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夏淺蒼來到家族名下的醫院裏，護士門恭敬地向他問好，臉頰的紅暈並不少見。
    夏淺蒼眼眸冰冷，氣勢壓人，到一間加護病房時，有些凝重的皺皺眉。
    推門走進去，果然看見少年清瘦的身體站在窗邊，窗子沒有關，微風吹起來，擾亂了少年的發絲，也擾亂了夏淺蒼的心。
    感受到身後的人，夏無憂的眼眸看向遠方，很久以後，喊道：“哥。”
    因為是背對著，夏淺蒼看不見少年的表情，可是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憂傷，仿佛整個世界的憂傷，都集中在了少年身上。
    夏淺蒼微皺眉，手指撫上心髒的位置。
    這裏，是那麼的，那麼的，疼。
    夏無憂轉回來，和夏淺蒼一模一樣的臉，卻比夏淺蒼更加清瘦，清明的眸子此時漫滿悲傷。
    夏淺蒼歎口氣，冰冷的眼神在看向少年時是溫柔一片，走過去關上窗，夏淺蒼靠在窗子旁邊，說：“她很好。”
    勾起微笑，夏無憂笑得很滿足：“嗬。”
    “那麼在乎她的話。”夏淺蒼看進夏無憂的眸子，認真地說：“就快點好起來，自己去看她。”
    夏無憂的微笑黯淡下去，慢慢坐到床邊，語氣淡然：“哥，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
    “無憂，她愛你，她就會發現我不是你，我永遠都不可能代替你。”
    夏無憂笑得不明情緒，說：“哥，她不會發現的哦。她，是個笨蛋呢。”
    夏淺蒼雙手插進褲子裏，閉上眼，想起那個清冷的女孩。
    病房一下子靜下來，在夜晚顯得很寂靜，讓人窒息的寂靜。
    當夏淺蒼的聲音在如此寂靜的房裏想起的時候，夏無憂愣了一下，苦笑溢出。
    夏淺蒼問：“無憂，茉莉花茶和冰紅茶哪個更好喝？”
    那個女孩，最愛的就是茉莉花茶吧。夏無憂苦笑著：“墨墨最喜歡的就是茉莉花茶啊，所以應該是茉莉花茶更好喝吧。”頓了頓，夏無憂說：“不過我不愛喝飲料，怎麼了？”
    如此相似的答案，夏淺蒼突然就笑出來。果然，相愛的人都是會為對方改變自己。果然，那個女孩已經知道了吧。果然，自己永遠無法代替無憂。
    “今天她問我這個問題了。”
    夏無憂怔住了，極力想勾起微笑，哪怕是苦澀的，至少也想笑出來。可是直到用盡全身的力氣，也還是無法笑出來。
    “所以，你知道了吧，她其實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因為，隻有你，才知道她最愛的飲料。隻有你，才知道怎麼給她最想要的答案。隻有你，才是她愛的人。
    心疼是什麼感覺？
    夏無憂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左胸口那個地方很疼，很疼，疼到快要無法呼吸。腦海裏全是少女孱弱的身影，全是少女清冷的麵容，全是少女淡然的語氣，全是，全是，全部，都是。
    夏無憂捂著胸口，大口呼吸著。
    夏淺蒼皺著眉站在旁邊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等夏無憂漸漸平靜下來，夏淺蒼的眉頭也漸漸舒緩，說：“無憂，別傷了自己的同時，也傷了她。”
    夏無憂垂下眼，聲音裏第一次有了乞求：“哥，我想見她。”
    夏淺蒼勾起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