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幾天後，我居然聽到萍兒妹妹。。。。。。
    唉！
    我提了一大堆補品去了曹府。其實我知道沒這必要，但我還是帶了。
    “萍兒妹妹，你好好養身子，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嗯。”
    安慰罷萍兒妹妹，我把曹霖拉到了房外：“曹兄，萍兒妹妹的孩子是怎麼回事？”“是皇後下藥。”“啊？！”“不過萍兒不讓我上報皇上，她說，那樣會毀了皇後一輩子的。”“都這樣了萍兒妹妹還為害她的人著想？”“萍兒，她，太過善良了。。。。。。對了，林兄，你可不能把這事說出去。”“我明白。好好照顧她。”“我會的。”
    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秋試的結果終於出來了。我奪了魁。
    萍兒妹妹，我說過，我會考個狀元給你看的，你高興嗎？
    此日，我正忙著弄請帖的事，萍兒妹妹和曹霖便來道賀。萍兒妹妹還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她問：“子皓哥哥，你發請帖了嗎？”“沒有呀，沒見我正忙著做請帖嗎？”雖然不知萍兒妹妹為什麼會那麼問，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萍兒妹妹聽完我的話後的表情就更奇怪了。而我就更如墜五裏霧中了。
    我中狀元一事，最高興的要數二娘了，她一個勁的謝天謝地謝祖宗。怎麼就不見謝我？（噴，想來你的思維方式也很與眾不同嘛！）
    其實，我這個狀元還是很幸運的，因為我不用被指做駙馬。先皇曾有一個女兒，但出生沒幾天就失蹤了，成為當時最大的謎，轟動了整個長平國。而且找了近二十年也沒找見。而當今的皇上也就二十幾歲，就算他有女兒，他的女兒又能有多大？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被指做駙馬。我的婚姻，當然由我做主啦！
    隻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在見過萍兒妹妹那樣傾國傾城的美女之後，我，還會再動心嗎？
    十幾年前，曾動過心的。
    隻是，那記憶中的秋水明眸，又該如何尋找？
    謝秋溶？
    這個名字忽的就出現在我的腦海，然後我就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皓兒，怎麼了？”二娘經過時，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沒事。”
    鬱悶地坐了下來。我的心，忽然很不安：怎麼會想到她？
    是因為她那雙似曾相識的秋水明眸？
    女孩子的心思我不懂。但，她那天通紅的雙眼，大概是因為我吧？
    這麼一想我便來了一種愧疚感。
    好吧，明天到她府上道歉。
    不過，事隔了這麼久，這樣的道歉是不是很沒有誠意？（汗，你才知道呀？）不過再拖下去好像更沒有誠意。
    決定了，明天，道歉。
    翌日。謝府門口。
    正要想好說辭，便見萍兒妹妹和謝秋溶一起出來了。
    萍兒妹妹見到我，很是驚訝。我對她笑了笑。
    謝秋溶卻很不高興見到我的樣子。
    “謝小姐，上次的事，實在對不起，在下今日特來謝罪。”
    “何必假惺惺。”她果然不領情。
    我尷尬地站在那裏。
    “子皓哥哥，今天是我和秋溶姐姐的生日哦，你有什麼表示？”
    居然兩人同是今天生日？我還真選對了日子。
    “是嗎？那祝萍兒妹妹生日快樂，越長越漂亮。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嗎？”
    萍兒妹妹示意我看往謝秋溶那邊。
    我會意了：“謝小姐，也祝你生日快樂。。。。。。”
    “不必。”冷冷的。
    唉，她就是拒我於千裏之外。
