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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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的小食堂裏(其實就是廚房),幾個女生正在用早點,沒想到這樣一間破爛招待所竟然還供應早餐。看門阿姨也不知道早上幾點就回了招待所,反正女生們下樓時,她已精神抖擻地坐在前台了。女人殷勤地喚來一個老實巴交的村姑,讓她領著姑娘們來到了食堂,雖然隻有饅頭稀飯簡單的幾樣,但還是挺讓人意外的。
幾個女生吃得差不多時,男生們才吊兒郎當地陸續走進小食堂,所有人似乎都到齊了,隻除了趙宇翔。
“宇翔呢?”姚韻秋問。
葛革和楚樊對視一眼,倆人都是一臉驚訝。葛革道:“我們都以為他早來吃飯了呢!我剛才敲了半天他的房門,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睡得再死也該被叫醒了。”
“那可難說,腦殘的人通常雷打不醒。”李晴晴冷哼著說。舒玫看她又恢複了平時的神氣活現,完全沒有剛才那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了,也就沒再多想,心思轉到趙宇翔身上去了。
楚樊很不放心:“我再去他房間看看!你們先吃。”
“我和你一起去。”姚韻秋道。舒玫和李晴晴也都站了起來,葛革平時和趙宇翔是鐵哥們,於是隨手拿了兩個包子,便也跟著他們走了。
就在大家快出食堂時,眼尖的李晴晴突然發現王強沒跟來,回頭再望,那小子竟然若無其事地坐在飯桌前,一手一個饅頭狂啃中,就好像幾輩子沒吃過一口飽飯似的。
“要死啊!王強!老是拖油瓶!快跟上隊伍,邊走邊吃!”李晴晴毫不客氣地把王強小雞似的拎起,同時麻利地將桌上剩餘的饅頭一股腦打包到了塑料袋中。
幾個人走到趙宇翔住的房間前,房門依然緊閉著。舒玫心裏突然劃過一種奇怪的感覺,但不容她多想,李晴晴已經邊敲門邊叫起來,高亢的女音在長長的走廊裏回蕩:“趙宇翔!你在裏麵嗎?”
楚樊請看守招待所的阿姨打開了房門,隻見裏麵亂糟糟的一團,被子都掉到地上了——不過這也沒啥好奇怪的,男生都這樣,就算從被窩裏爬出老鼠都屬正常。
屋裏空無一人,舒玫瞬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隨即心卻又莫名提了上來。
其他人都麵麵相覷,一臉的詫異。“他的背包也不見了,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回學校了吧?”李晴晴輕蔑地撇了撇嘴。
“肯定不會,趙宇翔,別人不知道我最清楚了,他絕對不會這麼膽小沒義氣,按我推測他應該是等不及,自己一個人先去瀾溪村了。”葛革看似頗為肯定。
“葛革說的沒錯,我也這麼認為,咱們還是趕緊上路吧,走得快的話說不定還能追上他。”楚樊當機立斷,也沒辦退房手續,直接帶領大家離開了招待所。
“你們男生怎麼都這麼沒組織沒紀律啊!一個兩個都這樣,不打聲招呼就沒人影兒了,太不象話了!”李晴晴本來就夠大的眼睛此時瞪得更圓了,她邊走邊怒視王強,仿佛一切都是王強的錯。
對於李晴晴的責怪王強無動於衷,嘴裏兀自喃喃低語著,沒人聽得清他在說什麼,李晴晴越看越來氣,她突然停下腳步,回身一拳打在了王強的胸口,“你是真有病還是假有病啊!神神叨叨跳大神呢?!”
王強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陰陽怪氣地衝所有人冷笑:“他回不去了,嗬嗬……嗬嗬……一個都回不去……”
舒玫不安地對身邊的楚樊低語:“宇翔會不會真出事了?”楚樊拍了拍舒玫的肩,“別被王強嚇到了,你和他接觸少不了解,其實他在我們宿舍經常這樣,突然就冒出一句,我們男生都見怪不怪了!放心吧,宇翔沒事的!”
這一路顯得不免寂寞,六個人都寡言少語,快步趕路,偶有一兩個早起的村民扛著農具經過。一路上也並沒有像楚樊期望的那樣,能與趙宇翔俠路相逢。
鄉間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其中還夾雜著不知名的青草野花的芬芳。薄薄的晨霧將村落、遠山籠罩得如朦朧迷人的水墨畫,讓人仿佛置身於美輪美奐的虛幻世界,此時舒玫全然忘記了這兩日一直壓得喘不過氣的焦灼不安感,她貪婪地汲取著這片刻的舒適與快意。
“你們快看!葉子家的門!開了!”姚韻秋突然叫道,這一聲把舒玫拉回了現實。
順著姚韻秋的手指望去,葉子家的兩邊對開的門大開著,裏麵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樊跑在了最前麵,所有人也都跟著棄步小跑了,舒玫被拋在最後,她心急地加快腳步,生怕被大家甩下。
一進院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楚樊的腳步陡然止住,他吃驚地回首看其它人,顯然所有人都聞到了,大家的表情顯得十分驚慌。就連李晴晴的聲音也開始發抖了:“這…。。這不是血腥味嗎?”她媽媽是護士,這種味道她太熟悉了!
“我不進去!我不進去!打死我也不進去!”王強突然發起狂來,他死死抱住屋前唯一的那棵大棗樹,就好像有人逼著他非要他進去似的。
“舒玫,晴晴,你們兩個在外麵守著,看好王強,別讓他跑了。我和葛革、韻秋進去看看,如果我們十分鍾沒出來,你們就打電話報警!”楚樊嘴上布置得井井有條,心裏卻是一沉。這是他到這來第一次真正感到了恐慌,之前幾個人弄的鬼影虛說他全然不信,但這股實實在在的血腥味不能不讓人懷疑。葛革更是六神無主,臉色煞白。反而是姚韻秋好像石像一般麵無表情,但這漠然的神色在此時反而顯得異常。她機械地點了點頭,“我們進去吧!”在她的帶領下三個人向大門方向走去。
“等等!”葛革突然大吼一聲,姚韻秋和楚樊立刻止住腳步吃驚回望。隻見葛革快步走到院牆邊,拿起了靠在牆上的三把鋤頭,一人遞了一把。看著手執“武器”的三人,舒玫的心緊縮了一下,那感覺就像他們馬上要進的根本不是一所普通的鄉村民居,而是讓人無法想象更無法預測的恐怖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