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退費風波之回憶倒帶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2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周五晚上,正要開始進副本,許君陽的短信飄然而至。
    “在忙嗎?”
    我有些詫異,卻也未作多想,簡單回複“還好”兩字,便一頭紮進今夜的奮戰中。大扇子啊,你才是我今夜奮鬥的目標和動力。
    李逸還是一如既往,知道我進了副本,便密語我:“鳳凰蠱給你留著,要的時候喊我。”
    心中滑過一道暖流,三月末的深圳,似乎沒那麼寒冷了。
    想起這些年的日子,來來回回,身邊的人總是換了又換。隻有他,一直在,一直在那裏。我不知道,這樣的感情能維持多久,這種你追我跑的遊戲,不知道何時會是盡頭。陳奕迅有一首叫《紅玫瑰》的歌,唱得如此真實和動人:“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有些人,不會一直在。就像明碩一樣。
    我始終都不能忘記明碩的存在,那個在遙遠的北國,用聲音和文字陪伴我成長了三年的男子。曾經那樣相依為命的兩個人,曾經說好的一輩子不離不棄,最終也隻能換來如今的漠然如陌。
    或許是我太天真幼稚,一味單純的相信,男女之間是可以有高於愛情的感情,我篤定的將它定義為親情。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也不在乎任何人的說法,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知道明碩不會離開我,無論我走多遠,隻要我一回頭,就會看到明碩溫柔的臉。
    所以,在他麵前,我永遠都是最輕鬆快樂的。不需要隱藏自己的情緒,也不需要去偽裝自己。他說,在他麵前,我可以做最真的自己。於是,什麼時候要來例假了,他比我還先知,幾點吃飯幾點睡覺幾點起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工作上的困難,銀行卡的密碼,股票賬戶裏的錢,他都一清二楚。
    沒有他不清楚的事情,就連我經常說的“不知道”三個字,他都知道,我那是真的不知道,不是敷衍,不是其他,隻是不知道。
    宋斯年總是嗤之以鼻:“傻子都看得出來,明碩喜歡你!”
    我義憤填膺地反駁他:“別那你們大人那種齷齪的思想來汙蔑我和明碩的感情!我和他之間,就是純粹的親情關係,我把他當親人一樣!”
    “你也說了,是你把他當親人一樣,你能保證他也是把你當親人一樣嗎?男人的心思,我還不了解嗎……”
    “我不和你講了,和你這種人講不清楚。不要總是拿你的心,度別人的腹,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的想法。總之我和明碩之間的感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個樣子。如果他要喜歡我,他老早就追我了,不然又怎麼會這麼多年都無動於衷!”我不耐煩打斷宋斯年的話,冷冷地說道。
    “行動上無動於衷不代表心裏沒有想法,或許是因為距離太遠,如果他在深圳,你看他還會不會無動於衷。”宋斯年有些慍怒,不悅著斥責,像是在教一個做錯事的小孩。站在他麵前的我冷著一張臉,心裏滿滿的盡是不屑。
    年少不更事的我,看在宋斯年眼裏,是一個叛逆任性的小孩。他總是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和眼光來批評和指責我,他把他的思想強加給我,希望我能變成他心中理想的樣子。初見時的驚鴻一瞥早已不知去向,留下一個一無是處的我,等待我的是漫長的他隨機的數落和隨心所欲的改造。
    當年少不羈的心對上一雙複雜的眼,就注定了這場感情終要死亡。我和宋斯年會分道揚鑣,隻是遲早的事情。在愛情裏,最忌諱的是不門當戶對。我和宋斯年不僅不門當戶對,連立場和所處的層次位置,我們都不在同一個水平麵上。小孩和大人這種對立的關係夾雜在相戀的兩個人身上,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可悲是,我們都未曾發覺。
    我不要一個像家長一樣時刻管束我的男人。如果隻是家長,有明碩就夠了。
    我能很好的區分我對明碩的感情,卻一直都不懂宋斯年的心。直到後來的這些年,在遇到許多形形色色的人之後,我終於明白,宋斯年對我,不過是一種占有欲。他覺得我和他在一起便認為我是他的,我附屬於他,即使他不喜歡了,也不會讓給別人。
    隻是,有一句話,他確確實實沒有說錯,男人的心思,他比我要懂得多。所以,零八年的夏天,在北京,我聽到了明碩平靜的告白。