    “萍兒妹妹，你先回去吧，妹夫在等你。”謝秋溶在說這話時，特意加重了“妹夫”二字。
    我知道萍兒妹妹已經成了親，你不必防我防得那麼緊的。
    那感覺，就好像我在她眼裏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采花大盜似的，我很不喜歡。
    “子皓哥哥，你要好好對秋溶姐姐哦，我先回去了，霖在等我。”
    聽到萍兒妹妹這話時，我確有些失望，本想陪她過一次生日的。不過，她現在有了曹霖。好吧，祝你生日快樂。
    我笑道：“願聽萍兒妹妹吩咐。”
    “那，我走了。”
    萍兒妹妹走了幾步便回望一下。
    嗬嗬，放心啦，我會聽你的吩咐的。
    我們目送萍兒妹妹遠去了。
    “萍兒妹妹走了，你怎麼還不走？”謝秋溶的聲音，有點不悅。
    我麵對她，笑著說道：“謝小姐，想去哪？”
    她皺起了眉頭：“你什麼意思？”
    “想帶你去玩個開心啊！”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為什麼想讓我開心？”
    “因為今天是你的生日呀。”很理所當然的不是？
    “是因為萍兒妹妹的話，還是，你真心希望我開心？”
    “這有區別嗎？無非都是為了讓你生日快樂。”
    “我。。。。。。想聽你說真話。”
    去玩而已，還要，聽真話？
    女孩的心裏都在想什麼呀？
    （虧得你還是個狀元！鄙視你。）
    “我的真話？”
    “你心裏怎麼想，就怎麼對我說。希望，你，不要欺瞞我。”
    我心裏怎麼想？
    “我說，你信？”
    “我信。”
    “好吧，我的確是因為萍兒妹妹的話，但，我也是真心希望你開心。好了，說吧，想去哪？”
    “是不是，我想去哪你都會帶我去？”她的秋水明眸，好亮好亮。而她的聲音，竟有點——興奮？
    我點點頭。
    “真的？！太好了！我想去——”
    期待著她的下文。
    “我想去你最常去的——妓院！”
    “啊？！”
    我想我快暈了。我就知道，像萍兒妹妹那樣與眾不同的人物，她結交的姐姐能普通到哪去！
    “不能帶我去啊？那。。。。。。算了。”她低下頭，兩手扯著衣角。
    那樣子，有點委屈，有點嬌羞，有點可愛，有點讓人想擁她入懷。。。。。。
    哎，我在想什麼！
    稍稍頓了頓，總算收回了那古怪的心思。
    “我。。。。。。很久沒去那了。”誠實是我的優點，“而且，你是女的。。。。。。”
    她居然哈哈大笑起來：“好了，不逗你了。你回去吧。”
    這女人，還真善變！（萍兒妹妹除外。）
    “你。。。。。。不去妓院了？”
    “不去了。今天，謝謝你，我很開心。還有，你那個道歉，我接受了。”
    我還在震撼中，她已跑進屋裏了。
    女人的心思，唉，難懂啊！
    （“還除萍兒妹妹嗎？”“。。。。。。”）
    過了一會兒——
    “林世侄，你怎麼站在門外？嗬嗬，隨我進去吧，小女今天生日呢。”謝秋溶的幹爹來了，見我就那麼愣愣地站著，便熱情地作邀請。
    “伯父，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告辭了。”
    我居然——落荒而逃？
    很不可思議的一天。
    （五）
    第二天。
    清晨還好好的，上完早朝時天也晴得很，辰時過後卻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而且還沒有要停的意思。
    很奇怪的天氣。
    中午的時候，曹霖一身濕漉漉的跑來我家，手裏拿著一把天藍色的油紙傘。
    我何曾見過這麼狼狽的他？
    還沒等我發話，他便急急地問道：“林兄，今天你可曾見到了萍兒？”
    “萍兒妹妹怎麼了？”
    “萍兒不見了！”
    “啊？！怎麼回事？”
    “來不及解釋了。你看到萍兒了嗎？”
    “沒有。”
    我話一說完曹霖就不見了。
