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花開花落  第七十八章一念間 與君相離隔兩地——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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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的丹紅十指從深紅鳳於絲袍伸出來扶起了她,如母般的溫柔道:“好孩子,哀家可想你了。”
    灼兮輕輕的紅了眼,她待她極好,可是,她也不能忘了,是眼前這個撫養她長大的女子用一道暗令奪去了一條人命,她垂下眼眸,說道:“灼兮也很想念太後。”
    太後親昵的拉住她上座,笑嗬嗬的說道:“哀家準備讓皇上封你為郡主,這樣你就可以像以前那樣時時陪在哀家的身邊。”
    灼兮斂去神色,時時陪在太後身邊,這樣,不就是不再回去了,她,該怎麼回答?
    “灼兮怎麼敢當,灼兮是皇上的弟妹。”灼兮乖巧答道,轉過話題:“灼兮還未恭喜太後。”
    太後起先是眉頭一皺,聽到她後麵的話又問道:“恭喜哀家什麼?”
    “宸妃娘娘身懷龍子,太後不是馬上就要抱皇孫了嗎?”灼兮言笑晏晏的看著太後。
    “你這丫頭····”
    灼兮起身福了福,低垂著眼:“那灼兮先去探望宸妃娘娘了。”
    太後揮了揮手,以示默許。
    出了長樂宮就舒了口氣,她不願意對太後心存芥蒂,她不知道去怎樣麵對,郡主,這是莫大的殊榮,可是,再大的殊榮,沒有胥晉北又有什麼意思呢!苦笑出聲,寐語輕捏住她的手,灼兮隻是淡說句:“寐語,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楚地
    胥晉北一身疲憊,剛下馬車時,還以為她會在門口等著他,門口卻空無一人,大步的向居胥閣走去,看見地上掉落的兩支荷花,不禁皺了眉頭,抬頭看向閣樓,身後傳來了腳步身,還沒回頭,聽見了清冷的諷音:“不用看了,她走了。”
    胥晉北轉過身來,疑惑道:“走了?”
    “宮裏派人來接她,她走了。”芳華從背後拿出一疊書信,遞給他:“你看看吧,這是從青且房裏搜出來的。”
    胥晉北深看了她一看,掃過莫少綜時,也看見了他麵色沉重,書信下麵都有一朵木槿,他識得,這是她的標記,有那麼一瞬,他突然間不敢打開這些信,是怕心內的恐懼,不安,壓製下去,秀麗的雋體是她常寫的小篆,皇上為何會讓他攻打涼州,都是她暗中策劃的,上麵字體依舊娟麗,他垂下手去,沉聲道:“出去!”
    芳華轉身就走,她也清楚,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但證據在眼前,他會想明白的。
    莫少綜動動嗓子,想說什麼的時候觸到他眼神時怔住,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胥晉北,怒氣,也不是,那是帶著十分沉痛的眉眼,整個人轉過身去,慢慢的走上樓去,莫少綜輕歎口氣,跟著芳華離去。
    胥晉北站在樓上,看著院中的景色,地上孤零零的躺著兩支荷花,桃樹綠葉繁茂,玉笙梨花木椅上空無一個,幾片葉子掉落,擦過它的身旁。那時她喜歡睡在這把椅子上,也不怕自己著涼。
    眉目越發的深沉,腦海裏女子的巧笑嫣然揮之不去,耳中是她的那句“我會等你回來的。”他回來了,她人呢?留下的是這些書信嗎?胸中怒火燃燒,欺騙纏上手臂,握緊了拳,從木門中砸了過去,倒退一步,閉上雙眼,切齒的喊道:“阿灼。”徹骨的寒冷鋪麵而來,這是夏夜,分外的薄涼。
    閣樓上滿是漆黑,莫少綜站在院門看見胥晉北躺在玉笙梨花木椅,緩緩走了過去,手中拿著一壺清酒,放在石桌上,跟著坐下,他知道他沒睡,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緊閉的雙眸睜開,明亮的眸子滿是冷意:“開始部署。”
    他知道,那部署二字代表的是什麼,拚死一搏,江山社稷。撕開酒壇上的紅布,獨飲一口:“那王妃呢?”
    許久的沉默,莫少綜繼續道:“其實我不相信她會那樣做。”
    胥晉北涼涼說道:“那個時候你說清晨練劍時,看見了她的身影,那時候我也不信,我曾向她許諾,不管她是誰,我都不會計較,如今,母妃去了,鐵證如山,到底是我錯了。”
    莫少綜從袖子拿出一枚紫梳,丟進他的懷裏:“這是王妃臨走的時候說要我交給你。”莫少綜看見他苦笑,立即說道:“別誤會,她說要你等她回來,兩個月,兩個月之後她就回來,還說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胥晉北手輕輕的撫上雕刻的字體,凹凸不平使他來回摩擦,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是他們的誓言,他向她要的一個承諾,可是,聰明如她,怎麼會不知道太後召她回去是何意?再回來,隻怕是難吧!
    莫少綜自顧自的飲酒,沉重的壇子磕上石桌,他笑道:“晉北,雖說你是很疼她,但是你並沒有好好的去愛她,自從太妃離世,府上眾多數的人都懷疑她,那個時候,我從未在府中見過她的身影,有一次,偶爾碰見她丫鬟寐語,我看見她手中端著一碗清淡的長壽麵,細問才知道那日是她的生辰,寐語說她沒幾個朋友,整日隻是呆在閣樓,我想,每日跟她說話也隻有寐語一人,我就拿著一盒茶葉去探望她,她在吃著長壽麵,仰著頭,掩著鼻目,可是還能依稀瞧見她眉眼微紅的樣子,這般努力的不讓別人看見她的難受,我真是第一次見。”
    “在這裏,你是她的依靠,這個時候,若是自己的夫君不信,她,才是真正的萬念俱灰吧!”
    最後一句話說的極輕,但是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胥晉北閉上眼眸,想起了那日灼兮一個勁的問他信不信她,真正的時刻,原來,他信的不過是自己的眼睛。
    胥晉北低聲說道:“是我辜負了她的信任。”
    莫少綜站起來往他胸口上捶上一捶:“接下來到底怎麼辦?”
    “起兵是必然的,為母妃報仇,但是,先接回灼兮。”
    話中沉著,隱隱含著一份蓄勢待發的氣勢。
    蕭蕭夜色,一念之間,愛恨情仇掀開來;淒淒人離,兵戈戰馬,暗中閣樓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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