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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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好像是做了場噩夢,前後不過一個來星期時間,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指導員看過照片後,一句“這件事你們不用管了,學校會處理的。”便將整件事輕描淡寫地不了了之。
可是這件事卻讓經曆整個事件的五個學生寢食難安。這天最後一堂選修課結束後,在學校廢棄不用的後操場的一棵大梧桐樹下,五個人又聚到了一起。當然,他們都是因為收到了姚韻秋發出的短信通知。
“人都到齊了?”姚韻秋環顧眾人。
“到齊了,有什麼話就說吧。”楚樊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他知道,姚韻秋把他們特意約到這麼隱蔽的地方,肯定是有重大事情要宣布。
其他人也都不語,眼睛盯著姚韻秋,等她開口。
“是這樣的”,姚韻秋清了清嗓子,“那件事雖然學校在處理,可是我們不能當什麼事也沒發生,完全置身於事外,因為我們都在照片上,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個,如果有,下一個又會是誰?”
李晴晴揚起明顯睡眠不足慘白的臉,有氣無力道:“小秋,你別嚇我了,我已經連作幾夜的惡夢,難道我們真的惹了不幹淨的東西?”
舒玫看著李晴晴的黑眼圈,以及她那慘白臉上殷紅刺目的嘴唇,突然有種她就是女鬼的感覺,舒玫渾身打了個激靈,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躲到楚樊身後。
“不管怎樣,我們不能什麼也不做!”姚韻秋語氣很堅定。
“你打算怎麼做?”舒玫追問道,其實她早就認為有必要采取行動了,與其坐著等死,不如主動出擊。隻是不知道會不會像她喜歡看的電影《死神來了》似的,無論怎樣也逃不過死亡的結局。當然,電影是電影,現實是現實,什麼結局都是有可能的。
“我們可以分頭去調查,從葉子入手。”楚樊沒等姚韻秋說出自己的看法,首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我們不是已經調查過葉子的家嗎?也許就是因為去調查了那個鬼地方我們才惹上這麼多的怪事。唉,如果當初沒去那兒,說不定宇翔和葛革都還好好的。”李晴晴紅著眼睛歎了口氣。
一時間大家陷入了沉默,楚樊輕輕拍了拍李晴晴的肩安慰她。
“我們就從調查葉子入手吧,我和楚樊的看法一樣,就算村子有古怪,也是因為葉子的原因我們才會去那。”姚韻秋打破了沉寂,此時不是悲痛的時候,“楚樊,你負責搞定王強,我們女生負責調查葉子遺留在寢室的東西,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所有人看向王強,這家夥確實有太多古怪,在學校的時候,他又像是個正常學生,課堂上教授偶爾也會叫到他,雖然還是口齒不清惹來周圍人哄堂大笑的山裏話,但他還是能一板一眼地把問題回答出來,在發生事件的那幾日他卻完全是精神病人才有的狀態,語無倫次、視周圍人如無物。也許根本都不用去調查葉子,隻要讓王強正常開口說清之前的反常,就什麼都清楚了,因為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說“我們都會死的!”
在眾人如炬的目光齊射中,王強有種被聚焦燈炙烤的灼燙感,他咽了咽口水,“不……我沒有!其實……我、我不是故意那樣的!”
雖然這句話說得亂了點,但大家都聽明白了,並且所有人心底暗暗升騰出一股難以言表的喜悅,每個人心裏都在嘀咕:“這家夥終於能正常談論這件事了!!!”
“能不能說清楚點?”最為冷靜的姚韻秋很快壓下剛才那一瞬間的喜悅,王強的這一句話遠遠不夠,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其實我……”王強環視了下眾人,那一瞬間他臉上閃過種種情緒,似乎是鼓足了勇氣一般說,“我看到了……我能看到!”
“你能看到什麼?”舒玫雙眼逼視著王強,厲聲喝問,“你說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玫玫,你冷靜點。”楚樊忙製止她。他感覺得到,經過這次行程,舒玫似乎對王強產生了很深的敵意,隻是不知為何。但現在也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他轉頭安慰王強,“你別急,想清楚了,慢慢說。”
“我、我能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王強的聲音有些發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有時候頭會很痛,然後腦子裏就會閃過一些畫麵——”
“等等!”姚韻秋突然打斷他,“你說的那些畫麵,是指類似幻覺的東西?”
“是又不是吧,我的直覺是:那畫麵應該是顯示將要發生的事。”王強的表情異常嚴肅。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著王強,知道他不是在說笑,不禁都感覺不可思議。
“那你豈不是能預知未來?”李晴晴一下來了精神,驚叫道,“這……這怎麼可能?胡說吧你!你們信嗎?”
舒玫和姚韻秋倆人都沒有說話,楚樊卻猶豫著點了點頭:“這個……可能就是所謂的第六感吧。”
“第六感?是指直覺嗎?”舒玫想了想問。
“嗯,第六感也是直覺的一種。”楚樊思索著說,“我在書上看到過,第六感又稱為‘心覺’,是除了聽覺、視覺、嗅覺、觸覺、味覺外的第六種感知外界事物的能力。據說每個人都具有第六感,隻是有些人的第六感特別強,就會形成對未來的預知能力。”
“那王強就是這種第六感很強的人?”李晴晴半信半疑地瞥了王強一眼。
王強卻頹然地搖頭,“不、不是這樣……”
大家耐著性子,聽他解釋了半天才明白,原來王強雖然會在腦子裏閃過一些未來的畫麵,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卻並不知道。而且這種感應也隻是偶爾才會發生,每次都讓他頭疼欲裂,何況畫麵一閃而過,有時候他甚至都來不及看清楚。
“可是在那裏,這種感應實在太頻繁、太強烈了,簡直就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幻覺……”王強似乎仍然心有餘悸,抱住頭發起抖來。
其他人都同情地看著他,現在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王強在葉子的家鄉時會表現那麼反常,瘋瘋癲癲、一個人到處跑的?原來正是這種集聚一起讓他應接不暇的感應能力使他徹底崩潰,陷入異常的恐懼與慌亂中,這種狀態下他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就象去葉子家時他突然一個人狂奔,直到莫名其妙跑到鎮子上才被招待所阿姨喚醒,之前的事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關於王強的疑團似乎已經解開了,但不知為什麼,舒玫總覺得還有哪兒不太對勁,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突然,聽一直未出聲的姚韻秋問道,“那麼,你在鎮上、村裏時,都看到了些什麼?”
這的確是關鍵!眾人的目光又都直直地聚焦在王強身上。就見他渾身一僵,遲疑了好一會,才顫顫地說出一句話:
“我看到了——我們每個人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