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途中。休息了一下。
    蝶舞和她相公離我們遠遠的，在說悄悄話。
    “風，你猜他們在說什麼？”
    “靈兒，你就安靜點吧。”
    “我過去打聽一下。”
    打聽？喂，不要啦！
    而靈兒已走了過去。
    一會兒，聽到靈兒喊：“風！蝶舞她要把我們甩掉！”
    什麼？！我也走了過去。
    “蝶舞，靈兒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你說說看。”我微慍。
    “師兄，沒有的事，你別聽靈兒瞎說。”
    是嗎？心一動，我故意板起了臉：“蝶舞，師兄對你不夠好嗎？”
    “不是。”
    “蝶舞討厭師兄？”
    “不是。”
    “蝶舞嫌師兄煩你了？”
    “不是。”
    “那蝶舞是不想趕我們走了？”
    “不是。”果然中計。“啊？不不不，是，是。。。。。。對不起，師兄，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果然，很“豐富”的表情呢，對極了我的胃口。捉弄人，真的很不錯！我暴笑，其他人也是。除了蝶舞。。。。。。
    蝴蝶穀。隻屬於蝶舞和曹霖兩個人的天堂。但，這會兒多出了三個人。
    蝴蝶穀真的很美，仙境一般。
    “要是有一條船就好了。”蝶舞歎。
    “這好辦，萍兒，你等著，待會兒我們就可以泛舟碧玉湖了。”曹霖這樣說完後，便拔劍開始砍竹子了。
    心思縝密，體貼入微，蝶舞嫁給這樣的他，想不幸福都難。忽然心裏的酸澀，我也開始幫他砍竹子，做竹筏。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碧玉湖中，竹筏上麵，蝶舞靠在曹霖懷裏，享受著蕩舟的愜意。微風陣陣，兩人衣袂翻飛，翩然若仙。好一對神仙眷侶！
    隻是，我心酸，澀難言。
    “蝶舞！到我們了吧？你們已經遊了好久的湖了。那個竹筏我也有幫忙的。”我朝湖中那對“鴛鴦”喊道。
    “師兄，你等等吧，我們玩夠了再說！”
    還要等啊？
    隻聽蝶舞又喊：“師兄！你會不會水啊？”
    “會啊！怎麼了？”
    “你來抓魚好不好？待會我弄燒魚給你們吃。”
    哇哇哇，蝶舞做的燒魚！我一想就口水直流。
    “好！我現在就抓魚！”
    不一會兒，我就抓了好多條魚。
    “哇！好香啊！”我還未吃就先“醉”了。
    “那是自然，萍兒的廚藝好得沒話說。”曹霖一臉的得意。
    哎，看我逗你一下。我“驚奇地說道：“咦，我這條魚有愛的味道耶！”
    “師兄，你瞎說什麼！”蝶舞不滿。
    曹霖麵無表情：“風兄。”
    我笑：“曹兄叫我有何事？”
    “我的魚跟你的魚換。”
    我把我的魚拉到了身後：“為什麼？不換！”
    “萍兒的有愛的味道的魚隻有我才可以吃。”曹霖說這話時的表情，嗬嗬，讓我感到很爽。還真像個孩子。
    蝶舞卻忍不住了：“霖，你發的什麼神經？師兄他逗你玩呢，你還當真啦？”
    蝶舞看出我在逗曹霖？
    蝶舞又道：“好吧，我這條也給你，行了吧？”
    曹霖當真把蝶舞的魚要了去，還把他的魚遞給蝶舞：“我吃萍兒的魚，萍兒吃我的魚。”
    到底是未滿20歲的大孩子啊！
    而蝶舞也由著他，笑著接過了那條魚。
    沒想到靈兒玩性大起：“這個好玩。風，我也要換你的魚。”
    “靈兒別胡鬧，快吃你的魚吧。”瞎折騰什麼！
    “我就要吃你的！”靈兒不依不饒。
    我索性站起來走到一邊。
    沒想到靈兒也站起來，非要搶我的魚。
    我隻好跑。
    “喂，別跑呀。。。。。。”
    不跑才怪！我還要用輕功呢！
    在靈兒“追到”我時，我已經把魚吃完了，還優哉遊哉地跟蝶舞聊起了天。。。。。。
    蝶舞他們的“蜜月之旅”（蝶舞說的）很快就過完了。
    這會兒，我們在去曹霖家的路上。
    “師兄、靈兒、雪兒，你們第一次來到馨月村外的世界，人生地不熟的，不許亂跑，知道嗎？”
    放心，我們都是大人了，不像你的相公。
