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袖手指點魔教權 56 燒宮,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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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陌,你在想些什麼?
月無殤坐在王座上沉思,蘇若陌匆匆離去,月無涯奇怪的說法,早知道月冥不是什麼好人,定然是有什麼把柄被人家一家子抓在了手裏,其實蘇若陌,你這麼多年,也不過是當別人的一條狗而已,何必那麼盡心竭力?
彎著漂亮弧線的嘴角恍然間溢出了一抹濃豔的紅色,低頭下去一口血就吐在了他的腳邊。
月無殤看了看這暗沉的上元宮,突然覺得這裏和大殿並沒有什麼區別。恍然之間,月無殤感覺他的人生也變得如這上元宮一樣的昏暗無光。
順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對著酒壺便直接飲了起來。對於甚少接觸酒的月無殤來說,這辛辣的酒味嗆得他難受,沒幾口,臉頰就已經變得通紅起來,但是月無殤還是不管不顧的繼續往自己嘴裏灌著酒。
現在月冥已經死了,一直支撐著他努力活下去的信念,仿佛也跟著月冥的死亡而一起消失了一樣。原來報仇之後的感覺不是暢快淋漓的快樂,而是無盡的空虛和寂寞!原來失去信念的人生竟會是如此的無趣!
這一刻,月無殤突然發現,他過去十年裏竟然是除了報仇竟然什麼都沒有!沒有歡樂,沒有溫暖,沒有情誼,沒有……
這樣灰暗的人生真的和這個暗沉的上元宮一樣的令人壓抑。既然現在他什麼信念都沒有了,而這裏曾經又是月冥住的地方,那不如幹脆一把火,燒幹淨了算了。
想到這裏,月無殤展顏一笑,將手中的酒壺給扔了出去,睜開已經朦朧的媚眼,紅衣翩遷,一片衣角紛飛之後帶上了一個火把。
上元宮裏不少的沙織的東西,亦或者是木頭的,這一把火,自然是越來越大。起先還有人過來看看,試圖救火。但是看著那站在火焰之中的豔紅色身影,頓時一個個沉默。
鳩夜打過了一個照麵,看著站在火焰之中朝著他放肆笑的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一甩衣袖氣匆匆的走了。瘋子瘋子,但是這麼大的火,甚至還聞到了酒水的味道,真的是暴殄天物,上元宮的珍寶會盡數地毀了!
月無殤死了最好,但是鳩夜知道,他絕對不會死!
心裏暗自地詫異著在那火焰中笑得燦爛的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竟然會對月冥有這麼大的怨恨?早知道有他的存在,自己何不將人拉到自己的身邊,說不定現在他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這暗月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人總是想得這般的美好,卻是不知道,如果早被你收攬了,月無殤這輩子就廢了,得不到無心訣蛻變的人,隻會是一個工具而已,那樣養不出這麼鮮活的妖孽美人。
“哈哈哈哈,上元宮,月冥,你終於還是死了,死了!”
月無殤的聲音飄蕩得很遠,一下子不知道驚嚇了多少圍觀的教眾,隻知道在這之後,不少人看著那紅衣,遠遠地就低下了頭,這就是潛意識的服從。
火勢是越來越大,漸漸缺少了氧氣和水分,有些搶人的氣息從周圍彌漫而來,噼裏啪啦的聲響還帶著有些人的低微響動,似乎是在救命。
救命?上元宮裏麵還有誰是值得救贖的?就算是值得,他也不救,不過是一個人而已,既然是身前陪著月冥的,就讓他和這宮殿一起灰飛煙滅,什麼都不剩下。
放肆的笑聲帶著癲狂而不甚清醒的意味,一點點地將步伐亂點,在那吞吐著火焰和危機的火場裏,妖嬈起舞。
不過是火而已,無心訣的護體內功完全能夠招架得了,將外息轉化為內息,這嗆人的味道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行為。輕輕地抹去因為大量運轉內力,順帶逼出來的毒,鳩夜還是太小看他了,區區的花影就想將他控製?
