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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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隻感覺伏趴在身上的小身體僵硬了一下,隻有那麼一瞬,差點讓我以為那是我的錯覺,但是直覺告訴我,我的感覺沒有錯誤.雖然趴在身上的小孩子依舊嬉皮笑臉,讓人恨不得抽風瘋掉,因為不遠處的灌木叢前站著一個怪物,應該說叫站著一個怪物嗎,或者更應該說叫什麼著一個怪物吧。
它有著強健發達的四肢,後肢更為強健些,可以支撐著整個龐大的身軀,而不需要用到前肢。它的身上有著粗硬毛發,同時附在身上,不,更確切地說是掛在身上的是一些破碎的紅色布條,像是強硬撐破而留下的。總之,不用我細致地觀察,隻是那麼很短的時間,我就可以肯定這是一隻狼人。這不僅因為它的外形很像一隻狼,更重要的是,月圓之夜這麼龐大的一隻狼,而且很明顯這是一隻經過變身的狼。即使我不是一個特別相信那些奇奇怪怪事物的人,這時也不由的我不信了。
“小族長,怎麼不起身歡迎我這個老朋友呢,唉,我這麼個惡心的東西,族長您這麼尊貴的身份估計不屑與我稱朋道友吧,嘎嘎嘎(怪物怪笑聲)。不過,族長看在我這麼辛苦找到您的份上,您還是把它交給我吧!”怪物並不走近,隻是站在那裏陰陰地看向我身上的小小孩,像是懼怕著什麼。
小小孩緩緩從我身上爬起,站立。懶懶的打著哈欠,不屑一顧的語氣讓人聽了不由得生出一股自卑之心,“大灰狼啊,我好怕怕哦~”小小孩很明顯的故意的裝出一副瑟縮的樣子,轉瞬,“哼!你自作自受,不僅毀了你自己,你更毀了我悃忺一族,你有臉?來問我要“不渝之淚”?小小孩輕蔑的語氣夾雜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怒氣.我詫異他如此小的年紀卻用著不符他年紀的語氣。
“小族長,說話不要如此難聽!不管我有沒有做錯什麼,我做了你父親一輩子的守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渝之淚’不該歸我?你隻不過世襲了你父的族長一職就輕輕鬆鬆得到了它,實在讓人嫉恨!你還是乖乖地交出來,免得我動手,還顯得我不尊重你!”怪物可能是被戳到了痛處,明顯惱羞成怒。
“哦?原來你還知道你是我父的守護星,那為何我父已去,你還存留世間?”雖然我是個局外人,但我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這不是一句疑問句,而是一句反問句。
“你這個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想要開染坊了嗎,你不過是一個怪胎!一塊石頭!竟然還有兩顆守護星!悃忺一族從未有兩顆守護星的族長,我稱你一句小族長,已經給足了你麵子,如此不識抬舉,那就不要怪我動手——”怪物這次已經不是惱羞成怒了,而是真正被刺激到了。
它後退幾步,俯下它的上半身,眼睛瞪視著前方,四肢著地,蹬足了後肢,像一張拉滿的弓,其中一隻後腿還在不緩不急的向後刨地。總感覺它全身的毛發已根根直立。
“雨溪!你還作壁上觀,快起來,不要以為不關自己的事!”小男孩注視著前方的那頭狼,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動作,嘴裏卻在嘀嘀咕咕:“真不明白,怎麼轉了一世就變化這麼大,又呆又笨還不負責任。。。。。。”
“小吉——把你邊上那根棍子拿過來——”小孩朝著遠處的小白狗傳送自己的聲音。
不說還真忘了那隻小白狗,不知怎麼暈倒在地,這時被自己主人的聲音刺激,一個激靈,抖抖擻擻抖了抖自己一身毛發,站起,搜索主人所說的棍子。