    哇噻，好俊的輕功！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趕快去找萍兒妹妹吧。
    曹霖找到了我這，就說明萍兒妹妹不在曹府，不在謝府，也不在她幹爹那。那萍兒妹妹會去了哪？
    唉，頭疼啊！
    我先去曹府了解了一下情況。
    守門的家丁說萍兒妹妹是憑空消失的，因為沒有人看見她離開。
    憑空消失？
    萍兒妹妹，你該不會是仙女吧？
    我召集了全部家丁去找萍兒妹妹。
    但願，我們能把萍兒妹妹找回來。
    再次見到曹霖時，是二十日清晨。此時的他，滿頭銀絲，臉上的悲傷，令天地為之動容。
    “曹兄，你的頭發？”
    “昨夜白的。但，不礙事的。找到萍兒了嗎？”他的聲音，很嘶啞，悲慟過度了吧，竟一夜悲白發？果然是很愛很愛她呢，我的愛，恐怕不及他的千分之一吧？
    “對不起，我找不到她。”
    “沒關係，我會繼續找她。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找到她！”
    上窮碧落下黃泉？
    我羞得無地自容。
    萍兒妹妹，你嫁了個好丈夫呢。。。。。。
    曹霖進宮去找了皇上。皇上竟答應給兩個月時間讓曹霖去找萍兒妹妹？
    最近幾天發生的事，都很不可思議呢。。。。。。
    這場雨下了很久，很久。老天也為這件事哭泣嗎？
    萍兒妹妹，回來吧，不要再讓大家擔心了，尤其是你的丈夫。上窮碧落下黃泉嗬，一夜悲白發，萍兒妹妹，你就忍心？
    蒼天不負有心人，曹霖終於把萍兒妹妹找了回來。
    但，萍兒妹妹，失憶了？
    接到這個消息時是清晨，我的心情異常激動。
    本想馬上去找萍兒妹妹的，但，萍兒妹妹這會兒大概還在睡覺吧？過一會兒再去好了。
    在曹府門口時又碰到了謝秋溶。好像，也是許久未見了呢。
    難得，這次她也沒和我吵。
    萍兒妹妹看起來更美了。
    “萍兒見過秋溶姐姐、子皓哥哥。”
    不是說失憶了嗎？還記得我們？
    “我方才是聽小青說的。”
    原來是這樣。隻是，心中很失落呢。
    “萍兒妹妹，跟我不用拘謹。倒是那隻耗子，你有多遠離多遠。”謝秋溶道。
    啊？
    女人果真善變，（當然萍兒妹妹除外。）生日那天不是好好的嗎？
    “謝小姐，怎麼說萍兒妹妹也是我妹妹，你對我的成見也太深了吧？”
    “我就看你不順眼，怎樣？”
    還真是令人頭痛的事呢。
    “哎喲，我頭好痛。”說這話的，是萍兒妹妹。
    “萍兒妹妹沒事吧？”我和謝秋溶一左一右的扶住了萍兒妹妹。
    萍兒妹妹沒好氣地瞪了我們兩下。
    看來，萍兒妹妹想要清淨。
    好吧，隻要謝秋溶不對我吹眉毛瞪眼，我保證我絕對的安靜。
    謝秋溶大概也明白了萍兒妹妹的意思，竟，安靜得不像話？
    一會兒連皇上竟然也來了。
    聽皇上對萍兒妹妹說話的語氣，好像挺熟？我甚是驚訝。
    皇上還要和萍兒妹妹單獨談談？這談完後竟把萍兒妹妹帶進宮？
    幸好曹霖也跟去了，不然我的神經估計要崩潰了。
    至於為什麼皇上要帶萍兒妹妹進宮，我也好奇著呢。隻是，沒有人肯告訴我呢，挺鬱悶的。。。。。。
    萍兒妹妹要去“度蜜月”？
    這小妮子，失憶了花樣也層出不窮。
    去吧去吧，去度過那甜甜蜜蜜的歲月吧。
    嗯，聽起來還真讓人羨慕。
    一個月嘛，很快就會過去的。
    隻是，他們甜甜蜜蜜，我酸酸澀澀。
    一個月後。謝府門口。
    第一天，萍兒妹妹沒出現。第二天，她也沒出現。第三天，嗬，終於見到她了。
    “子皓哥哥，你想見我到曹府找我便是。”
    “我有想過，可這不方便。”無事不登三寶殿嗬。再說了，聽說曹霖的妒意在婚後變得很重？
    “那你可以和秋溶姐姐一起來呀？”
