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韻感覺有冷厲的目光從床邊傳來。睜開眼就看見二十出頭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
    紅玉？真是人如其名，酷似一塊潔白的美玉。
    “都叫人催了這麼久了，清姿大小姐還是一而再的請不來，隻好由我來請了。”紅衣女人開口了，見床上的人沒有起來的跡象：“是不是還要由我給你穿衣？”
    羅韻起床穿戴好：“誰是汐月？”
    “醉沁樓的花魁。”從口氣中聽出紅玉對汐月的輕視。
    “這我知道，聽小南說她是這的頭牌。”羅韻走近圓桌坐下。
    紅玉見她一副要聽故事的樣子，隻好開口：“她是家道中落才淪落至此的，特清高，賣藝不賣身，一天沒事都在那彈琴，說來也奇怪，就因為她不賣身，更是有越來越多的客官是為她而來的。”說完還不忘冷哼一聲。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羅韻插話了。
    “鬼才稀罕，聽說她最近跟一書生好上了，更是顯少拋頭露麵。”紅玉說完直看著羅韻。
    羅韻似乎也明白了：“正因為如此，媽媽才打算我把推出去，頂替汐月，為醉沁樓重新帶來以往的風采？”
    “沒錯，你人比她年輕，也比她生得好，她會的，你也都學會了，她要怎麼跟你比。”紅玉信心滿滿的鼓舞著。
    “喲，你們兩個是不是打算一直這樣說下去，我們醉沁樓關門好啦，都改行說書得了。”老鴇見兩人一直沒顯身，就來清姿房裏看看。
    “你姓什麼總記得吧。”羅韻開口道。
    老鴇愕然：“死丫頭，怎麼突然關心起我名字來了，老娘姓王。”
    媽媽這個字羅韻怎麼叫得出口：“以後就叫你王媽了，您不介意吧。”
    “死丫頭，別一會冷一會熱的，老娘可受不起。”王媽說完就率先出門了。
    羅韻瞧她那樣挺好笑，就小聲的笑了：“她人好像不怎麼壞。”
    “你難道不記得上次差點把你打得半死，聽說你腦子不正常了，她現在愧疚得很呢。”紅玉想了想又應道：“她可是寶貝你得很，你那次逃了，她像發瘋一樣見人都罵。”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們還是出去吧。”羅韻附和道。
    羅韻跟在紅玉後麵，她現在住的是後院，是老鴇，汐月，紅玉之類的人休息居住的。它遠離了青樓鶯歌燕舞的吵鬧。雖叫後院，修建地一點也不比前院差，樓道的兩邊擺滿了盆栽，出來就有一個帶水池的大花園，花園中央坐落了一個可以容納近10的亭子。
    “瞧，那個賤人又在那，現在這時候是客人最多也最忙的時候，她卻好像是來享受的。”紅玉指著亭子中坐著的妙齡女子罵道。
    走過花園映入眼簾的是兩個院落，一個為達官貴人提供的上好住樓，另一個院子是廚房、洗衣房、醉沁樓所有人住的地方。一些醉沁樓的其它賣身女人也會住在主樓。
    主樓是最前麵的，從京城繁華的街道可以看見正街的一幛最豪華的閣樓，上麵掛著一塊普通的牌子，醉沁樓。
    主樓比起後麵的幾個院落就活躍多了，像極了羅韻理解中的青樓樣子。樓內的女人大都衣衫輕薄，肌膚若隱若現，依偎在男人的懷裏，四周響起調情的話繚繞於耳，給人一種極度想墮落的感覺。羅韻有點反感了，不禁在心理厭惡起來，難道以後真的要沉醉在這些男人的懷裏。
    媽媽心急眼尖的一下子就把他們看見了：“紅玉，怎麼就這想把她帶出來了，也應該帶個麵紗呀。”
    “不是你叫我帶她出來看看的，先熟悉熟悉？”紅玉很不情願的反駁。
    “算算日子，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清姿就二八了，到時候把清姿的初夜現出來，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爭著搶呢。”老鴇興奮地手舞足蹈，就像已經看見大把大的黃金出現在清姿身邊了。
    紅玉實在厭煩她那見錢眼開的樣子，雖然自己也喜歡銀子。開口道：“我看見李大人來了，我去氣招呼了。”說完也不等老鴇回應就急步的走到了一個中老年男人麵前：“李大人您都好久沒上咱們醉沁樓來了，是不是已經把紅玉忘記了。”邊說邊往那男人身上蹭。
    “怎麼會，朝廷公事繁忙，最近邊關那邊傳來消息王爺打了勝仗，我才可以放鬆放鬆。”男人的手還往紅玉臉上摸，然後一直往下。紅玉也不避諱。
    兩人你親我熱的一直往樓上走時，男人看見了老鴇旁邊站著的一女子，雖低著頭，也能看清她的花姿美貌，還帶著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貴清純。
    “老鴇，你去哪裏騙來這麼一個美人。”男人帶著戲謔質問。
    “李大人說哪裏去了，我們現在還在教她一些規矩，肯定要讓爺滿意，等教好了，肯定把人給你留著。”老鴇換上嬉笑應道。
    紅玉給老鴇使了個眼色，就拽著李大人上樓了。
    老鴇被紅玉瞪了眼，也明白了，就算讓羅韻站著不動也會把那些男人的目光吸引去，會影響她們做生意。就羅韻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不如先去後院休息，反正有一個月的時間，慢慢學。”
    羅韻早就想離開了，聽老鴇這麼說，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經過後院前的亭子時，看見汐月還在那，腳就不聽使喚的走上去了。
    “我是不是還得叫你一聲老師。”羅韻看見她有種親切的感覺，換上一副嬉笑。
    汐月穿了件白色繡花長裙，花的顏色是淡藍色的，一也點沒掩飾白色的典雅大方。
    “咯咯，方才看見紅玉帶著你去前廳了，還以為是讓你接客去。”汐月很隨和的應道。
    羅韻納悶，整個醉沁樓的人都應該知道老鴇暫時不會讓我接客的，汐月卻不知道，這女人一天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不像是青樓女子，為什麼要來此。”
    “家破了，沒地方去了，是媽媽收留了我，我也以為我會像青樓中的女人一樣淪落了，可是我遇到一個人，他說他會來接我的。”汐月眼神很是堅定。
    羅韻看她的樣子都不忍打破她的夢，可還是說道：“青樓就是青樓，從青樓出去的女人都一樣，男人說的話怎麼能信。”
    “他跟別人不一樣，那些俗人怎麼能跟他比，他馬上就要去報名參加會考了，他說高中狀元之日就來迎娶我。”
    不知從哪飛來了蝴蝶，輕輕的停在汐月身上，汐月也是溫柔的對它笑笑。連蝴蝶都以為是花仙子的人，希望她的命運不會像我一樣多舛。
    “你看，月亮都出來了，真圓。”汐月開心的拉著羅韻指著前方。
    “若是他沒中，還來迎娶你嗎，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喜歡的那人是與眾不同的。”羅韻還是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我累了，我休息去了。”汐月留下一句話就姍姍離開了。
    羅韻唯有在心理冷哼，沒救了。想到什麼又笑想來了，怪不得紅玉這麼痛恨汐月，原來是恨她這麼蠢。
    羅韻看著月亮，明明就有一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