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秦樓楚館 第11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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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薰衣說,我的眼睛都是血紅的,頭上不停的流血還瘋子一樣的跑,跟厲鬼似的。我不開門也不叫人,誰敢上前我就提著木棍一陣亂打,不讓人接近安寧。後來請來了大夫,我在門縫裏看了半天才給開了門。大夫看診的時候,我舉著棍子杵在一旁把大夫嚇個半死。
那些事我還是有些印象的,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我就是覺得特害怕,像個驚弓之鳥,好像誰都會傷害安寧一樣。
我在安寧床邊守了幾日安寧才醒,我的神智也總算清醒,但是那根木棍我藏在床下,好在鴇媽媽再也沒來。老鴇撤了安寧的職位讓他看病,別沒事發瘋。
我求之不得。
安寧看著我,好半天眼神才對著我:“去把你的傷包一下。”
我照顧著安寧根本沒空管自己,頭上的傷口早已結痂,血粘著頭發一溜一溜的。我怕安寧擔心草草梳洗了一下。
“這什麼時候弄的?”他指著我的手腕問?
我才發現手腕處有一道一寸長的口子,“好像進來的時候摔了一跤,瓷器割的吧。”
“不小心。”安寧怪我。
安寧傷在背上,道道血痕深可見骨。他背上本來就有些傷疤,如今卻沒了一片完整的肌膚。老鴇力度掌握的極好,又能讓安寧長記性又不要了他的命。
安寧趴著睡不著,隻能側躺,他還不能下地,維持一種姿勢總會累。我心疼不已,常常抱著他,讓他靠著我睡,安寧睡的很熟,我卻心猿意馬。
那時的我十五歲,對長在勾欄院裏的孩子來說早不是什麼情竇初開的年紀。當初摟抱安寧心疼居多,漸漸的我就上了癮。
由於頭上的傷沒有得到很好的醫治,我的頭上將終生帶著條疤,再長不出頭發。
我如此盡心盡力的照顧,安寧還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院子裏的春梅發了芽,安寧可以走動了,傷還沒有痊愈,有炎症,所以安寧常常發燒,開的藥都沒有起色,大夫也束手無策。
“我就這樣了,到頭了。”安寧聽見我要再請大夫說道。
他大病了一場耗去了本就不多的精神。
因為這事安寧一直在養病,鑲金的玉牌反扣著,蘭桂坊的老爺們天天吵著要見安寧,鬧的院子裏雞飛狗跳。蘇目丹也每天都來,可安寧隻見了他一次。
最耐不住的還是老鴇,就像他自己說的要錢不要臉。
像是記住了我的癲狂般,老鴇把我支走了,我那一口可是讓他的手臂吊了半個月。
我走到半路上終覺得不放心,安寧一個人在屋裏呢。我拐回去果然發現老鴇在屋裏。
老鴇看見我警覺的退到兩個龜奴身邊,我則把安寧摟在身後。
“哼!”鴇媽媽用鼻孔出氣,居高零下的看著安寧,“發燒之人後/穴溫熱,溫度都比普通人高,你要是還燒著那就正好,今天也讓田富大人嚐嚐。”
此人複姓田富,就是上次摟抱安寧的那個金牙,他是薩爾鎮的巨富,渠複家都比不得。
“東西我放這了,你和著酒一並全喝了,咬咬牙一晚上就過去了。以後你給我乖乖的,不然我一天抽你一頓!”老鴇放下狠話就走了。
就算我隻聽得一半,也知道老鴇什麼意思。
我瞅見桌上一個小瓷瓶,須摩提,又叫極樂,蘭桂坊有名的淫藥。我推開窗隨手將它甩了出去,安寧好不容易戒了你又來禍害他。
我關上窗子,安寧對我說:“小山,你想我好麼?”
“自然想,做夢都想。”如果安寧能好,折我性命我都甘願。
“那好,我在你房裏放了包東西,紅緞子包著的,你去幫我拿來?”
“東西?什麼東西?”可是包治百病的良方,還是安寧準備逃走了?
“你去拿來吧,我不知道放哪了。”
安寧的吩咐我篤信不疑,卻沒想他為什麼放我房裏。
當我在屋裏翻找時,安寧鎖上了門,我被關在了自己屋裏。
“小山在這呆著就是對安寧最大的好。”安寧說完,我聽見哢擦一聲,我忙起身推門卻已經晚了。
我看著安寧回去,看著田富進來,什麼都做不了。
安寧的屋子有兩間,我的在他隔壁,可我總喜歡睡外間,這樣可以方便照顧他,我對誰都是這樣說。平常安寧有客的時候我才回自己屋子,安寧從不吵我。
這次不一樣,後半夜我聽見安寧的呻吟聲,他在求饒。
我踹門,撞門,好一陣子門鬆了,再一腳就開了。我卻停下了,我想起安寧的話“小山在這呆著就是對安寧最大的好。”
我想他好,做夢都想。
片刻安靜,安寧哭泣求饒的聲音更加清晰了。
我把屋裏的東西都摔到地上,摔了再摔。我不要再聽見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