    和她？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萍兒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秋溶姐姐最討厭的就是我了。”我頓了頓，繼續道，“萍兒妹妹，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和她好好相處，可你也看到了，我們一見麵就吵上了，（個別情況例外。）我也不想這樣啊。你秋溶姐姐對什麼人都好，可對我卻冷言冷語，針鋒相對。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她什麼，所以今世她要這樣對我？”
    萍兒妹妹安慰我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隻是，真的可以嗎？
    隻是，我為什麼要和謝秋溶修好？
    是因為萍兒妹妹的話，還是，因為那雙貌似記憶中的秋水明眸？
    （六）
    傍晚時分，秦管家向我遞上一張紙條，說是剛剛一位年輕姑娘送來的。
    年輕姑娘？
    我疑惑萬分地打開了那張紙條。
    看完後，我嘴角不自覺上揚：萍兒妹妹，金石，快開了呢。。。。。。
    “明日辰時，煙雨湖畔。謝秋溶。”
    今晚的心情，似乎，特別好？
    翌日。煙雨湖畔。
    我提前了半個時辰去了那裏。隻是，看來有人比我還早呢。
    清晨的陽光很是柔和，絲絲縷縷的光線均勻地在煙雨湖的湖麵上鋪開，波光粼粼，很是迷人。
    在這般迷人的景致下，一位身著淺青衣衫秀發及腰間的女子，抱著雙膝，靜靜地，看著湖麵。微風輕吹，她衣袂翻飛，長發飄飄。
    宛如仙境呢。
    我竟看得癡了。
    她似乎感覺我來了，轉過頭，微笑：“你來了？”
    “我來了。”
    “坐吧。”
    於是我坐到了她旁邊。
    “這裏的景色很美。”我說。
    “嗯。”她答。
    “你穿女裝也很美。”我愣是冒出這麼一句。
    她倒沒罵我，隻是淡淡地笑了：“謝謝。”
    之後，便是許久沉默。
    她，約我出來，隻是讓我陪她看風景？
    心，有點失落呢。。。。。。
    “在想什麼？”她側過頭來看我。
    “沒什麼。”我有點——心虛？好像，是第一次說謊吧？
    她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啊？
    “你在想，我約你出來的目的。”
    這也能猜中？
    “其實——”
    “什麼？”
    “我是想告訴你——”
    “嗯？”好奇怪我居然那麼有耐心等著她的話。
    “我，喜、歡、你。”她一字一頓。
    “啊？！”這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萍兒妹妹，這金石，也開得太過了吧？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
    她看著我，緩緩道出一句：“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我重複了她的話。
    很，詩意？
    “這話是萍兒妹妹對我說的。”她向我解釋，“萍兒妹妹說，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起碼，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可是。。。。。。”
    “我知道，你愛的是萍兒妹妹。”
    “我。。。。。。”
    “你不是對她說過‘你不愛我可以，但你不能阻止我愛你’嗎？現在，我也對你這麼說。”
    她不是最討厭我嗎？何以我會駐進她的心田？
    “為什麼——喜歡我？”我很艱難地從嘴裏吐出這麼幾個字。
    “不知道耶。”她很輕鬆地說道，“萍兒妹妹說過，真正愛一個人時，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愛了就愛了，不管他是貧窮還是富有，也不管他是英俊還是醜陋。”
    我再次喃喃念了她的話。
    萍兒妹妹，感覺，你更神奇了呢。
    “那麼，現在，你可以交我這個朋友了嗎？不是因為萍兒妹妹的話，而是出自你的真心？”
