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紙醉金迷 洛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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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哪兒?”老七帶著咆哮的語氣朝借借喊去。
“你管不著!”借借推開家門前冷冷的丟出這句話。金屬門摩擦出異常劇烈的聲音震蕩著人的耳膜。以後每次聽到過道裏有類似轟隆的聲響,老七總是以為是借借回來了。可是每次走到門口時卻發現聲音忽然又消失不見了。
“爸爸,我怕黑,你拉著我,好不好?”舊式居民樓沒有聲控燈,借借緊緊的扯住老七的衣角,聲音啞啞的說。“丫丫,不怕,爸爸在。”老七摸著黑將小借借抱在懷裏。
“爸爸,你幾點回家,外邊雨好大,我不敢一個人睡覺。”借借在轟隆的雷雨聲中怯怯的對老七說。“丫丫,你先把電視打開,聲音調到最大。爸爸馬上回去。”老七略帶焦急而溫軟的語氣答。
“爸爸,我不要你離開我。”借借五歲生日的時候,吹熄生日蠟燭,跳到老七的身上,用雙手摟過老七的脖子嬌嗲的說。老七拉下借借的小手,然後用自己的雙手捧起借借的小臉蛋親親說“爸爸怎麼會離開丫丫呢?丫丫乖,先吃了蛋糕,然後洗澡睡覺,明天還要去幼兒園。爸爸不會離開丫丫的。”
“獨孤先生,麻煩你確認之後在認領單上簽個字。”一個警官對老七說。
一個星期,借借隻離開一個星期。老七不敢回想一個星期前的情景。如果他再努力一下控製自己的語氣,他想借借應該不會走的。畢竟借借是他看著長大的。雖然借借並不是他的女兒。但是他對於借借來講跟親生父親並無區別。那麼,今天也不會在這裏認領借借的屍體的。老七越來越感覺到頭疼欲裂,幹脆俯下身來,將頭埋在雙臂之間。他很想哭,但是淚腺到了他那個年紀似乎已經枯竭了。
“晚捂,那是獨孤警官麼?”一個溫柔的聲音飄進老七的耳邊。老七抬起頭來望了一眼,是彤彤。彤彤越發豐韻了。彤彤原來是獨孤的助手,還差點跟老七結婚。不過後來彤彤嫁給了一個商人,離開了警局。彤彤離開警局前,曾經莫名其妙地對老七說“等到借借長大吧!”老七雖然在辦案方麵很利落,但是感情純潔如孩子。彤彤之前也不過跟一個叫月兒明的女人有過短暫交往。是老七的初戀,初戀總是美好的。美好到我們以為那真是一生一世一輩子的事情。老七在月兒明離開之後,也曾經發誓過,不會愛上其他女人。但是不久他就跟彤彤戀愛了。所以老七一直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老七隻好說“齊思遠畢竟是黑道起家,你凡事還是要小心。”
彤彤陪老七簽過字,倆人在左岸咖啡找個位置坐下。隔壁是兩個年輕女孩在那裏討論時下流行時尚,偶爾談論些感情問題。“月晴,我覺得你穿這件小禮服比我們看到的穿在模特身上的還好看呢,不如在周末涉水學長組織的派對上,你還穿這件吧。一定成為全場的皇後。”蜀女笑嘻嘻的說著,忽然又住口,她發現月晴的臉色有些不對。然後蜀女用明顯比剛才低沉的聲音說“月晴,崇明好久沒見到他了……”月晴也感覺到自己的情緒,連忙很平靜的說“我們分手了。”這是老七聽到隔壁座談話的倒是第二句,倒數第一句話是“月晴,我們去太百吧。突然想要刷卡了。”說著話按住服務按鈕,匆匆結賬,拉著蜀女的手幾乎是飛奔的姿態離開左岸咖啡。老七忽然笑了笑。
老七替彤彤要了一杯果汁,給自己要了一杯咖啡。彤彤說“借借跟她的媽媽太像了。”
“警官,你要救救亓官,不要讓他再繼續錯下去了。”年輕孕婦拉住老七的手。老七忽然就心軟了。她叫蘭亓兒。如果不是孕婦,她應該會更好看,或者說性感。
借借剛出生,蘭亓兒卻因大出血死在婦產科的手術室。臨死前,蘭亓兒讓醫生叫老七進來,蘭亓兒彼時氣息已經很弱。臉上罩著氧氣,老七聽不出蘭亓兒在說什麼,隻能憑借他多年的經驗對照她的口型模模糊糊的判斷出那幾個字的意思是:借-我-一-生,或者是快-叫-醫-生。老七自己在原地幹笑了一下,因為自己後麵的解釋有點離譜,在那種情景下。因為從蘭亓兒積極配合警方辦案,這句話應該是要老七轉給亓官的。
可是老七沒告訴她,亓官已經在監獄裏自殺了。後來,老七把這個名字給了借借,亓借借。
老七決定收養借借那時起,老七總是想,可能是因為蘭亓兒對亓官的關懷感染了他,使他不得不想到自己的從前。老七是在叔叔家長大的,雖然是叔叔,但也是寄人籬下。寄人籬下就有著許多想要做卻不能做的事情。這也養成了老七獨特的價值觀,他對事情從不抱有希望。所以當年他的外號是“冷血警官”。
沉默了好一陣,老七忽然開口說“我現在雖然不在重案組了,之前跟重案組高級警官吾人喝茶,聽他說,齊家現在涉及一幕重大的黑市交易。”
“我聽方展眉說了,方展眉是吾人的妹妹,現在廉政公署做代理律師。方展眉跟我是高中同學。”彤彤皺皺眉頭,旋即又微微的笑了一下說。“是啊,這事兒挺煩的。齊家有兩個遠方合作夥伴,生意失利,現在派來樓青衫、澹小蝸跟齊思遠談判,如果不分出股份,就將齊家原來在黑市洗錢的證據匿名公布出去。齊思遠已經聯係兩個弟弟小祺、華雨了,這兩個弟弟身價清白,一個學法律,一個學金融。現在齊家上下都要忙死了,所以我才有這麼多一個人的時間啊。”
老七說“你比從前更懂得控製情緒了。”
“或許是嫁了人的原因吧,總有一大家子的人要相處,再不能像少女時那般刁鑽任性了。”彤彤吸了一口果汁之後,忽然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其實,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就像你。”
“我?我其實變了很多。”老七望著窗外。劍雨江南後,一篷飄雪冷。
“也許每個人都會變的。比如,借借她也會長大。從小女孩變成小女人。”彤彤盯住老七的眼睛補充著。老七心上忽然一陣。他一直將借借當他的孩子,他的女兒。他也一直認為他也隻是他的爸爸,或者養父更合適。他竟然從沒有想過借借不會永遠都是那麼大,可以讓她騎在肩頭,抱在懷裏哄著睡覺的小女孩。或許長久的相處已經讓他淡忘掉了他們之間存在的性別。
彼時,手機鈴聲響了,是彤彤的。電話那頭,彤彤小心翼翼又帶著雀躍的語調回答著。不問也知是齊思遠打過來的。掛斷電話,彤彤忽然匆匆的帶著道歉語氣說“我先走了!以後再見!”
老七獨自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