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秦樓楚館  第17章 詢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60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安寧在一個僻靜的院子裏住了下來,平常有小廝過來打掃,準備日常用的東西,一日三餐也是花樣不斷,還有各種水果糕點。我什麼都不用做,儼然像個貴公子。
    然後我發現我又胖了不少。
    這裏吃的好,住的好,又沒人打擾,氣候宜人,就算不出這個小院子也比蘭桂坊好了無數倍。最重要的一點,這裏沒有蘭桂坊的胭脂味,沒有人成天嚷著要安寧陪他們喝酒,沒有要錢不要臉的老鴇,安寧總算有了精神。
    安寧的身體還是不算太好,但卻不像在教坊裏那麼糟了。
    從他上次那麼凶的要我忘了奕揚開始,安寧就開始好轉,他不會在晚上哭喊著說夢話,或者光著腳衝出去,我也不用時刻提醒他如今的年月。
    安寧不再酗酒,思維清楚多了。從大晏到後晏他清楚地很。
    可他的病根還是烙下了,他在蘭桂坊待得時間不長,他就是放縱自己,所有小倌有的病症安寧不多不少基本全有。
    奕揚沒來看過他,到是大夫隔三差五的過來。誰知道他按的什麼心,怕安寧從教坊帶出來的病給他傳染不成。
    大夫每次來都開一大堆藥方,說什麼氣血鬱結,心脈不暢的狗屁玩意,我也聽不懂,我就知道那藥方我攢了厚厚一遝。
    “我是自甘墮落,怪不得旁人。”安寧說。
    “不許這樣說,把藥喝了病就好了。”
    安寧苦笑著接過藥,“心病喝藥能好嗎?”
    安寧喝了好些藥,可還是咳嗽懼冷。
    私下裏我問過大夫安寧身體可有大礙,老大夫縷著胡須慢悠悠的說:“公子身體沒什麼大礙,隻要好生將養,切莫憂心焦慮也就無礙了。”
    “那他為什麼一點起色也沒有,晚上總是咳嗽發汗?”
    “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讓你家公子找到自己的心結所在吧。”
    聽到大夫這樣說,我想去找奕揚,同在一個家裏,不過隔著幾許回廊他怎麼能不來見他,他不知道安寧思念他嗎?我無法忍受他的絕情,就算他不肯來,就算綁我也要把他綁到安寧麵前。
    安寧的院子很小,不過四五十坪大,我們兩個人住著卻很是自在。唐儼每日必來,不管刮風下雨總能見到他。
    這日我又看見他在廊下徘徊,便上前去問候了一聲:“唐副將早。”
    唐儼看見我,很是高興地走過來。
    我每日見他,他都東拉西扯的耗費你半天時間,偏偏我還要耐著性子聽。
    他講了好一陣子,看我著實沒興趣,又問道:“公子可好些了?”
    “還是那樣唄。”我輕歎口氣。
    唐儼也歎氣,眉宇間都隴上了淡淡的哀愁,看上去甚是焦慮。
    我靈光一閃,一個荒唐的想法冒出來,想想又不是那麼荒唐。
    “唐副將可是喜歡我家公子?不然為什麼天天跑來詢問他的病情?”
    唐儼身子一震,眼神僵硬,臉上紅雲密布,我又追問幾句臉就更紅了。
    就是這樣沒錯的,安寧給奕揚寫信奕揚沒理睬,然後唐儼不忍心昔日戀人受苦就偷偷把他接來,安置在這裏,完美的結論,這就是真相。
    “安寧喜歡別人,所以唐副將是單戀吧,把安寧接過來卻限製他行動是怕別人發現他,然後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就遠走高飛……”我激動的拍手,唐儼聽我如此說臉色更是僵硬,最後竟是慘白一片。
    “唐儼不過一名小小的副將,豈敢有如此非分之想。”唐儼如此說,我看著他蒼白的麵色,無奈的眼神卻實不像說謊。
    “那……”我有些搞不懂了。
    也許是我冒犯了他,唐儼起身走了,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甚是懊悔。
    誰知唐儼都走遠了,偏偏轉過身來大聲喊道:“我若說我喜歡的是你,你可願跟我走?”
    他隔著假山水池,瓊宇樓台衝我喊,我瞧不清他麵目卻知道我臉一定漲的通紅。
    我糊塗了。
    我心裏藏不了事,回來後安寧一眼就看出端倪。
    “沒有,我……那個……”我支吾著不想說。
    “不想說?明天我去問唐儼。”安寧破天荒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別,別……”我驚叫著隻好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你是覺得他喜歡我?”
    我本以為他會問些別的,一開始便這麼問,我有些納悶的點點頭。
    “那你放心我跟著他麼?”
    安寧再問,我更加納悶的點頭。
    “在你心裏他卻實是個可以托付的人,那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安寧下了結論。
    他看出我的不安心,又道:“唐儼跟著我十幾年人品我向你保證。”
    我終究覺得哪裏不對,“唐副將又沒有妻兒,你不是說這是毀了人家一生嗎?”就像蘇目丹。
    安寧微笑,“你和我不一樣。”
    此後我們每次見麵都略顯尷尬,我並沒有答應他也沒有一口回絕。
    安寧對我放鬆了些,隻要我不去主院,這中都城都認我鬧騰,他同意我去街上逛但是要唐儼跟著我。中都城不比薩爾鎮,巨大無比而且我覺得每一個街道都差不多,要是沒有唐儼跟著我估計早丟了。
    逛了一天我累的很,回去的時候安寧已經睡了,我草草洗漱了一下沾床就睡死了。
    清晨天光泛白的時候,我起來小解,朦朧中我見風裏站著一人,一身白衣難不成我見鬼了。
    那人回頭看我,正是安寧。
    我驚的就差當場尿褲子。
    深冬的天氣,安寧隻穿著褻衣,身上冷的像冰,臉頰卻有些不正常的潮紅。我發現他身上全濕了,袖口處還在滴水,院子裏木桶倒在一邊,腳下一片水漬。
    我當即明白過來,須摩提真是害人不淺,那名為極樂的藥安寧已經停用卻還在折磨著他。
    我把衣服給安寧披上扶他回房,安寧一巴掌把我打開,執拗的站在風裏。
    他身體本就不好,這麼下去他是在玩命,麵子竟比性命都重要嗎?!
    我也倔了起來,抱著安寧的腰就推進了屋。
    點上地炕火道,屋裏暖和起來,我要出去找大夫,安寧起身啪的一聲就將門關上。
    安寧不讓我出院子,幸好以前大夫開的風寒的藥還在,我急忙翻找起來。
    看著我忙乎,安寧靠著床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不知道他這算不算病要怎麼治,反正他正發燒總沒錯。
    我精心照料了他幾天,安寧好了很多可還是低燒。唐儼來過幾次,我沒說安寧生病的事,我不想弄的盡人皆知。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