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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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外麵傳來腳步走動的聲音。來這裏半年多了,我知道那是仆傭們打掃衛生。雖然這具身體的主人貌似階級地位很高,但是誰也不知道將來她要麵對的是什麼。比如現在,她已經失敗了。我這個替代品隻是想留條命回家,或者知道我是誰?為什麼這麼倒黴的穿了?而且帥哥並不待見我。即使有個男的要帶我走,但他的樣子——好像挑了一口大母豬!
起身梳洗,想了一下,這裏沒有老頭老太太一類的,還是去拜見一下地位更高的某女吧。
“紀夫人留步。”走到門口被擋住了,“王爺說我家小姐昨夜太辛苦,今天好好休息。一幹人等不得打擾。”
一幹人等?我也是一幹人等嗎?
人等就人等吧,少說話少是非。點點頭,讓自己的陪嫁丫鬟把禮物奉上,乖乖的退回自己的廂房。我的房間在西邊,莫非我就是傳說中善於扮豬吃老虎的“西宮”?
下午再見上官飛花是在花園裏,楊不愁正聽她彈琴。
前麵領路的小廝停下來等我,隻能硬著頭皮向上頂了。我在論壇上也沒這麼“堅強”過。
“見過大人。”禮儀是學過的,用奶媽的話就是“小姐真聰明”!可惜時間短,除了禮儀,什麼都不會。大家以為這是後遺症,反正能撿條命交皇差保住全家就已經阿彌陀佛了,誰還理我會不會《漢宮秋》!
落座後,一口茶沒有喝完,飛花淺笑盈盈:“聽說姐姐琴棋書畫無不精通,不如指教一下妹妹的琴藝?”
楊不愁左擁右抱,看起來相當的愜意。但是誰又知道他是不是隻是裝裝樣子,麻痹一下外人呢?畢竟皇上已經對他起疑了。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
喝下嗓子眼的水,我也隻能無奈的賠笑:“妹妹不要見怪,夫君恕罪。隻是賤妾曾染大病,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
“哦?”飛花比楊不愁還感興趣,看來這是第一波醋海攻擊潮,“姐姐身子一向大好,怎麼說病就病了呢?”
抬眼先看看楊不愁,丹鳳眼原本狹長,很難看清裏麵的神色。隻是從他微微側過來的身子覺得,他似乎也很有興趣。
人家有備而來,估計能圓的謊都想到了。我隻能實話實說:“病來如山倒,它也沒和我商量,所以實在沒法拒絕。”
“咯咯咯”姹紫嫣紅的院子裏響起飛花的嬌笑,是真的開心!我羨慕的看著她,如果我能忘的像白癡一樣是不是也會這麼開心呢?
手上一熱,我的心突的動了一下。低頭看去,楊不愁的手正覆在的手上。有意?還是無意?我拒絕做無謂的推測。
探究一個異性的心思是危險的開始。我奇怪自己怎麼冒出這麼一句話。難道我很有經驗嗎?昨夜那麼自然而然的撫摸自己達到高潮,仿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那時,疲累令我一覺睡到天明,現在我才想起來,這樣做其實很不合適。
我——以前是什麼樣?
飛花的笑聲嘠然而止。年紀輕輕的她還學不會掩飾,怨恨的看著交疊在我膝上的雙手。借著取茶點,輕輕的把手退回來。楊不愁沒事兒人似的,轉身拍拍飛花的後背,“小心點,不要嗆著。”寵溺的表情可以醉死人。
垂下眼簾,飛花真好哄。
“不愁,你看紀姐姐真會開玩笑。快笑死我了!咯咯咯”又是一連聲的嬌笑。這回已經不那麼真切。借著笑聲,整個人倒進楊不愁的懷裏。
楊不愁低頭親了一下她,將她扶正,點著她的鼻子笑罵道:“調皮!不可以這樣說你姐姐。”
談笑間,名分已定。我忍不住要為這個男人擊掌。
飛花要的很清楚,她要這個男人毫不保留的全部的寵愛;而我——
在楊不愁看來,似乎是名分、是地位、是尊重。
我微一閡首,表示謝意。這種微妙的東西,說出來就是砸鍋。上官飛花得意的瞥了我一眼,我心中好笑,也隻能垂目喝茶,不予理睬。
“可是,我聽到的不是這樣啊。”你要的都給你了,何必苦苦相逼?大小姐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也許她要的不僅僅是寵愛,就像我要的也不僅僅是尊重。
楊不愁,你的麻煩不小。
合上茶碗,輕輕的摩擦聲襯出這一刹那的安靜,即使不抬眼,我也能感覺到有人似乎不耐煩了:“是嗎?那妹妹說說,讓姐姐聽聽。”
飛花啊,飛花,楊不愁不是說了“不可以這樣說姐姐”了嗎?你怎麼就沒張耳朵呢?難道你娘沒有告訴你,男人最甜蜜的話都可以當最惡毒的話來解釋嗎?
