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藍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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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間流逝的總是很快,校車在嘹亮的歌聲中飛速行駛,經過5個小時的奔波顛簸,終於在下午2點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
按照原定計劃,這次的春遊一共有兩天。第一天,也就是今天,在到達目的地後,會準備好露營等相關的工作,然後是休息時間,在距離營地方圓500米的範圍內大家可自由進行自己所喜歡的活動,好好儲備精力,準備今天晚上的重頭活動:篝火晚會!
也許是高中的生活太壓抑,也許是因為久居城市的孩子們太少有機會接觸到大自然,總之,大家像是從牢籠裏放飛的鳥兒,在興奮之中對什麼都充滿了新鮮和好奇,唧唧喳喳的聲音在寧靜的山林中飛舞,不是傳來一兩聲愉悅的大笑聲,十七歲的青春釋放的淋漓盡致。
鄭明覺得很欣慰!每一個年齡有每一個年齡該做的事情和應該享有的快樂,他從來都不需要一群在題海中拚搏的書呆子學生。
希陽依舊很忙,忙著部署,忙著統籌,想讓一群突然被放飛的野鳥在激動中保持理智遵守春遊的秩序和要求,除了鄭明,目前也隻有他有這樣的號召力。不過,所有的辛苦在和清秋的相視一笑中都化成了淡淡的溫馨和甜蜜。
清秋有些頭痛。
是時候和劫離好好地談一談了,她想著,有些事情,錯過了機會,很容易釀成一生的遺憾,而劫離是她想要去憐惜的好朋友,她並不想這樣。
從早上到現在,劫離依舊在回避著她,在車上的時候,人多,不方便溝通,可是自從下了車後,他就像消失了一樣,不知道窩到什麼地方冬眠去了。
從食盒中精心挑了幾樣點心,和希陽打了個招呼,清秋走出了營地,希陽信任而鼓勵的默契眼神讓她覺得溫暖而安心。
站定,她微眯著眼睛環顧四周,思索著劫離可能的隱身方向。
一輪火焰般的紅日半掩在山後,映亮了整個天空的彩霞,色彩斑斕,讓她聯想到殘陽似血的壯麗與悲涼。
不知不覺竟已黃昏了嗎?篝火晚會快開始了吧!
看來她真的應該快點把劫離找回來了,雖然劫離有些孤僻,但是她並不願意讓大家孤立他。定了定神,她向著遠方的一個有著密密樹林的小山頭走去,依著劫離的性格,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有可能是他的藏身之處吧。
劫離到底跑哪裏去了呢?
撥開擋在眼前的一根樹枝,牛仔褲卻被從旁邊伸過來的荊棘給鉤住了褲腳。這個地方還真是偏僻又邊遠啊!
清秋忍不住歎息,回望來路,別說不能離開營地方圓500米的範圍了,現在離開營地的範圍1000米都有了,可是她還是沒找到劫離的蹤影,希望她沒有聽錯,那若有似無的琴聲確實來自這個方向,別讓她再白跑一趟了。
饒是春寒料峭,她卻已是香汗淋漓。
突然,吉他的清脆的彈奏聲在不遠的前方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伴隨著孤寂而悠揚的吉他前奏,飄散的是劫離那清遠而空靈的歌聲………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向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無牽掛
穿過幽暗的歲月
也曾感到彷徨
當你低頭地瞬間
才發覺腳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遠
盛開著永不凋零
藍蓮花………………
是許巍的藍蓮花?劫離和她最喜歡的歌之一!看來,劫離應該就在這附近了吧?脫下外套圍繞在腰間,咬住發尾,她繼續向前方的小山頂爬去。
近了,果然是劫離!依然是那身蕭瑟的黑色,屈膝靠坐在一棵老樹下,修長清瘦的的指尖靈動地撥打著琴弦,略長的發絲淡淡地垂在臉側,夕陽的餘輝下,他孤寂悲傷的麵容在迷離之中散發著水晶般的純淨和脆弱。
他歌唱的那般專注和忘我,竟然沒有發現她走過去在他的身邊輕輕坐下。清秋靜靜地凝望著他清俊的側臉,有一絲心痛,一點無奈。
劫離一個人偷偷地在無人的地方歌唱藍蓮花,他的心中對自由和夢想應該也有著很深的渴求吧?她不覺有些怨恨那個美麗的女星商婷婷,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給自己的孩子帶來了怎樣的束縛和傷害呢?還是她壓根就把劫離當成了自己順利進入沐家的踏腳石?
一曲既罷,劫離楞楞地望著快隱入黑暗中的夕陽,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指尖無意識地撥弄著吉他的琴弦,和逝去的前兩個禮拜一樣,隻要一停下手中的琴,他的腦海中閃動著的就全都是那張淡然卻溫暖的清麗小臉。
天知道,他有多麼多麼地想拋開所有的紛紛擾擾,帶清秋去他夢想中的清澈天堂----維也納,在那裏,他們可以呼吸著新鮮的自由的空氣,可以肆意揮灑著他們熱情的浪漫的藝術青春……隻是,現在,他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想起那日的不堪,他不覺慘然一笑,今時今地,他連說出夢想的勇氣都沒有,可是心底,卻又為何如此的不甘呢?
