不坐上這個王位,那麼何必刺殺那麼多次。而且,另外那些人又有什麼目的?前兩次是還好自己在他身邊,若下次刺客來襲時自己恰好不在,而吳邪的眼睛恰好看不見······
"不長,就一小會的時間。再說,你還不相信我的輕功嗎?打不過我會跑啊。"
"吳邪······"
"好啦!死瓶子,你不是放了個露月在我身邊了嗎?行啦,沒事的,過一久就好了!那立後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靜觀其變。"
見吳邪不想再糾結失明的事情,張起靈也隻好壓下心中的不安,先把奏折的事情說了。但他現在不問,不代表他不在意,他總覺得事情不是吳邪說的那樣簡單,可是直接問他也得不到答案。不如······去問問解雨辰。張起靈暗下決心,將軍府是不放心吳邪一個人待下去了,雖然說一個禦前大夫天天住在陛下寢宮有些說不過去。但自己才是陛下,強留這麼一個醫生在身邊也不是不可以。
下定決心,張起靈目光轉回奏折上。剛才給吳邪看的奏折中,有一份就是蘇建文寫的,是建議立後的。在這個時候建議這個,張起靈不認為他是活夠了,這樣明目張膽的想要分攤權利,那個老狐狸不可能會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現在他們能做的,隻有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