    曹府門前。
    “爹、娘，我回來了！”蝶舞大喊大叫，上蹦下跳。
    用得著這麼興奮嗎？
    “萍兒，有了孩子也不安分點。”曹霖忍不住說了句。
    哦，我都忘了她肚子裏還有孩子了。
    而蝶舞卻這麼說：“霖，別擔心，寶寶肯定和我一樣活潑。”
    我們聽了，都很無奈地搖搖頭。
    蝶舞口中的爹娘長得很好看，但比不了師父師娘。
    我知道蝶舞人見人愛，沒想到連動物也愛？那隻小兔子一見到她就躥到她懷裏，那隻小鸚鵡一見到她便飛上她的肩，蹭她的臉。。。。。。
    看到蝶舞與那兩隻小動物的親密樣，我心裏大歎：天，我連動物都比不上！
    （“犯得著跟動物吃醋嗎？”“我倒想到了一句話。”“什麼話？”“‘連畜生都不如’！”“啊？！”頓時暈倒一大片。。。。。。唉，可憐的風颺啊！）
    蝶舞的“爹娘”，嗯，他們的關係有點複雜，“爹”是蝶舞的幹爹，“娘”是曹霖的親娘，“爹”和“娘”又是一對。唉，用“伯父”“伯母”稱呼吧。
    伯父伯母人很好。知道我們和蝶舞的關係後，他們讓我們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伯母大概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了，於是我給她開了一些保健安胎的藥。順便也給蝶舞準備了一份。
    （七）
    第二天蝶舞要去皇宮。
    皇宮是什麼地方？我和靈兒都喊著要跟去。
    可是蝶舞不讓。她向伯母求救：“娘，你幫幫我，他們剛從馨月村出來，什麼都不懂。”
    “萍兒可是在求我麼？”伯母這樣回答。
    “是啊，娘，漂亮的娘，萍兒求您，您就幫幫您可憐的萍兒，好嗎？”
    “娘考慮一下。”
    “娘！”蝶舞似有不悅，然後頓了一下，接著道：“好吧，大不了今晚萍兒彈琴給你聽。”
    “成交！”伯母眉開眼笑地應下了。
    好奇特的婆媳關係。不過，還真有點讓人羨慕呢。
    伯母跟我們談了很多很多。
    原來蝶舞所在的世界和馨月村很不一樣。而我也總算知道了蝶舞為什麼不讓我們跟去皇宮了。
    而我也明白了在馨月村的疑問。原來蝶舞是長平國的公主，歐浣月。很好聽很好聽的一個名字，就像葉蝶舞。
    蝶舞回來時我們大家都在大廳等她——彈琴。
    而蝶舞居然忘了今早對伯母的承諾了？“萍兒惶恐，還請娘提示一下。”
    看樣子，蝶舞真忘了。
    直到後來丫環把古箏抱出來時，蝶舞才恍然大悟。
    而伯母給蝶舞的“懲罰”便是——讓蝶舞多彈幾首。
    蝶舞卻笑了，看來她早料到會有什麼樣的“懲罰”。
    蝶舞的琴似乎彈得更好了，歌也唱得非常好，不可同日而語。隻是，她的歌我怎麼從未聽過？很奇特但很好聽。
    我把我的疑問說了出來。
    曹霖聽我這麼問也發話了：“萍兒，我也很想知道耶。以前你說你的歌是家鄉的，我信了。可現在連同你在馨月村一起長大的風兄都不曾聽過，我很是好奇。還有，你以前會琴幹嗎要學彈琴？”
    蝶舞聽後卻頭疼起來。是裝的還是真的？依蝶舞的性子，我猜她是裝的。這不，一聽曹霖要抱她回房她就馬上說沒事了，還說肚子在“抗議”。唉，說謊也不裝得像一點，也就曹霖信你了。
    不想在曹府白吃白住，我和靈兒（雪兒當然做蝶舞的丫環去了）便到了伯父的珠寶店幫忙。
    一次，蝶舞問我：“師兄，在珠寶店幫忙還習慣嗎？”
    我笑著答道：“還好。”
    蝶舞又嘀咕道：“唉，太大材小用了。又會武功又會醫藥之理的人居然在珠寶店打小工，唉！”
    聲音雖小，可我卻聽到了，武功高強的人的聽覺一般都很靈敏。
    後來曹霖問我願不願意到軍營幫忙時，我想到了蝶舞的嘀咕，便爽快地答應了他。
    “不問原因麼？”他似乎很吃驚。
    我淡淡一笑：“是蝶舞的意思？”
    他愣住了，看來我猜得不錯。
    看來蝶舞還是在意我的。嗬嗬，心情好好呢。。。。。。
    去軍營報到時，靈兒也跟了去。這丫頭纏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想甩都甩不掉。
    不過，在軍營裏，靈兒愛上了那個斯文秀氣的白雲飛白參將。也算是一件圓滿的事了。
