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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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又匆匆,每天看那飛機劃過青空,留下淡淡一絲白,將天空分成平行的兩邊。春日青色滿園,歲月如白駒過隙。仿佛還是大一開學剛認識你的瞬間,惶惶然你竟離我遠去四餘年。
最近常常無端地夜半醒來,也還算平靜,然後慢慢的細細的想你,想我們的曾經。從前從來不相信的事情,現在也開始祈盼了。但願有來生,你不要再愛我,就讓我默默地悄悄地愛你一輩子。不禁想到,如果你還在,也許會開心說我感性的出現幾率比哈雷彗星大了不止一點點吧。
自嘲的笑笑,如果你還在。如果。你還在。
“如果早知道,我不會來長沙,如果早知道,我不會讓自己遇見你。”
如果你還在,我不會像現在這樣形容消瘦、蒼老無神,明明三十四歲看起來卻像是四十三歲;如果你還在,我不會日複一日、不知饜足地去那個公廁,隻為了更靠近你一些;如果你還在,我不會在每晚看電視打嗬欠的時候覺得嘴裏空蕩蕩;如果你還在,我不會在出差回來一個人走夜路的時候突然覺得很冷清很寂寞;如果你還在,我不會在談到死亡的時候一千一萬個遺憾悔恨卻毫無恐懼之感;如果你還在,我不會變得文明、不再說髒話;如果你還在,我不會給兒子取名為念康;如果你還在,我不會一遍又一遍地看《六人行》,明明不覺得有任何笑點,還是生生的笑出來;如果你還在,我不會在中秋出差的時候想著給家裏打個電話,但是,接電話的人卻再也不可能是你;如果你還在,我不會一遍一遍地看《浮生六記》和《我等你到35歲》直到無語凝噎;如果你還在,我不會每天每晚隻要有時間就想著你,天天睡覺前祈禱你能到我的夢裏……
如果,一千一萬個如果。
再也不會有人逼著我減肥了;再也不會有人挑準了我回家鬆懈下來的機會欺負我耍賴皮了;再也不會有人在我看電視打嗬欠的時候隨手抄起東西塞進我嘴裏了;再也不會有人半夜兩點走三十裏路吹著冷風瑟瑟發抖,卻為我一句話心滿意足到暈紅整張臉了;再也不會有人傻傻地對我說,“我們要一起活到很老很老,老得走不動。然後我們換上幹淨衣服,手牽手躺在床上,我說‘死吧’,我們就一起死了”這樣單純而美好的傻話了;再也不會有人說,隻要和我在一起,聊聊天,看電視,逛街,時間過得很快,心中還是幸福得別無所求了;再也不會有人在我應酬晚回來的時候裝睡,讓我抱他到床上了;再也不會有人因為可以過兩個生日敲詐我兩次而手舞足蹈了;再也不會有人在我喝醉酒回來的路上坐在公交車站等著攙扶我而高興不已了……
其實也許並不是沒有,隻是那個人再也不可能是你,隻是我再也沒有了曾經的悸動與安心。
南康,我終於體會到了愛到深處的滋味,不是隻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而是隻有失去了才發現曾經的怯懦是多麼不值一提。如果當初的我沒有那麼膽小,是不是就不會抓不住你,也不會連累一個原本無辜的好女人。終究,錯過了,辜負了,懂得了,不在了。但是,隻要想到我還可以像這樣隨時隨地的想著你,我們之間的回憶居然可以這麼多,我不禁要為此而感激上蒼——沒有剝奪我思念的權利。
南康。南康。你在哪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