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紙醉金迷  我愛你,生死不相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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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終於他還是走了。一個英俊。幹淨。多金的男子。
    這樣的男子,很多女子的夢想歸宿。她不是仙女,所以亦有著這些俗念。
    當她看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她就被他吸引了。
    他幹淨透徹的眼神。像十七歲的少年。
    可是,他終隻不過是路過這裏。如果不是因為他很在意的那份合同。
    她想,他們永遠都不會見麵。
    雖然他們在網上是如此的火熱。
    她給他的綠色擁抱。他給他的紅色嘴唇。
    她都記得。
    [2]
    她叫娃娃。幾年前她被一個叫齊思遠的男人帶進這裏。然後那個男人走了,可是那個男人卻忘記把我帶出去。她不認識這裏。於是隻有盲目的走。終有一天,她迷路在這裏,所以一直停留這裏。亦或是尋找另外的出路。遇見另外一個男人帶我出去。
    一年前,她們在這裏相遇。唐風。還有他的發妻欣欣。
    偶然的機會。她又跟他的發妻欣欣成為密友。
    當然這是屬於她們的秘密。他並不知道。
    欣欣告訴她,她說,她發現他變了。變的不再愛她了。至少沒有從前那麼愛了。
    因著,有一次她無意中看到他沒關的電腦裏一段他跟一個她不認識的女子的對話。
    她說,那個女子叫姚娉婷。
    她看他們的聊天記錄。知道那是個年輕的女子。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蒼白。她說,他老了。而他依然年輕。
    欣欣說,他們是中學同學。認識很多年。上學的時候,有很多女同學給他寫情書表達愛意。可是她從來不敢。因為她太普通。普通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值得她向他炫耀。因著他是那麼的優秀。可是忽然有一天,他開始對她好。欣欣是個簡單的女子。一根筋的頭腦。最受不了別人對她的好。她感動了。於是,她成了他的妻,他成她的夫。
    欣欣說,我一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選擇她我的。我是那麼普通。可是,他還是對我好。
    欣欣說,我看著他跟他那個叫姚娉婷的女子的對話。眼裏盡是我年輕的樣子。
    欣欣說,我一直找他當年愛我的痕跡。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吧。
    [3]
    娃娃,我已經回到C城。這是他離開H城三個小時以後發過來的短信。
    她手裏拿著她的手機。眼睛緊緊盯著他發過來的那幾個字。盯的累了。眼角滲出淚水。淚影中,文字模糊一片。映出他明亮的眼神。象陽光般。是那種生命力的象征。
    她一直覺得看見他給她的第一眼很眼熟。她現在想起了。那是他的眼睛。花落。
    花落。是她的中學老師。教語文的。要知道,在這個物欲縱橫的年代。國文越來越不被重視。很多地方,聽見,看到,要學好外語。可是當一個人到了一個陌生地方。卻連問路都成了麻煩。當地人一口一句的方言,隻能叫你啞言。這是國學的失敗。如果真要學好外語,首先應當普及好普通話。
    他跟所有文人一樣。儒雅。風尚。好文采,但可惜鬱鬱不得誌,隻能困在這個不大的縣城裏當中學語文老師。他很早就結了婚。有一個平庸的妻子。和一個孩子。也因此,他們像兩個包袱一樣贅住他前進的步伐。其實他還是年輕的。隻是因著一些無名的背負使他有些寡歡失誌的樣子。而她在他的眼裏是年輕的。像雨後突如其來的彩虹。絢爛。耀眼。瞬間,他愛上她。她的活力。她年輕的背叛,與固執。
    她說,我們一起走吧。離開這裏。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那一年,她十六歲,而他二十六歲。這樣,第二天,校園裏沸沸揚揚地傳出一女學生跟一男老師私奔的消息。而他們,此刻正在幸福的路上。隻是,愛若煙花。