    隻是，要準備她那“豐厚的嫁妝”。。。。。。嗯，很棘手的問題。
    我當上了副將軍。軍營裏沒人有任何異議。我憑自己的聰慧和才幹征服了所有人，包括曹霖。當然，曹霖他的確比我強。
    一天晚上，靈兒非要拉著我去心雨湖（位於曹府碧照樓旁）聽我吹簫。拗不過她，隻好去了。
    吹著吹著，便聽到一陣琴聲。是蝶舞在彈古箏。於是，安靜聽。
    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很堅強
    原來和你一樣害怕著孤單
    沒有你的夜晚
    星星和我一樣彷徨
    掛在天上
    忽明又忽暗
    不知不覺窗外的天已變亮
    原來醒的時間越來越長
    沒有你的異鄉
    隻有冷風陪我流浪
    我怕我的思念遊不過這片海洋
    別對我說永遠永遠永遠
    永遠是太昂貴的誓言
    我握不住也看不見
    最後隨著浪濤消失不見
    別對我說永遠永遠永遠
    永遠不是我要的明天
    你愛過我就已足夠
    就算到了最後愛已擱淺
    隻求你留我在你心田
    （——李翊君《永遠永遠》）
    聽著聽著，忽然覺得心很傷。原來，是我故作堅強。一直害怕孤單，而你的身旁，卻不是我停泊的地方。有你的異鄉，還是隻有冷風陪我流浪。天上星星萬點，閃爍著光芒，星光來自你的眼瞼，不知它們是否，和我一樣彷徨？對你的思念，遊不過這片海洋。看見你幸福，我就可以笑著說永遠。不管我是否在你身旁，我願永遠守在你身邊，就算，你不曾看見。
    “風，該回去了。”
    “靈兒，你先走吧，我還想呆一會兒。”
    “別想太多了。夜裏風涼，注意保重身體。”
    “知道了。”
    鳳兮鳳兮非無凰，山重水闊不可量。我和你之間，隔著滄海與桑田。對你的思念若水滴，還沒落淚，就幹了。隻是，晚風不識愁，無語寄風流。星月靜好，心內未秋卻悲秋。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心雨湖畔，心雨灑心田。
    天將曉，情未央，獨看長河漸落曉星沉。在這日夜交接的時刻，最後一次為你宵中獨立。從此後，隻做你師兄，守護你，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我是孤獨的風，今生，隻有落寞的舞蹈。
    蝶舞總算恢複了記憶，藥為莫失莫忘草，也是我之前見過的喚月草。莫失，莫忘。蝶舞，知道你很愛很愛他，但是，請你對我也莫失莫忘，好嗎？
    我偷了個空單獨見了蝶舞。
    “蝶舞，記起我了嗎？”
    “嗯。”
    “你的決定？”
    “我愛霖。師兄，對不起。”
    “蝶舞，沒關係。但是你要永遠記著，即使你已經嫁給他人，我還是會一如既往地疼你、愛你。蝶舞，你要永遠記得，有一個人，會不求絲毫地永遠愛你。”
    八月十五日，靈兒與白雲飛成親。這個丫頭，總算肯嫁人了。
    九月十四日，曹霖二十歲生日，蝶舞在這天得了一個兒子，取名宇平。宇平晶瑩透亮的眼睛，像極了蝶舞。
    幾個人搶著當宇平的幹爹，宇平選擇了我。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蝶舞的兒子便是我的兒子，我會像愛她一樣愛他。
    蝶舞生日過後，長平國不再太平了，千月國的人蓄意挑起了戰爭。
    談判了很久依然失敗。
    蝶舞卻跑來了軍營。曹霖怎麼勸她她也不肯回去。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雖然皇上派了兩個貼身侍衛給蝶舞，雖然我和曹霖都在蝶舞身邊，雖然軍營守衛森嚴，但是，我還是很擔心很擔心。
    （八）
    二月初，千月國與長平國正式交戰。
    蝶舞，你是長平國的公主，長平國是你的國家，你愛你的國家，那我就算是拚了命也要替你守護它。
    曹霖沒有盡全力。因為，千月國的大將軍玄冰凝是他的朋友、知己、兄弟，他狠不下心。
    三月十二日夜，曹霖召集我們開軍事大會，商討作戰方針。蝶舞感到無聊，就沒有參與。
    開完軍事大會，蝶舞卻不見了。淩風淩雲（皇上派來的那兩個侍衛）倒在了地上。
