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想師祖的問題應該是開始猶豫把功法傳給誰了吧？”其實古峰覺得如果自己是師祖的話也一定會很頭疼。
    “是啊，當時師父把我和師兄一起交到他麵前，讓我們自己選。”連留想到當時師兄的回答，嘴角的微笑怎麼都抑製不住。
    “我想師父一定是把這個機會讓給了師叔。”金原篤定地說。
    “是啊，我是這麼選的，可是他卻不要，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同意，我們僵持不下，最後還是師父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將他自己的功力傳給留，將他身上背負的那些功力傳給我。”這也是把師父逼得沒辦法了。
    “師父，你的意思是說在以後，我的功力在理論上也應該是遠遠高於峰的？”此刻金原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對不起峰的感覺。
    “為師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和峰的內力路數完全不同，就是你想把這次機會讓給峰也是沒有辦法的。”這兩個孩子簡直就是當年自己和師弟的翻版。
    “哦。”金原難免還是會有一些失望，不過，大不了以後都有自己保護峰就好了。“那師父那照你的說法豈不是你將功力全部傳給了我，那你就一點功力都沒有了？”如果是這樣，那……
    “是這樣，沒錯。”對於這件事折逝倒是沒有一點遲疑。
    “可是，師父……”
    “為師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這就是我的使命。在我之前的師祖們，每個人都遇到了同樣的問題，但是都沒有人退縮，我不能讓先祖的努力在我這裏付諸東流。”打斷金原的話，折逝如是說。
    “沒有了功力，對你會有什麼影響？為什麼以後都不可能有功力？”古峰有些急切地問，雖然他們師徒之間並沒有相處多久，但是感情並不淡，也可以說很深。辛苦得來的功力一夕之間就沒了，而且還不能再練，不管連留能不能接受，反正古峰接受不了。
    “嗬嗬，看來我的確收了一個好徒弟。”連留感歎著，一般人聽到可以這樣不勞而獲的得到如此龐大的功力，早就喜不自勝。可是自己的這個徒弟首先想到的卻是師父的命運。
    “別轉移話題！”最討厭這種顧左右而言他了。
    “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變成一個普通人而已，你可以放心的，這對於我的身體是沒有影響的。”要不然想自己一樣的這些人不是他可悲了。
    “真的？”古峰挑眉。
    “真的！”連留很堅定地說。
    “我不信！”古峰比連留還堅定，那麼多年的功力，那麼深厚的功力，突然就沒有了，怎麼會沒有影響？騙小孩呢？！
    “你……”連留頓時被噎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背過去。“我說的是真的。”
    “顯然，你的信用不怎麼好。”古峰擺明了不信就是不信。
    “其實真是由於體內的功力過大，而且我已經擁有了這麼多年，所以體製早已經被改變，經過多年功力的衝刷，強化，我的筋脈早已經達到了一個很強大的程度，所以即使突然失去所有的功力我也隻是會虛弱一段時間也就沒事了。至於不能再練功，那是因為雖然失去了所有的功力，但是體內的筋脈早已經認主，這主人自然就是在我體內多年的功力，所以一旦我開始修習其它的功力，筋脈就會開始排斥，最後甚至可能筋脈盡段。”但是不管是連留還是他之前的那些師祖都忘了一件事，還好他的徒弟記住了。
    “說實話！”雖然連留說的話似乎很合理，但是就是太合理了才會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個徒弟要不要這麼犀利啊？做師父的表示壓力很大！
    “說啊！”古峰打斷連留的自怨自艾。“如果你不說，對於這種不明不白的東西，我選擇不接受！”說完轉身就走。
    “誒！誒！峰兒，你這是幹嘛？你可是我徒弟，我的功力你不要誰要？”急忙拉住這性急的徒弟。
    “那我不當了！你要是覺得我這身功力是你教的，那我現在就廢了他！”說著就要動手。
    “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麼！”連留無力地歎氣。
    “嗯哼！”坦白從寬！
    “如果我將這一身功力傳給你，那麼支持我不在老去的因素也隨之轉移到你的身上。”
    “不老？”我去，長生不死？
    “知道我現在多大了麼？”似是自言自語，連留緊接著就說出了答案。“我已經三百五十七歲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百多年，峰兒，你絕對不會知道當你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自己卻還好好活著的那種悲哀……”陽光透過樹的縫隙灑在連留的臉上，古峰清楚地看到了那陽光之下名為落寞的情緒。“所以說，其實，你接受我的傳承，其實是幫了我。”
    “那你沒有了那種力量，你會……”會死麼？
    “會啊，嗬嗬，誰都會啊！”沒有辦法想象一個人在提到自己的死亡時，會是麵帶微笑。
    “師父……”古峰覺得自己的喉嚨似乎被掐住了，沒有辦法發出一點聲音。
    “別這樣啦！我又不是馬上就死，雖然失去了不老的力量，但是因為我在接受師父的功力是還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所以最起碼我也會像一般的老人一樣活到七八十歲才會死的。”壓抑的氣氛一下子被打散。
    “誒？”古峰一下子有些緩不過神來。
    “你啊，還是不了解你師父我啊！你覺得你師父我有可能做賠本的買賣麼？”連留的臉上又恢複了一貫的玩事不恭，似乎剛剛的落寞隻是一個錯覺。
    “什麼意思？”那你的不賠本買賣是什麼？
    “其實，我隻是一個載體，承載著巨大的力量活著，為的就是完成那個不知名的任務，這些力量改變了我的體質，生活，甚至生命，一旦我將這些力量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那也就表示這一切的改變就都不複存在了，我的人生就會回到還沒有改變的時候，一切從頭開始。”這對於自己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大好事。
    “師父，那你和師叔還會記得我們麼？”一切從頭開始，那是不是連記憶一起呢？金原如是想。
    “不會記得，會忘了你，忘了峰兒，忘了這三百年間的一切，從頭來過。”唯一不會忘記的，就是那個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小搗蛋，那個唯一會想用心去嗬護陪伴的人。
    “果然……”所有的都會忘了，包括這段時間的師徒之情。
    “徒兒不必掛心，雖然我會忘了你，但是你並沒有忘記為師，更何況即使有些事忘了，但是感情卻不會忘，感覺依然會在。”折逝看著金原臉上的不舍很是欣慰。
    “峰兒，以後可就要靠你罩著為師了，你可不能不要為師啊！”剛剛升起的那種濃濃的傷感，就這樣被這個無厘頭的師父打斷了，也是，連會忘了自己，但隻要自己不會忘記他不就好了。
    “古峰（金原），現在為師鄭重的問你，在知道了這種種會帶來的後果之後，你是否還願意接受著一切？”兩位師父嚴肅的看著自己的徒弟。
    “我願意！”古峰和金原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卻堅定地給出了一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