    他們在一起隻有三個月的時間。當他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他的脾氣開始變得越來越暴躁。甚至有時候他打她。然後她就開始哭。使勁的哭。哭到痛處。他就用力的抱住她。他吻她。她咬他。吻的她的皮膚上盡是他的唇印,而他的身體上也盡是她咬的傷疤。她要他記住他。她是那樣的缺少愛。缺少安全感。
    而他是那樣的貪婪。在三個月後的某一天,他突然俏無聲息的失蹤了。他回到了學校。跟學校承認了錯誤。又跪在妻子的麵前,請求原諒。他平庸的妻子看在孩子的麵上在又踢又鬧之後終於原諒了他。
    而她,在他離開以後,她亦回到了原來的那個縣城。她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他的家。她使勁的敲門。然後踢門。她能聽見屋內小孩子的哭叫聲,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喊聲,但她就是不見他給他開門。她隻是在他家門外亂鬧。像受傷的小獸一樣。然喊他的名字。踢他的家門。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了,打開了他的家門。衝向她。而她,在看見他的那一刹那,又露出往日的微笑。可是,她卻沒有想過,她的微笑迎接的是他的手掌。他用他的大手掌猛地摑在她的臉上。她竟然感覺不到疼。卻反過來緊緊地抱住他。咬他的胳膊。她說,你怎麼了?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愛的姚姚啊。你答應過,我們永遠相愛。永遠在一起的。對不對?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掙脫出她。衝她很大聲的喊,滾!給我滾!然後麵目猙獰。她終於害怕了。雖然他們吵過架,也是很凶很凶。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她依然抱著希望走向他,希望可以用他們之間那麼一點點的愛才喚醒他。隻是現在看來,那麼做與其說是她要喚醒他,不如說是他要喚醒她。他不愛她了。他從來就沒有愛過她。他隻愛自己。在她被他打得渾身是傷以後,她終於滿臉譏笑的離開。而轉身前,她還是舍不得的看了他最後一眼。那張儒雅的臉龐,雖然麵目猙獰,但依然可以看見他灼亮的眼神。她忘不了的。
    [4]
    欣欣說,娃娃,我今天做了件錯事。我去見了我的一個很久認識的網友。
    她說,沒什麼。想見就見。
    欣欣說,可是我發現我還是愛他。之前,我想著千百個計劃來勾引他。我要報複他。讓他知道我並不是他想的那樣是他的附屬。這麼多年,我一直覺得自己活的好象沒有目標。象是牽了手腳的木偶。可是當我見到那個網友以後,我就被他的眼神吸引了。他跟他一樣的明亮灼熱的眼神。隻是他的年紀比他大。很蒼老。身體不是很好。長期的夜晚寫作,抽煙,酗酒,他有很嚴重的肺病。但是這都不影響他明亮的眼神。他一直單身。我看過他寫的小說。裏麵有一個桀驁不遜的女子。微笑。任性。固執。委身愛情。他說,這是他生命裏唯一愛過的女子。可是他在她十六歲那年,他深深地傷害了她。那麼決絕地背叛她。背叛自己。第二年他就離開了那個縣城。從此再也沒有回去過。他以寫字為生。寫的每篇文字都是紀念她的。他經常半夜被噩夢嚇起。看見她十六歲時的模樣。倔強的微笑。然後是她最後留給他一副嘲笑他的樣子。他始終記得她轉身那個眼神。她蔑視他。她蔑視他輕視她高貴的愛情。她告訴他,他配不起她。的確,他配不起她。她那樣年輕。在她麵前,他就象是快枯死的樹。她是他在沙漠旅途中遠遠望見的一片綠洲。可是走進了才知,那隻是一片海市蜃樓。
    她說,那後來呢?
    欣欣說,我們隻是聊了很長時間。我一直注視著他的眼睛。他也看我。我知道他從我的樣子裏在找那個女子的痕跡。其實我又何嚐不是在他的眸子裏找他的愛意呢?我是愛他的。勝過愛他的。遊戲不是都適合每個人。譬如我,隻能做我自己。安心等在家裏。等他下班回來。給我個擁抱。或是每天早上給我個morningkiss。雖然我知道他此時愛的不一定是我。可是誰又能分清楚誰到底愛著誰呢?
