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微微發漲。
    “我原以為你隻是嘴角毒而已，沒想到你的個人修養也這麼差！看來你除了這幅好皮囊外還真沒有其他可以炫耀的了。”
    他捂著發紅的半邊臉，投過來的目光冰冷犀利。
    我已經做好了受他耳光的準備，所以毫不畏懼的盯著他。
    “你忘了？我隻是把你昨天說的話還給你而已。”他的神情帶著一絲冷意，說出的話波瀾不驚。
    我一愣，猛的想起昨天氣昏了頭時確實說過這樣的話，想到這，之前理直氣壯的心一下子就衰敗了下來。可是他當時好像還說我說的好來著……
    “這巴掌算你欠我的。”他突然放鬆了神情，望著我的眸子似笑非笑，“你要還給我。”
    原先準備好的時候沒等來的巴掌，現在放鬆下來難免有些畏懼。
    “怎麼？怕了？”
    我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世界和平，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跟他起任何爭執。可是事與願違，他的話總是可以很成功的激發我內心深處為數不多的暴動分子，讓我做出一些超越我日常為人準則的事情。
    “時刻準備著！”說完我就揚起了臉，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樣子有點搞笑，等了半響沒有等來巴掌倒是等來了紀離瘋狂的笑聲，“你以為我要還你一個巴掌？”
    我迷茫的看著他，難道不是嗎？
    他回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嘴角微揚，笑的妖嬈無比，“我可沒你那麼小氣。”
    聽到這句話時我在瞬間鬆了一口氣，天知道我的手現在還在發燙呢，可想我當時是多麼的用力啊，若是這巴掌落在我臉上，不腫才怪！
    “嘿嘿……”我開始有點小小的內疚了，畢竟是我不對在先，我憨笑著，企圖為我的不良行為向他道歉以求原諒，可話還沒出口他卻突然拉著我轉了一圈，神情專注，好像在打量獵物一般。
    這個輕浮的男人！我差點沒再給他一巴掌！
    “別望自己臉上貼金，我對你沒興趣。”
    還說我刻薄，比起他來我真覺得自己是觀音在世菩薩心腸了！
    “你什麼意思？”
    “我說過你欠我的。”
    ？？我頭頂一堆問號，我不是送來臉去讓他打了嗎，他還想怎樣。
    “你記住，我要你十倍的償還。”
    這個惡毒的男人！
    “親愛的，路上小心。”
    “恩，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好，我等你……”
    不遠處響起的聲音如此熟悉，我渾身一怔，竟沒有勇氣出現在他們麵前。
    紀離站在一旁沒做聲，隻是那雙深邃的眸子似乎又蒙上了霧色。
    我站在電梯口一動不動，腦中一片空白。我是怎麼了？不是說一定要見到那個女人嗎？現在那個女人近在此尺，我隻需要踏出一步就能見到了，隻差一步……
    “啊！”
    突如其來的推力讓我措手不及，倉促的扶在對麵的牆上，我怒視著紀離，這個背後推手！
    “惑兒……”
    一切都來的太快。裘飛羽驚訝的聲音落在我的耳側，我側身，終於見到了那個女人。
    妖媚。
    她的身上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連同我這個女人在看著她的第一眼也不由得被吸引。
    即使是被包裹在浴袍下也掩飾不住她的婀娜身姿，修長白皙的玉腿若隱若現，精致的五官，不點而紅的朱唇，無一不在暄張著她的美麗。
    我輸了。幾乎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這樣覺得。
    “你手機忘在家裏了，我怕你著急，所以給你送過來……”我聽見自己這樣說……
    “惑兒，我……”裘飛羽的神情有些緊張，英俊的臉上帶了絲歉意，“方晴，你先回房去。”
    在這個時候，他竟是首先安置了那個女人。我心一痛，不經意間又看見那個女人得意而驕傲的眉間。
    不知道裘飛羽會向我解釋些什麼呢。看著他走來，我自嘲的想。
    “惑兒，對不起……”裘飛羽突然抱緊我，“對不起……”
    一句解釋也沒有。
    淚，瞬間滑落。
    “惑兒，你聽著，我裘飛羽發誓，這輩子一定對你好好的，不會讓你的眼睛流下除了幸福感動以外的眼淚！”
    那時是誰站在學校操場上大喊這宣言？
    我真傻。
    愛情最折磨的不是別離，而是感動的回憶讓人很容易站在原地，以為還回得去。
    “你要她還是要我？”任何關於裘飛羽過往的問句在這都顯得有些多餘，我隻想知道他現在的決定，我在給他機會，也是給我自己機會。
    裘飛羽沉默了良久都沒有說話，似乎在最艱難抉擇。我仍由他抱著，也不著急。突然想起很早以前看過的一句話，大概意思是有時候選擇原諒一個人，並不是你真的原諒他，而是因為不願意失去這個人，所以不得不原諒。
    “惑兒，你再給我些時間。”
    淚水再一次如掉了線的珠子不斷滑落，裘飛羽緊緊的抱著我，嘴裏還在重複這那句對不起，我心一點點變涼，剛想推開他，卻忽然感覺到裘飛羽在輕輕顫抖，他，在怕什麼呢？失去我嗎？我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這個男人。
    “你放開我。”
    “不，惑兒，我們回家，回家我再慢慢跟你說，我們談談……”
    “放開。”
    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我已經沒有任何借口去說服自己了。裘飛羽的猶豫不決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不想離開那個女人，同時又不想失去我。世界上哪有這麼完美的事情，裘飛羽注定隻能在我們中選擇一個，他無法決定，唯有我來替他做決定。
    “裘飛羽，我成全你，你放開我。”
    “我不放，我錯了，惑兒……”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急促，抱著我的雙臂又緊了些，好像生怕我會消失一般。
    “你放開她！”
    正在這時，紀離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他麵色微慍，語氣不善，好像裘飛羽懷裏抱著的是他的女人一樣。
    裘飛羽放開了我，倒不是聽紀離的話，而是他背對著紀離，隻有放開我才能轉過身去。
    “你是誰，憑什麼管我們的事？”裘飛羽大概忘了紀離就是那天在咖啡廳的男人。
    “我？”紀離曖昧的看了我一眼，“你問她……”
    這個神經病！要不是我現在沒空理他真想再罵他一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給我添亂！
    “惑兒，他是誰？”裘飛羽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他或許可以寬容自己的不貞卻絕對不會允許他的女人在外麵有男人。所以即使在這種時刻，他也沒有一丁點顧及我的心情反倒質問起我來了。
    我一向嘴硬，特別是氣上心口暈了頭的時候，我真的很想肯定的對他說就許你外麵有女人不許我在外麵有男人嗎。可是這種想法隻在我腦中過了一遍就被我否決了，因為如果我這樣說了我們的愛情就再無可能了，我知道。我還是傻到可怕，給了自己又一次的希望。
    “不要你管！”
    雖然沒有明確回答他的問題，但是在一起這麼多年裘飛羽竟還不了解我嗎？看著他半信半疑的神情我的心再一次痛了起來，視線似乎有些模糊，但是我不能流淚，至少不能在現在，在他麵前再次展現出我的脆弱。
    “惑兒！”
    我用最快的速度逃進了電梯，裘飛羽略掉焦急的嗓音落在我的耳後，我知道是紀離替我攔住了他，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幫我，但是我知道如果裘飛羽追了上來他肯定會拉著我回來，然後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諾言來麻醉我。還好，我離開了那個地方，像個戰敗而逃的士兵一樣，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