    “我一直都喜歡你啊,如果我不喜歡你,我幹啥要花這麼多心思。”明碩熟悉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明明平淡無波的一句話,聽到我的耳朵裏,如聞春雷。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愣了半晌,我才回過神來:“可是,你明明都沒有對我說過。”我抱僥幸心理,覺得他的喜歡隻是單純的喜歡,並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
    “以前沒對你說,是因為我自己都覺得我們之間距離太遠,不現實。現在你來了北京,我覺得不是不可以發展的。”明碩頓了頓,繼續說道:“北京離沈陽很近,你若願意,隨時都可以過來,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
    沈陽的夏天不知道是一副怎樣的光景,是不是也如北京一樣熱得像個蒸籠,我握著電話站在風扇前麵,隻覺得手臂和後背忽冷忽熱,一陣一陣的。耳邊,明碩的聲音遙遠又模糊,是風聲,嘩嘩地吹著。沈陽的夏天也會起很大的風麼,我一陣恍惚,心裏忽然就下起了雪。
    後來,我還是選擇了原諒和回去。
    在北京的這一個半月裏,我始終都沒有去過一次沈陽,明碩也沒有過來找過我。他對我的關心比平常要多幾分,我一邊忐忑,一邊逃避,又一邊接受。心裏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和依賴,隻是多了一些負罪感。
    回去的那一天,明碩和我說:“瞳,你回去之後,我們就要回到你來北京之前的樣子。”我輕聲說好,便頭也不回地踏上了南下的列車。
    回去之後的日子,我們把一切還原到了兩個月之前的樣子。明碩依舊是我的親人,也隻能是親人。我不記得他在北京說過的想要在一起的話,他所說的喜歡,隻是單純的喜歡,不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繼續站在我身後,給予我依靠和勇氣。
    一個人的心裏,可以有很多人。有的人,站在你身後,有的人,站在你身前,而戀人則是那個可以與你風雨並肩同行的人。
    宋斯年占著我身旁的位置,我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知道我的決定,大家都為我擔憂。明碩是,遲一也是。明碩怕我受苦,遲一怕我堅持無果。我沒想過太多,隻覺得如果兩個人還想在一起,就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不管愛不愛,也不管曾經傷害有多深,從頭開始,重新來過,好好的過。
    然而,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古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壓根就沒想到,一個半月不見,宋斯年完完全全徹頭徹尾變了一個樣子,一個令我陌生又厭煩的樣子。
    零八樓市股市瘋狂跳水,他失了鬥誌,整日沉浸在遊戲和電影中不能自拔。當電影也激不起他的興趣之後,他便投身於單身男女的頻繁聚會中。KTV,酒吧,球館……隻要是他們能想到的,有人呼籲去的,他都去了,隻身一人,開車前往,夜夜爛醉而歸,甚至不歸。
    光棍節的夜裏,我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多,明碩在網絡那頭陪著我加班,宋斯年卻和陌生的一群男女在酒吧裏笙歌起舞。
    終於,我再也忍不住爆發了。
    回來之後積壓的種種委屈和憤怒在看到他當著我的麵明目張膽和別人在網絡上打情罵俏還一副很厭煩我的樣子的時候傾巢而出。和在他一起四年所承載的那根弦,已經繃至極限。
    “你這樣是什麼意思?”我拉著他的手,激動的問他。
    “沒什麼意思啊,你以前和別人聊天的時候,不也聊的很high嗎?”他不耐煩的撥開我的手。
    “我和別人聊什麼了啊,你又和別人聊的什麼啊,你們都聊到床上了!”因為激動,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聊什麼不都一樣麼,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宋斯年的眼裏滿是嫌惡。
    “你既然不想跟我在一起了,那為什麼不分手!”我再次拉住他的手,大聲質問他。
    “我不會和你結婚,也不會和你分手!”宋斯年冷冷的說完,甩門而去。
    “我不會和你結婚,也不會和你分手!”耳朵裏嗡嗡地回響著宋斯年冷漠而絕情的話語。
    “嘭——”的一聲,我抓起梳妝台上喝水用的杯子奮力朝地上砸去。陶瓷摔在明亮的地板磚上,脆生生的,瞬間支離破碎。
    承載的心弦終於不堪重負,隨著杯子落地的那一瞬間,我聽見弦斷的聲音,那樣絕然和哀傷。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