    譬如他,終究要為失去她付出孤獨的代價的。
    [5]
    娃娃,下個月我去H城。這是唐風發來的短信。
    她說,嗬嗬,好。我接你。
    誰說的都市裏的生活最難熬。其實鋼筋水泥的城市時間流轉的是最快的。
    就象她跟他。好象才離別就又再見麵了。
    一樣的程序。她幫他預訂好了酒店。迎接他那天她依舊穿一身碎花裙子。
    白天,他們在一起工作。
    晚上,她陪著他逛這個城市的夜景。
    他說,他喜歡這個城市。他要在這裏買一棟看湖的房子和心愛的女子住在一起。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緊緊地盯住他。執迷的目光,使她恍惚有了錯覺。她朝後輕輕的退了一步。試圖使自己清醒。轉身。然眼裏噬滿淚水。他莫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他無助的眼神又與她相映。他碰她的雙肩。她使勁的躲開了,並像被驚嚇的小獸一樣朝他喊。然後她離開。一直跑。一邊哭泣。他在後邊追趕她。她跑累了。她停在路邊。回頭看他。他明亮的眼神。她撲向他。使勁地哭。然後咬他。他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他帶她回他的賓館。
    她躺在他的床上。
    他們膩在一起一整夜。
    她給他講她十六歲愛上的那個男人的故事。
    他給她講她妻子的善良。
    她說,那個男人叫花落。
    他說,他的妻子叫欣欣。
    她說,那次以後,我離開家鄉,一直奔波。到處看陌生的臉孔。我以為我會忘記他。一年以後,我真的以為我忘記了他。可是某次的夢裏,我都被驚醒。我看見他坐在我的床前,淚眼模糊,乞求我的原諒。而我隻是一副譏笑他的模樣。我高傲著。逼使他離開。終於他離開了。我遇見了齊。我以為幸福落了腳。可是我發現他隻是我的海市蜃樓。直到後來遇見你,亦是這樣以為。隻是現在我才清楚。我一直愛他。從不曾改變。依然。始終。永遠愛。
    他說,一直不知道生活是什麼。從小到大被父母灌輸著成績好就會有好人生。於是我從來隻在乎分數。而她,是那麼的不一樣。雖然默默,但她知道的卻比我多很多。她不喜歡考試的科目。而是喜歡生物,地理,曆史等。她默默時轉動的眼睛就像幼獸遇見敵人一樣。敏捷。那一眼,我看見她。並愛上了她。而那以後,生活似乎便變得平淡無奇。直到遇見你。或許人生命總是有一兩個人是你命中的劫。隻是你為我帶來了劫後重生的幸福。
    她說,回到欣欣那裏吧。她在等你。
    [6]
    欣欣,唐風坐今天飛機回C城。他說,他非常想念你。
    欣欣回:嗯。姚姚。
    她說,你一直知道我是誰,就象我一直知道你是誰一樣,是不是?
    欣欣回:我們像兩麵鏡子。一麵極度乖膩。一麵極度叛逆。
    欣欣回:13910863227,這是他的號碼。他在等你。
    [7]
    C城。
    十年以後,她第一次回到她家鄉的土地。
    她按照欣欣的給的號碼試圖打過去。她按奈住有些激動的情緒。等待話筒裏她渴望已久的聲音。她有十年沒有聽見他的聲音,看見他的樣子了。她還記得他們私奔的那段甜蜜而艱苦的時間。他們沒有錢,可是他依然省下錢來給她買她最喜歡吃的梅花糕。可是現在已經過去十年了,城市變了。她的樣子變了。她變老。沒有從前年輕了。他還愛不愛她。他變成了什麼樣子。會不會隻是覺得虧欠於她。想到這裏,她使勁地搖著頭。她不要想著些。她又哭了起來。竟然沒有留意到電話那頭已經有了說話的聲音。“喂,您好,請問哪位找花落先生?”電話那頭是一個聲音甜美的女聲。
    她說,是我。姚娉婷。
    電話裏的女聲說,姚小姐,是嗎?你是花落先生什麼人?他現在在仁愛醫院。
    她說,他怎麼了?
    電話裏的女聲說,花落先生得了很嚴重的病,可能時間不長。如果你可以聯係到他的家人,請幫他聯係一下親屬,好嗎?然後電話那頭掛了。
    而她機械的叫了車,到了那個醫院。
    她見到病床上他。麵容消瘦。身子好象隻有一層皮包裹著。但眼神依然灼亮。
    她跑向他。把手遞給他。但是她的手卻從他的手掌中滑落。她哭了。她看見麵前的他。他消瘦的身子此時竟然握不住她的手。她想起他從前用力的擁抱她。他看出了她的害怕。他想張口說話,他想使自己看起來堅強一些。盡量不要讓她擔心。可是幾天輸液已經使他沒有任何力氣張口嘴。她按他的口型。先遞給他水。然後她扶他起來。他用渾身的力氣用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而且越來越用力。她被疼著哭了。象十六歲時那樣。她使勁的抱住他,咬他的手臂。而他吻她的臉上的淚水。
    最終,他還是倒下了。她的淚還未幹。他還是放棄了。象十年前,他放棄她一樣。他總是一直不夠堅定。一直放棄。
    醫生走了進來,安撫她的情緒。她哭鬧著。始終不肯離開。最後還是在護士的攙扶下離開。她看著他蓋上白布的身體。一隻胳膊不小心露在了外麵,她看見他的手臂上有她剛剛咬的牙印。
    她回到了賓館。打開電視,她看到新聞。一條飛機失事新聞。一架今天從H城飛往C城的CA3427客機遇難,全機上下無一人生還。然後電視屏幕上顯示失事者。排在第一行第一位的就是唐風。
    隨後,欣欣發來短信說,娃娃,唐風是坐今天的CA3427回來嗎?
    她回: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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