話說那個怪物,就狼吧,一躍而起,稍落地,輕點腳尖,又躍起,接連幾個跳躍,就將要到身前。這時它猛地向前一撲,我一驚,呀!小孩子要完了。定睛一看,那倒沒有,小孩子靈活地閃到了一邊,然後又是接連的幾個撲,都被小小孩左躲右閃地避開了。狼稍微的停下喘著粗氣,但卻並沒有一絲消減的氣弱,隻是越發的堅定了自己的目標,眼裏閃著幽幽的綠光,下麵的這一撲更狠、更快、更準,小小孩這次躲得有些狼狽,白色的衣袍被抓破了一大片,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腰側那處傷口周圍的白色料子,慢慢向外擴散、暈開。這時的小小孩卻笑了,在那張恨不得讓任何人都去親近他的可愛小臉上散發出一種讓人詭異的笑,又是那不鹹不淡的聲音:“真不愧為我父的守護星啊,來——我受著就是了,嘻嘻嘻。。。。。。”狼自然是不客氣了,閃電般地就向前撲了過去,好快的速度,驚!更驚!隻覺自己眼花,根本就沒看清小小孩的動作,好象隻是一個簡單的翻身就騎跨到了狼的背上。小小孩抓緊了狼脖子上的毛,任憑那狼左右翻騰,上下翻騰,或衝撞,或打滾,就是死不鬆手,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意味。
“汪,汪,汪”小白狗來了,可是這是什麼情況,它的嘴裏銜著什麼,噢!我的鐵鍬!這麼重的東西,它竟然能口咬鐵鍬的棍身部位就可以帶到快100米的距離,而且還能發出汪汪汪的叫聲,雖然聲音不大,但這也太夠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了。小白狗完成了主人的任務,一鬆口鐵鍬當啷落地。它看著主人與怪物的近身搏鬥焦急的來回轉圈走動,不斷汪汪汪地叫著,恨不得撲上去幫忙。
“雨溪!你這個呆子!還不拿起地上那個什麼東西,把這個怪物叛徒給我拍死!”小小孩被我這種隻知看戲不知幫忙的行為給氣著了。我感覺他都快要破口大罵我了,想想好象也是怎麼能連一隻狗都不如呢,難道還真做到見死不救,沒人性。
我拾起地上的鐵鍬,向那折騰的兩人走去,不,當然不是兩個人,具體是什麼我也管不了了。走近他們拾起鐵鍬,可這如何下手,我看了看,兩人一會兒這個在上,一會兒那個在上,一會兒這個在左,一會兒那個在左,貼身搏鬥的這種情況,不好瞄好準頭。
“臭雨溪,磨磯什麼!給我狠狠地打!”打就打,打誰不會!
舉好鐵鍬,瞄準了,我狠狠地就拍了下去——
“啊——!你這個壞蛋,打到我了!算了先收拾了它,以後再收拾你!”
可能是我真打疼了他,又或者他說話分了心,總之小小孩在狼背往後倒地壓他時,他險險避開,差點被壓住,那一壓住了,不就——扁了?!
“你這個大笨蛋,把你手裏那個東西給我丟了!運氣,出掌,往它額頭出一掌。”小小孩的聲音已經喘開了,不是那麼連貫了。
“我不會!”我也不知我為何會這般說。
“呐!你竟然說你不會,不渝之淚你都吃了,你還不會,你做人真失敗!呐!乖乖,說漏嘴了!”果不其然,小小孩還沒說完,那頭本已快耗完力氣的狼就開始激烈地掙紮、蹦跳起來,眼看小小孩就快掌握不住那頭狼了。
“做人失敗”這句話我真不愛聽,好吧,那我就運一次氣,出一次掌!深深地吸一口氣,用意念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凝聚起來,彙集於右掌之中,看準了那兩隻幽綠眼睛之上的位置,啪!一掌出去,風聲乍起,四周落葉飄飛迷了我的眼。。。。。。“轟”巨物倒地聲,世界寂靜了,隻剩草叢中的蛐蛐不斷的吟唱著。。。。。。
眼前:狼人歪著脖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小小孩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衝了過去,彎下腰,小小孩緊閉著雙眼,那張刻薄的小嘴兒不再吐出某些令人不爽的字眼,本就白皙的小臉更顯蒼白,我心裏一驚!禁不住輕輕搖晃他:“小孩。。。。。。小孩。。。。。。,你醒醒。。。。。。”沒動靜!我大力地搖晃他:“小孩,你快醒!告訴我你沒死!你快醒啊。。。。。。”我緊緊地摟住他不舍得放手,相見不過短短的幾小時,可我,可我。。。。。。
懷裏一聲輕乎其微的喚聲:“雨溪。。。。。。”這一聲足夠驚醒我。懷裏的孩子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緩緩訴說著他的疲累:“雨溪,它沒死。。。。。。快走。。。。。。我好累。。。。。。”那雙繾倦的大眼睛闔上了,隨著他氣息的越來越微弱,他的身體也越縮越小,越縮越小。。。。。。最後,竟然成了一塊掌心大小的晶瑩剔透的淚滴狀玉石!我驚呆了,思維好象不會運轉了,腦海裏隻有一句話在重複著:這不是真的吧、這不是真的吧、這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