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殤，你真的要當暗月的教主？”
    雖然月無殤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但是從他此時緋紅的麵頰上，蘇若陌還是知道月無殤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所謂。所以很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手下意識地撫上被月無殤甩了巴掌的臉龐，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一個巴掌換一個吻，似乎還是他賺到了？
    不過蘇若陌並沒有因為自己一時的失控，而忘記了要做的正事。吻是個預料不到的意外，他剛開始找月無殤是因為有事情想要向月無殤確定。
    他現在需要確定的是月無殤是真的很想當教主。不然的話，他可以考慮讓人代替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明明當初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隻要這個一想法一出現，他心裏就突然間就有些不舒服。
    在吻住月無殤唇瓣的那一刻，蘇若陌突然想起了，月無殤十年前那晚窩在自己懷裏時的美好感覺。
    “你在質疑什麼？”
    月無殤擦著自己的唇，原本就是豔紅的唇色幾乎被他擦成了血紅色，一臉的波瀾不驚，比盛怒還讓蘇若陌忐忑不定。
    他是看著月無殤長大的，自然而放肆的月無殤是最無害的，這般沉靜下來的月無殤，下一步會做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他比較喜歡劍拔弩張的月無殤，這般靜默而顯得有些落寞的背影，不適合他那華麗的步調。月無殤，若是你做的話，請記得要做這世間最放肆的暗月尊主。如今的暗月，不再是十年前的那個暗月，我需要的就是你的放肆，這樣才能夠將暗月的影響再一步擴大。
    邪教又怎麼了？冥域幹的事兒，不過都是充當別人的工具而已，又不是他們要無故殺人的。他們殺的每一個人都有理由，為了賞金。怪就怪，誰讓這些都得罪了人，不然的話，怎麼會有人出錢讓他們下這個手呢？
    “暗月教，你會讓它籍籍無名嗎？”
    做，就做最好，做到真的天下第一，不管未來是多麼的艱難，哪怕是背負上整個中原武林，乃至於其他勢力的敵對，你都不會畏懼。
    月無殤第一次看懂了蘇若陌的眼神，他是這麼跟他說的，那他的答案呢？
    也因為蘇若陌這個眼神，讓月無殤暫時遺忘了剛才被蘇若陌輕薄的事情，或許是月無殤故意選擇去遺忘也說不準。
    想了很久，他隻會給了蘇若陌一個眼神，那就是平和。他相信他懂，如果不懂的話，就算了。蘇若陌靜靜地半跪在地上，閉上了眼睛，將手伸到他的身前，掌心朝上，一枚銀色的戒指出現在他的手中。
    “冥域掌司的信物，有了他，十大殺手任由你調遣。”
    月無殤看著他掌心的戒指，又看了看人，沉默不語。房間裏隻剩下兩人各自聽到的自己沉穩的心跳。通常情況下，蘇若陌的心跳會比月無殤的慢，不是因為別的，隻因為他是殺手，很有辦法知道要怎麼去控製自己的心跳聲。但是明顯在這一次的交鋒中，蘇若陌首先就升了一半的白旗。
    “為什麼？”
    良久，月無殤開口，他沒有接過掌司的信物，眼裏有著一絲明顯的慌亂。蘇若陌，你這又是什麼意思？你把掌司的信物交給了我，是不的代表你就將冥域也全權交了出來？那你又算什麼？要離開？留下我和鳩夜鬥？冥域那是你的心血不是嗎？就這樣交給我，你甘心嗎？
    “我相信你。”
    蘇若陌很鄭重的回了這樣四個字，深不見底的眼神中有著名為信任的情緒。他願意將掌司的信物交給出來是因為他相信月無殤是不會真正做出傷害他的事情。這是他通過十年和月無殤朝夕相處得出來的結論。
    “……”月無殤挑了挑眉，伸出腳尖將麵前低頭的人下巴抬了起來，一雙鳳目分外的認真。“你要離開暗月？”
