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無情之血染江山 第一章文劍武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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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至此,分外明淨。
江水滔滔。每一片波粼,仿佛都閃著一盞明亮的月燈。
一個青年書生,在舉頭吟哦,又在低頭沉思。
他眼裏盡是迷惘之色,搖首吟道:“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木詞。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蕭?”
每吟一句,他眼中淒迷之色更甚一分,仰天低喚:“若蘭!若蘭!是我害了你!”
他如此低呼了幾聲,又低啼噓不已,又負手悠悠道:“鬼鬼祟祟!”
忽一招手,遮住顏麵。
隻見月色下,他的手背指縫。分別夾著三口形狀完全不同的針。
第一口是通體銀亮的針,隻三寸長,玲瓏剔透,看去甚是可愛。
第二口是鋼針,足有尺來長,指頭般粗,針尖隱閃藍彩。
第三口針僅一分二長,紉如牛毛,透體全黑,也不知是什麼打造的。
這三口針分別從三個不同方向同時無聲無息地飛來,射向書生的麵門,而今卻都夾在書生的指纏間。
書生大聲笑道:“玄玉針羅瓊,透骨針商榷股,牛毛針錢小飛,當今天下赫赫有名的三大暗器高手,今天竟然齊聚一堂?”
說到這裏,忽皺了皺眉頭,道:“怎麼三位都要走了?”
隻聽東南方遙遙傳來一個聲音道:“一擊不中。自然要走。”
東北方更遠處有一個聲音道:“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不走隻是等死。”
西北方的聲音傳來,足有一裏外遠,竟已在靠近江邊傳來:“我們分三個方向來,分三個方向去,殺你不到,你也追不著。”
書生輕笑道:“誰說我追不著?”說罷使沒有了聲息。
玄玉針羅瓊,身法快如閃電,他現在已奔出裏餘,就算是一頭奔馬,也趕不上他一半的速度。
他心裏正莊幸著:幸虧三人先留了後著,一發暗器未能奏效便逃。否則這回可難免與這黑道武林的煞星犯上了。
正在慶幸的時候。忽然聽到前麵一棵濃樹上有人的聲音傳下來。
這聲音是懶洋洋的,仿佛在謂歎,又像在調撫著一頭寵物的語氣。
“羅兄,你跑了那麼久,一定累了,既然累了,就歇歇吧。”
羅瓊乍聽之下,可說是魂飛天外。
他比貓從罐裏伸出爪子還快的速度,擰身轉向,如滿弩上的箭一般地電射了出去。
可是他這一射,身子才掠了三四丈,使抖動了一下,經過這一下顫動之後,他的身形便慢了下來直至他【叭】地摔在地上,他才能反手摸到背心嵌著擊中他的暗器:沒有暗器,什麼都沒有,有的事實後背濕漉漉的一片,那是自己的鮮血。
他是怎麼出手的?
流星有多快?
天際劃過的流星,總是快得不及許願。
有時候又快得隻許你看見,當你剛想叫同伴來看的意念升起時,它已經在黑暗寂滅的天空裏消失了。
所以有人說,流星是隻給一個人看。
透骨針商榷股號稱追星逐月,他的速度,要比羅瓊更快。
就在他那麼想著的時候,忽然發覺前麵清冷的樹下,清潔閑閑的,坐著一位書生,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書生神態悠閑,見他來了,如見老友,笑著招呼道:“商兄弟,你終於來了,恭候多時。”
商榷股兀然停步,瞪著他好像見了一個死了十年爬起來的鬼怪一樣:“桑曉,你……”下麵的話,埂在喉裏,說不出來,隻覺得自己何其不幸,竟給對方揀著追上了。
書生桑曉卻似看出他內心的自憐,微微笑道:“你不必自歎,我不隻是選中了你。”
商榷股瞪大了眼,雙目露出驚懼之色,他從沒有想過,天下有輕功那般快的人。就在他那麼想的時候,桑曉已出了手。他使暗器的速度,也是商榷股想都沒有想過。
他連想都沒有想過的暗器,當然也避不過。所謂三大暗器高手,不外如是!
暗器破門而入,嵌入他心胸裏。
是什麼東西?商榷股隻是看到了一個虛影,駭然發現,自己流血潺潺地胸前,竟沒有任何暗器,他是怎麼做到的?
桑曉趁他還沒有倒下去的時候歎了口氣說:“蔡京派你們三位來殺我,那隻是因為要借我的手除掉你們而已。”
錢小飛正在想到:這次任務不成功,暗算【文劍武書生】桑曉失敗,不知回去如何向丞相交代。
此際錢小飛是在江心的竹筏上。所以他隻擔心回去後蔡京會怎樣,而一點都不擔心桑曉會選著他追來。
因為這大江上再也沒有另一艘舟子。
沒有舟子誰也渡不過這條江。
所以錢小飛一直很放心。
因此現刻他就像看到一隻鬼一樣。
他看到的是桑曉,一襲白衣,帶著風度翩翩,何須如春風般的笑顏。
錢小飛第一個反應不是怕,不是逃,也不驚惶,而是揉了揉眼睛。
因為他不相信。
他擦過了眼睛。才能確定自己站在竹箋上,而不是床上,的確是在江心而不是草地上,才開始奇怪,奇怪桑曉是怎麼“走”過來的。
桑曉確確實實是“走”過來的,那就像在光滑的冰山上滑行過來一般舒適。
牛毛針錢小飛的輕功極好,但他仍是認為【渡水登萍】和【一葦位江】的輕功,隻是傳說裏的事。
可是今日他親眼看到了。
他隻有慘然問:“你為什麼選上我?
白青衣答:“另外兩個也都死了,都死了,你是最後一個。”說完這句話,他已上了竹筏。
錢小飛隻覺得無話可說,但他畢竟是輕功好手,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是【渡水登萍】,還是【一葦渡江】。”
桑曉道道:“都不是。是【如履平地】。”
錢小飛了一下,不再說話。
兩人在竹筏上。
江心在月華清照裏。
竹箋上的兩人,忽然都肩頭一聳。
就在方化我肩膀一聳之際,有十八件暗器一齊呼嘯著,旋轉著,尖嘯著射向桑曉。
隻有兩件暗器是無聲無息的,還有兩件,錢小飛是先自背後射人江中再自竹筏的另一邊江水裏折射出來再射向桑曉的背心。
可是,這些暗器全失了準頭。
那是因為他發出暗器的刹那,已失去了生命,沒有生命而發射的暗器,也取不了別人的性命。
所以錢小飛的暗器全都打空,落在水中。
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逐然從江麵上飛起,在錢小飛出手前先斷絕了他的生機,取走了他的性命。
錢小飛萎然倒在竹筏上,雙手浸在江水中,竹筏向前移動,他已失去生命的雙手卻在江水中劃出兩道水痕。
桑曉背負雙手,在竹箋上。
竹筏一直往對岸流去。
桑曉待竹筏靠了岸,舉步準備離開了竹筏,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失去生氣的錢小飛,他輕輕地道:“你的輕功不錯,本不該死,可是你成了蔡京的走狗,助紂為虐,殘戮無辜,非殺不可,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