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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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晚上,兩個女孩都在提心吊膽,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因為最近學校頻頻出事,警方也不敢大意了,連夜派人搜尋。可是校內校外,平時楚樊會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卻仍然找不到他。
夜已深,倆人卻都了無睡意。舒玫幾乎已經不抱希望了,楚樊恐怕和王強他們一樣,人間蒸發了!很不可思議地,她心中意外地平靜,可能這就是心如死灰的感覺吧,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惟有那個奮不顧身地衝入惡影的重重包圍,將自己救出的身影,像是鐫刻在腦中一般。
她這才驚覺自己以前都做了些什麼——對這個救了她的人,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誤會他、傷害他、打擊他……可惜現在後悔也晚了。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這麼晚了,會是誰?難道是楚樊回來了?舒玫幾乎是一路飛奔過去。
打開門,門口站著的卻是夏涼馨和蔡薇。舒玫眼中好容易升起的一點兒希望又黯淡了下去。
倆人見她滿臉憔悴,明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打擾了,薇薇她說有點事……”夏涼馨正抱歉地解釋,蔡薇卻打斷她,直接問道:“姚韻秋呢?”
舒玫連出聲的心情都沒有,隨手指了指姚韻秋的床鋪。蔡薇直接走進了宿舍,對姚韻秋道:“明天學生會改選,你沒忘記吧?”
她的口氣中滿是嘲弄,可是姚韻秋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始終無聲無息地抱著雙膝坐在床上,就像是一具失去了魂魄的空殼。
“你不是不準備去了吧,姚會長?”
夏涼馨似有些看不下去,小聲道:“薇薇,我們還是走吧。”
蔡薇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點了點頭。夏涼馨看舒姚二人模樣,到底於心不忍,安慰道:“楚樊不會有事的,你們有沒有去湖邊找找?就是葉子出事的那個……”
話沒說完,就被蔡薇一口打斷:“你傻啦,即使她們沒找過,警察一定也找過了,怎麼可能放過這麼明顯的地方呢。”
夏涼馨一想也是,歎了口氣,和蔡薇一起走了。
她不知道她的話提醒了舒玫,一關上門,舒玫就壓抑不住內心激動地低叫道:“小秋,我知道楚樊去哪兒了!”
姚韻秋似一下被驚醒:“什麼?你說什麼?”
“那個湖,楚樊一定去了那個湖!”舒玫像是快淹死的人好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滿臉的急切。
姚韻秋眼中好容易聚起的一點微光又黯淡了下去:“不可能,你沒聽蔡薇說嗎,湖邊警察一定找遍了。”
“他們在湖邊當然找不到楚樊,因為楚樊不在湖邊,他在湖裏!”舒玫叫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們發現的船嗎?楚樊一定又劃船到湖裏去了!”
見姚韻秋依然一臉茫然,舒玫卻越想越確定:“那湖裏平時是不允許劃船的,加上又是晚上天色昏暗,警察肯定沒注意……你快起床吧,我們這就去湖邊看看!”她忍不住催促起來。
姚韻秋看她一臉確信,雖然對什麼船不船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但好歹也是一點兒希望。
借著月光,兩人深一腳淺一腳踏著草地來到了湖邊,他們不曾想夜晚的湖邊變得更加恐怖,遠處黑沉沉深不見底,周圍時不時傳來讓人心悸的奇怪啼鳴聲。“也許是鳥或者別的什麼動物發出的!”兩個女生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他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兒。
“楚樊!你在嗎?楚樊!”舒玫發現自己呼叫的聲音都在打顫。
他們支著手電沿湖搜尋,突然姚韻秋叫道:“玫玫!快看湖心!那裏不是有個人啊?”姚韻秋努力伸長拿手電的手臂,微弱的手電光射向湖心。
舒玫順著姚韻秋照去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嗎?湖心分明站著一個人,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但那是一個人形是沒錯的!
“一定是楚樊!”姚韻秋顫聲叫道,她顯得十分激動。
“是有人!不過,他怎麼能站在湖裏?難道……湖心有陸地?”舒玫大感不解,甚至覺得有些蹊蹺。
“也許一直就有,隻是沒站人就不容易發現它的存在,不管怎樣,咱們劃船過去看看!”姚韻秋急於知道站在湖心的人是不是楚樊,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
“船還在這兒!咱們?真的要上船?”舒玫發現他們那日看到的船還如舊停在湖邊,可是想到上次坐船有種怪怪的陰森之感直襲心頭,舒玫心有餘悸,她不確定上船是否是明智的選擇。
“當然上!楚樊在那呢!咱們也得接他回來啊!”上一次坐船分明是姚韻秋嚇得更重,可是現在為了楚樊,她卻變得無所畏懼了。
姚韻秋第一個上了船,她向舒玫伸出手,準備拉她一把。舒玫站在岸邊卻沒動。
“快啊!”姚韻秋催促道。
舒玫明知不能讓姚韻秋一個人隻身去犯險,也隻有硬著頭皮踏進了小船。
船在兩人的劃動下,向前慢慢駛去,那奇異說不出的不適之感又一次開始蠶食般吞噬他們,舒玫不由自主慢下來,她捂著胸口,表情十分痛苦。
“小秋,這個湖真的不對勁兒,我好難受。”舒玫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麵目猙獰,令人可怖。
“玫玫,再堅持堅持,我們離湖心很近了!千萬不能功虧一簣,加油!”姚韻秋所有的注意全貫注在湖心的那個人影上,反而那種不適感沒那麼濃重了。她一邊給舒玫鼓勁,一邊更加賣力地劃著。
湖水被他們撥得發出響亮的“嘩嘩”聲,為了能快點到達湖心,早點結束痛苦感,舒玫也發了狂似地開始猛劃,在兩個女生的大力驅使下,這艘木船好像離弦的箭般向湖心加速靠去。
當船離湖心大石已近在咫尺,姚韻秋停止了劃槳,她“騰”地站了起來,聲音抖抖地輕喚道:“楚……楚樊?”
湖心的人影聞聲慢慢轉了過來,就好像機器人一樣,動作機械而僵硬。月光下他的臉被照得分明,眼睛上還掛著兩行清淚,那人可不就是楚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