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你先回寢殿，我有些話要和青刹說。”鴆夜揉著蟄之的腦袋道。
    蟄之雖然有好多問題想粘著青刹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不過，我要子白送我回去。”
    鴆夜一頓，側眼瞥向子白：“子白，你送蟄之回去。”
    子白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垂首應“是”。
    剛魔皇陛下看他那眼神，他怎麼覺得那麼不對勁呢？
    似乎隱含威脅……可又有那麼一丁丁同情！
    同情？魔皇陛下同情他幹什麼？！子白偷眼瞅了下蟄之，少年精致的小臉上鑲嵌著兩隻清澈、明亮的火眸，怎麼看怎麼天真無害。
    可魔皇陛下總不會無緣無故對子白露出那樣的表情，再加上這半年的相處，曾被“焰隨”追趕跑遍了皇宮還是被燒得萬分淒慘的悲慘記憶……
    如果這個看起來天真無害的小家夥真要對他幹什麼恐怖的事，子白還是一萬個相信的。
    可到底是什麼恐怖的事情，竟然能讓魔皇陛下對他露出那種同情的眼神？！！
    不安籠罩在子白心頭，去寢殿的短短幾段路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就在離寢殿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蟄之突然叫住子白。
    子白心裏一緊，猛地轉身：“大人有何吩咐？”
    蟄之有些疑惑地看著子白。“你好像很緊張？為什麼？”
    子白一愣，有些僵硬地扯起嘴角：“大人何出此言？”
    蟄之仔細盯著子白看了一會兒，精致的眉毛輕輕一挑。
    “好吧，其實子白，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
    子白一驚，連忙想辯駁，蟄之卻又繼續道：“嗯，當然，我也不怎麼喜歡你。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要好好相處的。畢竟你是史官，又是總管，要天天跟在鴆夜身邊。而我是鴆夜的獸，不至於除了睡覺的時候都會見著你吧，每天也還是要見那麼兩三次的。”
    子白有些鬱悶。蟄之突然跟他說這個幹什麼？總不至於，是突然意識到他子白的地位有多麼關鍵，想要討好他吧？
    ……他可一點都不認為，身為“魔皇第一寵”的蟄之需要討好他。
    可等眼見著蟄之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個小錦囊，子白又困惑了。禮物？當真是要討好他？
    ……不不不，如果蟄之是要討好他，魔皇陛下怎麼可能會用那種眼神看他？
    “我在獸域獵苑的時候遇見一隻四腳蛇，很稀有，是白色的。可是它很討厭，我本來是打算追上他之後，把他碎屍萬段然後拿來喂給你的。”
    本來？那現在呢？……聯想到魔皇陛下親自去救蟄之的事兒，子白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隻是，它不是普通的四腳蛇，我不是它的對手。”蟄之有些苦惱地歪了歪腦袋。“鴆夜又太厲害了。最後那隻四腳蛇沒能被碎屍萬段，似乎是碎屍千億段了。”
    蟄之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手裏的錦囊塞到子白手裏，清亮的火眸一閃一閃地：“所以，這個給你泡茶喝吧。嗯，就當是我先做出讓步的禮物好了。”
    聰明如子白，還未打開錦囊，就已經從蟄之的話中猜出錦娘裏到底是什麼了。
    大概是那個所謂“四腳蛇”化作的塵埃。……不，可能連那“四腳蛇”化作的塵埃都不是，根本就是隨便從地上掃起來的塵土！
    他子白怎麼能喝這種東西？！他堂堂史官、堂堂禦前總管，怎麼能用這種東西泡茶喝！
    蟄之看著子白僵硬扭曲的麵容，困惑的想了想，連忙道：“不是給你直接泡著喝的！嗯，是泡好茶之後，撒一點在裏麵，一點點就好，不需要很多。就類似……調味品那樣！”
    “……”
    合著您還把這當什麼珍稀粉末讓我省著用？！！
    子白看著蟄之真誠的表情，心裏打鼓。蟄之這真的不是在耍他？
    不過子白現在終於是明白，魔皇陛下那帶著同情，又隱含威脅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兒了。心底輕歎口氣，子白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下官謝蟄之大人賞。”
    見子白總算是收下，蟄之的唇角這才滿意地揚起。本就是如渾然天成的藝術品一般的麵容，再帶上這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就連滿心鬱悶的子白也是一時看癡。
    “我沒事兒了，你去找鴆夜吧。”
    稚嫩軟糯的嗓音將子白拉回現實，在心底狠狠痛罵了一頓自己的意誌不堅，子白連忙告退。
    還沒走兩步，蟄之又叫住他。
    “對了！那個青刹是我……嗯……我哥哥！你不許欺負他！他住的地方，你最好安排得離寢殿近一點。”
    子白微愣。
    青刹？蟄之的哥哥？蟄之什麼時候有個哥哥了？
    青刹？……青刹？……這名兒怎麼聽著這麼熟呢……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