花影,是蘇若陌不知道多久前就不再使用的毒藥,原因無他,麻痹和對內府造成的損傷太小,內力比較深的人,壓根就不在乎這個。不過,他不需要這個,自然這東西就會被月無殤搜刮到手。但凡是可能用到的東西,他是絕對不會放過。
其實花影是種很好的毒,至少將花影作為平時服用的話,隻要控製住分量,這美容的功效絕對不差。縱然是傷痕累累,也能夠在內府之下,將身上曾經的痕跡消弭無形。
他要將過去埋進心底,然後再遺忘,這些狼狽不需要留在他的身上,因為永遠不可能再有。
隻是可惜了,作為使用這藥很多次的蘇若陌,從來不會用這個要祛除他身上的傷痕。後來他雖然是很少才會出現在東邊的屋子裏,但是一年還是偶爾有個一次,灰衣人是不會給蘇若陌換藥了,一切都交給了月無殤。即使是懶得理會,但看著靜靜地躺在床上的蘇若陌,他也隻能認命地歎氣,給他上藥。
十年的時間,他們相識了十年,做的最多的事情,竟然是他給蘇若陌上藥。他傷痕累累的是心,蘇若陌傷痕累累的身體,不過同是天涯淪落人而已。
竟然會在自己覺得生無可戀,被世界拋棄的時候想起那個可惡的蘇若陌,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貌似在這十年裏陪伴他最多的好像就是隨時隨地都會出現在他身邊的蘇若陌了,即使是天天見麵的灰衣人也比不上神出鬼沒的蘇若陌!
這個認知,讓月無殤忍不住自嘲。蘇若陌的冷酷無情,他見識的還不夠多嗎?為什麼到現在還是不能徹底將他忘記?難道就是因為他過去就隻接觸過蘇若陌一個人的原因?
眼前的深藍色衣角閃過,和記憶裏的樣子重疊,月無殤一愣,抬頭就看到了一雙陰沉的眸子,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頭,一臉不知為何的怒火衝衝。
“是的,是死了,可是你也快死了!”
蒙頭的一層打濕的外套,一雙堅實的臂膀將人一攬,在月無殤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就迅速地抱進了懷裏。
這懷抱……很陌生但是有股淡淡的熟悉味道,是一種奇異的帶著淡淡的腥甜的味道,唔,這樣你就會出現了嗎?方才消失得這麼快,現在出現的還真的迅速。
蘇若陌。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肯定是得早點燒這上元宮。就是不知道,你竟然對月冥,這麼忠誠。隻不過遺憾的是,這宮殿差不多了,聽!
轟--
月無殤似乎是瘋了,扯住了蘇若陌的衣袖,一雙狹長的鳳目從外衫裏探了出來,笑得燦爛。
“不如我們將這宮殿燒完了再出去吧。”
“你瘋了?”
感到到月無殤嘴裏吐露出如幽蘭的酒氣,注意到被隨意扔在地上的酒壺,蘇若陌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他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報完仇的月無殤精神還是狀態顯然陷入了極其不穩定的情況中。這情況如果不能及時疏導的話,月無殤真的有可能會變成行屍走肉一般的存在。但是現在顯然並不是多話的時候,蘇若陌抱著月無殤就想出去。
但是月無殤卻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固執地站在原地盯著他。
這個人,這張臉,他看了十年,看他一點點地變化,看他一點點地成了今天的樣子,這般酒氣不足,但是酒瘋很足的人,悄然地收緊了心跳。沉沉的心湖裏麵似乎是被投進了赤鐵,翻騰出來的極度不平靜,幾乎將他所有的淡定和沉穩燒毀。
紅衣翩遷,火光閃爍,在瞬間眼睛裏隻有那笑得放肆,妖嬈,和寂寞無趣的身影。回眸間的索然無味的眼神,似乎是真的對這紅塵沒了眷念。心跳如雷般奔湧,不要,絕對不要看著那火,將他的身影席卷!
緊緊地咬住自己的牙關,蘇若陌壓下了體內翻騰的氣勁,方才在密室裏受了傷,還沒來得及找地方療傷,就被手下的人趕過來通知那個極美的男子將上元宮給燒了。
燒了?!蘇若陌鬱卒不已,那裏麵可是有不少的重要東西,這怎麼可以?!然而等到他趕到上元宮的時候,東西燒得正旺,月無殤卻還是在那沸騰的火焰中發著瘋,心跳幾乎要停止,想也不想拽過身邊教眾的桶,將外衫拖下來完全打濕,毫不猶豫地闖了進去。
天知道在這肆虐的火焰之中,他沒辦法換成內息的方式,對受傷的內髒更加是傷害。真折騰!
但是那一刻擔心月無殤情況的蘇若陌顯然已經忘記了他趕到這裏的初衷,因為現在他的眼裏、心裏念著的竟然都隻有那一襲豔麗的火紅存在,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