    我檢查了一下，他們中的是無色無味的迷迭散，要十個時辰方能醒來。這種迷藥十分罕見，也無藥可解，隻有等他們自行醒來。
    曹霖急得團團轉，我也很著急，隻是，我比曹霖更鎮靜。
    我知道，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情形，劫走蝶舞的，除了玄冰凝，不會再有誰。相信曹霖也知道。
    “曹兄，你去哪？”
    “我去把萍兒要回來。”
    他果然知道。不然也不會十三歲當上少將軍了。
    “蝶舞現在應該是安全的。我們要以大局為重，不是嗎？”
    他止住了腳步。算是，聽了我的一句勸。
    可是，即使知道蝶舞現在是安全的，再過些時日呢？而劫走蝶舞的目的又是什麼？我該怎樣救蝶舞？
    原來，心比想象中的還要慌。
    我徹夜無眠。
    十三日巳時，淩風淩雲醒來了，卻無濟於事，因為他們什麼也不知道便倒在了地上。
    黃昏時分，曹霖收到了玄冰凝的飛鴿傳書。蝶舞，果真是被玄冰凝劫走的。
    “曹兄，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去救萍兒，希望你不要阻攔我。”
    我攔得住嗎？
    “我理解你的決定，可是軍營怎麼辦？”
    “軍營由你全權負責，白參將會輔佐你的。”
    “可是。。。。。。”
    “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一個人去？”
    “萍兒是我一個人的，我要一個人去救。”
    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孩子氣。不過，我倒也真想去救蝶舞。
    而曹霖又道：“何況玄冰凝也隻叫我一個人去。”
    我略作思忖，說道：“這恐怕是一個圈套。”
    “縱使是圈套，我也毫不猶豫地跳。失去了萍兒，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那，好吧，你萬事小心。若事情有什麼不對頭，記得通知我。”
    “嗯。”
    曹霖當晚就動身去了千月國。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曹霖，但願，你能活著見到蝶舞。
    生死如河，悍然相隔。生與死原來隻是一線之差。
    三月十四日巳時過後，本來晴朗的天空卻風雲變色，烏雲滿天，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空氣中似乎醞釀著血腥味？莫非，蝶舞和曹霖出事了？
    佇立樹下，忽然一片樹葉飛旋而下。
    現在是春天，竟，落葉了？
    而我捏著它，竟覺它滿溢著訣別和憂傷？
    我越想越坐立不安。
    不行，這樣枯等下去去怕我會瘋掉。
    萍兒是你一個人的，蝶舞卻也是我一個人的。蝶舞不能有事，你同樣也不能有事！我不能再等了！
    “白參將，傳令集合軍隊，我們去救曹將軍！”
    “是！”
    可我畢竟還是來遲了一步。
    可是就是那麼一步，已天上人間。
    看著那遍地的屍體，看著那流成河的鮮血，我驚詫得不能言語。曹霖的武功曠世絕代，那些士兵們便命如螻蟻。隻是，軍人逃不脫的，是血濺沙場。
    昔日曹霖為找蝶舞上窮碧落下黃泉，一夜悲白發；而今曹霖為救蝶舞千軍萬馬獨身闖，一朝性命無。
    曹霖倒在了蝶舞身邊，是自盡的，但身上遍體鱗傷。蝶舞也渾身是血。除了臉上。想來曹霖自盡前為蝶舞擦幹淨了。
    看著蝶舞那鮮活如昨的傾城容顏，我無盡心傷，淚淌。
    蝶舞，想抱你在懷裏卻難。周圍是士兵，你是他們的將軍夫人，而我是他們的副將軍。我和你隔著一片滄海與桑田。今生今世，任風兒怎麼吹，都吹不到我要的天堂。我隻能跪倒在你麵前，仰天，長歎，大聲呼喊。。。。。。
    天空依舊飄著雨，打在我臉上，混和著雨水，滴落到地麵，澆出一朵朵的傷心花。
    雨兒也知愁，英雄美人竟白頭，歎今生，誰舍誰收？
    我告訴自己，好歹，見到了你的最後一麵。我該知足了，不是嗎？