    麵對這麼真誠善良的女孩，我，怎麼能忍心拒絕呢？
    我微微一笑：“當然可以。那麼，現在，我，該怎麼稱呼你？”
    溶兒？好像太親昵了。謝小姐？太生疏了。
    “叫我小謝吧。”
    “那你總不會叫我小林吧？”
    她撲哧一聲笑了。原來，她也可以笑得這般好看。
    “我呀，還是叫你死耗子順口！”
    “啊？！”敗給她了。
    “開玩笑的啦，看你沮喪的。叫你阿皓可好？”
    阿皓？好像，還蠻中聽的。
    “阿皓，我會等你。”
    “嗯？”
    “等你。一直等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小謝，我。。。。。。不想誤了你。”
    “沒事。這是我的選擇。”
    “。。。。。。”蒙你。。。。。。錯愛。隻是，我怕，那天會很遙遠。
    “好了，我該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她站了起來，又附到我耳邊輕道：“阿皓，不要覺得有愧與我哦，因為，那樣，你會很快愛上我的哦。。。。。。”
    啊？我木了。。。。。。
    萍兒妹妹的姐姐，果然，很不一般呢。。。。。。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很是悲哀地想道。
    愛上我是你的錯，讓你離開你你舍不得。唉，這日子，好難過。
    萍兒妹妹的記憶終於恢複了。
    作為慶祝，曹霖還別出心裁地搞了一個宴會。
    皇上和太後居然也來赴宴？
    終於明白，萍兒妹妹便是二十年前消失的歐浣月公主。皇上那天帶她進宮，大概就是為了讓她與太後相認吧？
    而我開始後悔當初慶幸沒有當駙馬的資格的想法了。而後悔也沒有用，萍兒妹妹已經嫁給曹霖了。
    隻是，萍兒妹妹為什麼要瞞著她的身份呢？
    這丫頭，古怪點子太多了，不是我等可以明白的。
    九月十四日，曹霖的生日。這天，萍兒妹妹為他生了個兒子，取名宇平。很可愛的孩子。而且，還有一雙晶瑩透亮的眼睛，像極了她。
    幾個人搶著當宇平的幹爹。萍兒妹妹便決定等宇平會爬後看看宇平爬向誰，誰就當宇平的幹爹。
    宇平選了風颺，萍兒妹妹的師兄。
    為什麼不是我呢？鬱悶。。。。。。
    二娘老是叨擾著我的婚事，我付之一笑，再沒有下文。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但我要取的那瓢，早已被人取走了。所以，我很孤獨呢。。。。。。
    （七）
    過完萍兒妹妹和小謝的生日，我似乎聞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長平國，好像不太平了呢。。。。。。
    果然，鎮裏謠傳著千月國要與長平國打仗的消息。
    長平國，真的不再長平了。
    而萍兒妹妹竟徑自去了軍營？！那裏很危險啊，萍兒妹妹你怎可如此任性？
    而這事，是皇上同意的？
    “林愛卿，葉兒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朕勸不動她啊！”我去找皇上時皇上這樣對我說。
    我也勸不動她。
    萍兒妹妹的心，全在曹霖身上。
    連曹霖也勸不動她，何況是我？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我們，對她，隻能聽之任之，無能為力。
    隻是，我有很不好的預感呢。。。。。。擔心，擔心，還是擔心。。。。。。
    二月初，千月國與長平國正式交戰。
    我每天都提心吊膽，我每天都有向上天祈禱。但，那個預感，好像越來越強烈了呢。。。。。。
    三月十四日清晨，我從夢中驚醒。
    那不安之感是如此的強烈，幾欲讓我窒息。
    我坐立不安，但卻不知能做些什麼。
    空氣，竟似帶著血腥味？
    萍兒妹妹，你千萬千萬不能有事。。。。。。