    隻要一想到蘇若陌可能會離開暗月，離開他這個可能，月無殤的心就格外的不是滋味。他之所以喜歡處處和蘇若陌針鋒相對，也隻是想要看蘇若陌低頭服軟而已，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逼迫蘇若陌，更不希望蘇若陌離開這裏。
    難道蘇若陌不知道他之所以同意做教主這個位置，很大一部分還是因為他的存在嗎？如果蘇若陌真的要就這樣離開，那他這個教主的位置也好像似乎沒有了意義！
    “……月無殤，我隻是在表示我的誠意！”
    看到月無殤突然變得有些黯然的神色，蘇若陌忍不住閃過一絲被打敗的眼神，他隻是將自己的忠誠表示出來而已，怎麼月無殤就理解成了他要離開暗月！他還沒有大方到要將自己的一切都雙手奉獻給月無殤的地步。
    雖然他已經明白月無殤對他的影響力，但是現在的月無殤魅力還沒有大到讓他忘乎所以，交付一切的地步。所以即使有了那莫名的撼動，也不足以他為他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
    聞言的月無殤眼神一變，收回了自己的腳，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順手捏著那枚小巧精致的戒指，指著蘇若陌的頭頂罵道。
    “蘇若陌，是你自己說話有問題！你都要交出信物，那不是要走是什麼？！”
    明明是蘇若陌做事不清不楚，又不解釋清楚，現在竟然反過來怪他理解錯了？果然蘇若陌的就是一個處處惹他生氣的存在。不過為什麼他的心底反而會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隻要蘇若陌沒有離開這裏的意思就好，他真不介意蘇若陌惹他不高興的事情。
    “……好吧，是我錯了。”
    蘇若陌看著眼前晃動的衣角，從來不曾這麼個角度看人，條件發射地想要站起身來，卻是被月無殤啪地一下子拍在原地。
    “繼續跪著，我還沒說要你起來！”
    忠誠？！月無殤嗤之以鼻，他到要看看，這膽子不是一般大，實力不是一般強，性格不是一般古怪的冥域掌司，殺手頭子，到底是有多麼的有忠心！
    “我不可以站起來？”
    有些奇怪地瞄著月無殤，按照事情的一般發展定律，這時候，聽到他表示忠誠，月無殤不是應該立即把他拉起來，兩人熱切的交流一番感情，然後說以後定然犒賞犒賞什麼的嗎？這麼這一起常理到了月無殤這裏就變得不一樣了呢？
    誰知道月無殤輕哼了一聲。
    “蘇若陌，本尊還不相信你，你現在還在考核期！”
    考核期……蘇若陌嘴角一抽，一直都是他去考核別人的，現在真是風水輪流轉，什麼時候，他也成了被考核的人了？
    一聲嗤笑，兩人遁走的身影，還有一張邪氣的臉，似乎是吃了芥末一般的難看，帶著抽動的臉部肌肉，緊握的雙拳，他的神……
    “蘇若陌，我真沒想到，你的十大殺手竟然不是冷冰冰的機器，跟你不一樣。”
    聽著那不大不小的動靜，蘇若陌那更為陰沉的臉色，月無殤一點都不計較被人偷窺的鬱悶，以他對蘇若陌的了解，他們一定會從蘇若陌這裏得到教訓的，這一點月無殤從不懷疑。
    掂量著手中的戒指，月無殤轉了轉眼睛，低下了身子，悄然問。
    “就這麼一枚戒指，蘇若陌，你太小氣了吧？”
    “金鑲玉都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麼？”
    蘇若陌靜靜地看著咫尺的容顏，半晌從懷裏掏出了一條絲絹和兩枚玉佩，其中一枚玉佩赫然是很早很早之前，月無殤從蘇若陌那裏順來的那個中間有著金鑲玉被月無殤認為是長命百歲鎖的玉佩。
    頓時某人的臉色通紅，染上的胭脂色，更是讓蘇若陌眼前一晃。
    一把奪過，月無殤咬牙切齒。
    “蘇若陌，你改行當小偷了啊！”
    “若兒擅長盜術，你太不小心了。”
    當初他丟了這塊金鑲玉的時候，第一反應就知道是月無殤弄走了。沒有人可以在悄無聲息中接近自己，拿走他的東西。身體沒有記錄對任何陌生氣息的反應，也隻有他了。
    也罷，放在自己身上說不定哪天真掉了，那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