    可生離死別這盞酒，隻飲一口，便會斷腸。
    腸已斷，淚空流，容顏未老心先老。
    千月國的玄冰凝卻不在軍中。
    沒有了玄冰凝，千月國潰不成軍，其皇帝羽翼自殺身亡，士兵多投降。從此，千月國不複存在。可是，換不回蝶舞的傾城一笑。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而今人非事亦非，試問，還有什麼最可貴？
    皇上將蝶舞的身份昭告了天下，又追封曹霖為護國將軍，親自給他們兩人辦葬禮，還下令舉國哀悼三天。
    這幾天細雨綿綿，老天眼淚連珠斷。
    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卻隻能獨語斜闌，脈脈心事無可傳，自悲傷。
    皇上想升我做大將軍，我沒有接受。
    在我心中，長平國的大將軍，隻有曹霖。他用他的生命書寫著他的傳奇。
    於是，大將軍之位一直空著，我隻做我的副將軍。
    而怎樣的繁花如錦，也掩不住我那蕭瑟的靈魂啊！
    蝶舞，知道你離開了這世界，我本來也想隨你而去。但是，我不能。我答應過自己會替你守護長平國，我會誓守我的諾言。
    你和曹霖忘了做的，我會替你們去做。愛宇平，孝順伯父伯母，守護這個國家，直到我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落寞的風，獨駐在曉風殘月的楊柳岸堤，將那一紙用生命凝成的誓言，演繹成如血殘陽。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雨打浮萍，窗外空階滴到明。一風一蝶皆有情，而我，總愛夢曾經。
    酒入愁腸愁更長。不恨天涯人去遠，三生緣薄吹簫伴。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不想遺忘，常去回想，就算一路跌跌撞撞，也不想逃脫你的捆綁。
    “風，難道你要一直這樣下去？”
    “靈兒，我的心思，你不是早就懂了嗎？”
    紛亂人世間，一切繁華都是背景，在心裏對你許下的約定，我用生命去履行。
    身邊不乏美女，但，我看不上。
    蝶舞，這一生，隻有你是我的滄海與桑田，過盡千帆，皆如是，我心不改初衷。就算千年等待變成無望鎖鐐，我也把自己給纏繞。
    有些人的心田，隻能耕種一次，一次之後，寧願荒蕪。後來的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荒蕪死去。
    慣看花謝花開，笑忘緣起緣滅。夜深明月夢嬋娟，千金難留是紅顏。
    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不管我對你的思念，是否遊得過這片海洋，思念你，到永遠。永遠是太昂貴的誓言，而我用整個生命去換。蝶舞，永遠，愛你。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我是孤獨的風，紅塵中，落寞舞盡，萬千繁華心。
    風颺，葉落，蝶舞，輕。
    （很想很想送首歌給風颺：
    找個理由把自己說服
    淚卻在悄然之間滑落
    望著鏡子裏無顏的麵容
    曇花漫若輕柔的凋落
    布滿歲月痕跡的角落
    總能夠感到點滴的流動
    忘不掉曾經微笑眼眸
    成為永不磨滅的傷痛
    問自己
    還要多久才能忘記心裏的傷口
    為什麼
    總是想要
    讓自己更加遍體鱗傷
    若可以很簡單就可以忘掉
    也不會心灼燒
    千年等待變成無望鎖鐐
    把自己給纏繞
    被過去的回憶纏繞著
    總不讓自己得到解脫
    渴望得到最真實擁抱
    轉身卻發現身在角落
    總以為
    隻要祈禱就可得到想要的結果
    當幻想破滅以後
    一切都從眼前消失掉
    等一個永沒有答案的結果
    從開始就知道
    找個讓自己放棄的理由
    卻更加的心痛
    ——《千年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