我對自己的“先驗”幾乎習以為常了。男女之間,我似乎感慨不少。
“我聽說,”飛花似乎也覺察到了,頓了頓,還是擺出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開口說下去,“姐姐似乎不願意嫁過來,曾懸梁自盡!”
楊不愁的嘴角抽了抽,目光裏多了男性尊嚴受到傷害的憤怒。飛花似乎鬆了口氣,呷了口茶,靜靜的等我回答。
“道聽途說罷了。”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熟悉的無力感正一點點的將我沒頂,好像在什麼時候我麵對過類似的場麵。心中有個陌生的聲音,催促著我快點離開。
“哦?”飛花陡然興奮起來,“那姐姐肯不肯解開脖領,讓妹妹和夫君看看?”
是誰告訴她的?
那道紅色的勒痕直到現在都沒有退去,這個身體不知道怎麼了,受傷恢複的速度根本是龜速。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我聽見“噠噠噠”,碗蓋急速敲擊茶碗的聲音。一口沒喝,放下手中的茶盞,聲音才消失。
楊不愁一樣保持著沉默,看來對我的好奇已經超過內部平衡問題了。也許他隻是想搞清楚事實,然後絕對要不要各打五十大板?
“有時候,”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幹澀無比,“街頭巷議也有真話。”
一股粗粗的喘氣從飛花那邊傳來,我承認了,她贏了,接下來——要看楊不愁了。
“為什麼?”壓抑的聲音飽含怒氣,我到不認為這是源自在乎。你試試說一個男人笨蛋,他一樣會有這樣的怒氣。單純的自尊問題。
“為什麼?”我重複了一句。其實我也很想問問那家夥,為什麼這麼輕易的舍掉性命?她知不知道這樣的後果很嚴重!我這個替代品對這裏嚴重“適應不良”!
“也許、也許是嚇著了吧?”我琢磨著,眼睛在地麵上掃來掃去,“嗯,當然,可能是——”
“為什麼?說實話!”那人有些不耐煩。
“不願意!”這個肯定是實話。願意就不會這麼做了。
“哼!”飛花冷哼了一聲,“你當然不願意了。”
我忍不住抬頭看她,女人太得意的時候往往麵部扭曲,“妹妹還聽說什麼?姐姐願聞其詳。”
“你與人私奔不成,羞愧難當,所以懸梁自盡!”
原來如此,又是一出棒打鴛鴦的老戲:“那跟我私奔的人呢!”
“住口!”楊不愁突然暴怒,猛地站起來,惡狠狠的盯著我,好像要把我吃了的樣子。
說不怕是騙人的,但是我沒來得及暈過去,他就蹬蹬蹬的走了。
飛花也傻了,她沒想到自己的不愁哥哥沒有帶她一起走。
“多謝妹妹指教!紅錦先告退了。”我起身離開。腳下有些虛浮,那個人想必也是個深愛過的人吧?我的前任竟有這般勇氣,一時間,我突然不怨她了。
祝你早日投胎,有情人終成眷屬!
入夜,楊不愁並沒有像飛花期待的那樣冷落我,而是站在我的屋中:“我們終究是夫妻,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過,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訓,不要讓人家笑話。”
他不應該隻是一員武將,他應該是個文臣才對。能屈能伸大丈夫,在婦人麵前一樣伸縮自如。
外麵月色朦朧,在這種情況下,人總是有點情緒的:“能不能過去,我也不知道。已經發生過的,肯定有了結果。楊不愁,你說過去就過去,那那些消失的人命呢?”
“人命?我沒想到紀大小姐還有這麼重的心事!究竟是誰的人命讓你記掛如斯啊!”
“夫君忘了,我什麼都記不得了。怎麼知道別人的生死!不過,我隻是想說,那些死去的也應該得到尊重,包括他們的感情。”對於另一個世界而言,我也是個“死去”的人。想起有人輕描淡寫的提到我,然後像扇扇子一樣拂去,心裏不禁淒然。
“哼!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看在你父親曾有恩於我,我不想難為你。飛花不懂事,你平日要多教導她。至於你的過去,希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伸手就要寬衣。
我收斂情緒,趕緊攔住他:“夫君不可!”
嗯?丹鳳眼突然睜大,基本上算是狂怒。
我趕緊解釋:“賤妾回來時才發現癸水已至,還請夫君見諒!”看他還是不信,我隻好繼續解釋:“本來應當重新擇日的。隻是皇命難為,賤妾的身子一向不好,癸水之期始終不定,所以——”
楊不愁似乎信了些,冷哼一聲:“還真是時候!”敗興離開。
呼——
癱坐在床邊,扶著腰,那裏酸疼至極。癸水可能這幾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