    沒想到，我的擔心還是一語成讖：曹霖為救被綁到千月國的萍兒妹妹，千軍萬馬獨身闖，最後，雙雙殉情了！
    知道這個消息時，我馬上暈了過去。
    醒來時萍兒妹妹和曹霖的葬禮就要開始了。我急忙趕了過去。
    皇上將萍兒妹妹的身份昭告了天下，又追封曹霖為護國將軍。葬禮是皇上親辦的，他還下令舉國哀悼三天。
    這幾天老天也都在為這對苦命鴛鴦傷心落淚。
    千月國已亡國。但，我的萍兒妹妹已不複存在。我連她的最後一眼都沒見上。但，萍兒妹妹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和晶瑩透亮的星眸，早已在我的心上，銘刻了生生世世，或者，還要多一些。
    看不夠你的清靈星眸，戀不夠你的絕世容顏。
    情緣來如風，情緣去也如風。
    往昔的歲月繁華紛擾，往昔的你輕顰淺笑，每個如水的夜晚我都靜靜的想念。
    也許我前生不夠虔誠，也許我不夠執著，也許我修得不夠多，緣分太淺薄，如果早知如此我一定會再等一千年再與你相逢，也不願隻是和你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地相遇，似，風吹河邊柳。
    當愛已成往事，殘陽早如血。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放手，如果任性那麼一次把你抱緊，也許不會失去你。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放手，說什麼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讓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放手，尊重你的選擇是我一時的遲疑，卻換來一生的悲淒。
    如果我不放手，我自信會讓你愛上我。
    是不是如果當初勇敢地在一起，會不會不同結局？
    望著每日每夜每月無端失落，想你想得好孤寂，想你想到我痛心。
    此時才知，原來，想一個人，也會想到心痛。
    深愛一個人根本不該如此苦苦壓抑。但我說出口的不到愛你的萬分之一。如今剩下的，是我杜鵑啼血般的思念和無窮無盡的悲涼。
    原來，三生夢已遠。
    愛已逝，路還長，人生幾何為戀愁腸；
    情悠遠，夢綿延，相忘華年輕舞飛揚。
    因為不可能遺忘，所以將你深心藏。曾經滄海的錯落，我已然錯過。
    你是一彎我永遠都抹不去的憂傷。我知道我學不會遺忘，所以我笑著去隱藏悲傷。風吹起如絮過往，滿天星光，漫渡流年。
    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殘荷聽雨聲。
    陪我風風雨雨的，是溶兒（謝秋溶）。
    溶兒是個好女孩。
    自你走後，她一直都在我身後，承受壓力與憂愁，還是一直陪我朝前走，用她溫柔的雙手，撫平我心上的傷口，給我所有，無悔地為我守候。
    所以，我不能負她。
    萍兒妹妹，你是我和她共同的思念，從不敢也不曾忘。你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會替你好好地愛他，讓他一生都快樂無憂。
    隻要眼睛是微笑的，淚光就不會閃現。隻要你永在我心田，我就會幸福地笑著說永遠。
    你走了三年後，我向溶兒提親。她的眼睛笑得很亮，宛如記憶中的秋水明眸，震撼了我的心。
    洞房時，我忍不住跪地叩蒼天。
    因為，溶兒就是我等了十八年的人啊！
    溶兒問我：“怎麼了？”
    我說：“溶兒，我愛了你十八年。”
    我拈起她頸上的玉墜，說：“這個還有印象嗎？還有慕寧村。。。。。。”
    她驚呼：“天，你是那個少年！”
    我笑：“娘子，可不就是我麼？”
    紅燭映照下，她的眼睛顧盼生輝。
    心一動，我吻上了她的秋水明眸。。。。。。
    萍兒妹妹，祝福我們吧。
    秋水明眸，永遠繞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