“奔波了一天,你不餓嗎?嚐嚐看,我自己做的。”
伴隨著悅耳的聲音,他的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個小小的草莓巧克力蛋糕。
他困惑地抬起頭,是記憶中的那張純淨靈動的笑臉,在她不刻意掩飾的前提下,即使是笨重的大眼鏡,依然阻擋不了那逼人的風采。
是快天黑的緣故嗎?所以讓人的美夢可以成真?算了,夢就夢吧!隻要能見到她,夢又如何呢?他搖頭輕笑,手卻已經小心地接過了那誘人的點心。奇怪,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現在才覺得真的有點餓了呢。
直到那香甜的滋味滑入喉嚨,他才後知後覺地跳了起來,不是……夢?
抱起吉他,他轉身就走,他還沒有想好要如何麵對她!
“站住!”清秋清喝,小小的身子在無形中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威嚴,既然今天她能找到他,就斷不會再給他逃避的機會。
緩步上前,她的小臉罕有的認真和嚴肅,“劫離,如果你已經不將我當成朋友,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這句話的份量很重。
“清秋!”
劫離輕叫,複雜地看著她,一語道盡千言。她明知道他放不下她,就算再生氣難堪也放不下她,又何苦要逼他?給他留點尊嚴,不好嗎?
“我明白,劫離!”清秋輕歎,清澈的大眼就那樣定定地看著他,“我一直都很明白,不是嗎?可是,劫離,為什麼你就不能聽聽我怎麼說呢?”
“清秋?”
劫離忐忑而又希冀地看著她,是他想的那樣嗎?他有點不敢確定!他很了解,清秋雖然淡然,雖然沉靜,但是她骨子裏卻是那般傲然獨立的女子!他母親那樣對她,難道她不惱他,不恨他嗎?
“是的,我當時確實很生氣……………”
劫離慘然。
清秋無奈地歎息,劫離還是那般的不自信啊?!
輕輕握住他冰涼的大手,她誠懇地看著他,“劫離,你要耐心地聽完我想說的話,然後,你再選擇你的應對態度,好嗎?”
“確實,我當時很生氣,但是我惱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母親!”清秋靜靜地說著,溫暖的目光像陽光一樣驅散了他心裏的陰霾,“我惱她以己度人,以為用金錢可以收買一切,更惱她用自己的自以為是給你帶來的傷害。至於你,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雖然她是你的母親,但是我相信這件事情並不是你慫恿她去做的,不是嗎?那麼,我又有什麼理由去怨恨你呢?隻是當天,你跑的太快了,根本就不給我機會去解釋。”
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是他的愚昧和自以為是才造成了今天的窘況嗎?可是他還是有些惴惴,“可是,可是後來你並沒有和我說……………”
是啊,如果真的是這樣,後來的兩個星期,清秋一直都沒有和他說明情況。
“後來,我的一個朋友出事了,我沒有時間理會這件事情,所以才暫且擱下了!”清秋打斷他,想起遠去的沉月,有絲悵然。
“對不起!”
他想起那個總是跟在她身邊的那個笑眯眯的女同學,前幾天突然莫名其妙地轉學了。是她出事了嗎?他真笨!在清秋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不在她身邊,還和她生悶氣。
“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說清楚就好了嘛。”甩了甩頭,甩去那些不開心的煩惱,清秋調侃他,“不過我們相處那麼久,你就這樣想我的嗎?會不會把我看的太低了呢,劫離?”
“我沒有那個意思,清秋,你知道的…………”
劫離漲紅了臉,急急辯解著,他還沒有從剛剛那又興奮又慚愧的情緒中恢複過來,一聽她如是說,心情立刻又緊張了起來。
“逗你的啦!不過,”臉色一轉,清秋認真地道,“如果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與我有關的話,劫離,答應我,一定要問過我的意見再生氣,可以嗎?”
“好,我聽你的!”劫離重重的點頭,握緊掌心的小手,眼角有點濕潤,他的清秋啊,怎麼可以這樣的惠質蘭心呢?
“恩,走吧,劫離,篝火晚會快開始了!我們邊走邊談。”
清秋看了看天色,暗色籠罩著大地,春寒料峭的夜晚有一絲寒涼,她穿好衣服,看到遠方的夜空中放出了集合的煙火。
已經那麼晚了嗎?他們到現在還不回去,希陽會很擔心吧?想起他的信任和坦誠,清秋的心裏滑過暖暖的感激,那麼,感情的事情,也應該和劫離說清楚了吧?否則,對他們都很不公平,不是嗎?
劫離背好吉他,小心地拉著清秋的小手,像捧著稀世珍寶一般,體貼地為她除去行路中的障礙。
看著他臉上少見的開心笑容,清秋有一絲不忍,但是要說出口的終究要說出來,再拖下去,也許會成為三個人的悲哀吧?不能再逃避了,希陽的等待,也該到極限了吧?
咬了咬牙,她決定說清楚,“劫離…………”
“噓!”前行中的劫離突然發出暗示,同時拉著她的小手緊張地躲到了一塊岩石的背後。
潛意識地警覺突然升起,清秋順著劫離的姿勢彎下聲,輕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看!”劫離壓低聲音,指了指前方,“是他!”
清秋順勢看去,卻在下一刻,感覺所有的鮮血爭先恐後地湧上了腦袋。
是希陽!
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希陽被一群黑衣人圍堵在一個圓圈內,黑色的發絲迎風飛揚,天色是如此暗沉,如果不是他那白色的外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和對峙。
希陽,惹到什麼麻煩了嗎?一直都貼身保護他的亞飛亞龍呢?
清秋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微微眯了眯眼睛,她想看的更清楚些,卻悲慘地發現,事情似乎大條了,那個領頭的黑衣人手裏玩轉的不明物體,會是……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