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花開花落  第四十二章因緣劫 白衣蒹葭重相識——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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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兮掩住眼中的驚恐,心底駭茫,隻能往著後麵退,馬車的位置甚小,退到無路之後撞上後方的角落,刀光閃過,一聲悶哼使得那婦人倒了下去。
    灼兮抬眸,隻見一襲白衣公子,手上拿著一把青色折扇,俊雅的容顏含了分怒氣,低沉悅耳的聲音吐得卻是令人寒顫的話語:“不知死活,居然在我的眼皮下動殺念,千影,拖下去,砍去她的雙手,拔掉她的舌頭。”
    正巧大塊頭趕回來,知曉了此事,跪在那公子身下不斷的磕頭:“求公子擾了奴才的姐姐吧····”
    不斷的重複,看著他的額間滲出血絲,公子不為所動,黑衣男子千影無聲的來到灼兮麵前,準備將那婦人拿下,灼兮攔住他的去路:“不可以這樣!”
    公子打開他的折扇,輕輕的搖擺,嗤鼻一笑:“不可以?你有什麼資格說不可以,況且她剛剛是要殺你。”
    “你可知在西秦戰功赫赫的楚北王在戰場上是個什麼樣的人?是殘暴的閻羅地獄。你可見過路有死骨,血流成河的模樣,那些人為了逃避戰爭,丈夫兒子被逼上戰場,孤苦老人無家可歸,隻因為西秦的拓展,需要那一方土地就要這樣,楚北王妃,你現在為這個婦人的一條賤命求情,不覺得荒延可笑?”
    語氣淡漠得讓灼兮一震,麵色慘白,她幾乎就可以想象得出他所描繪的場麵,哭天喊地的嘶啞,驚天動地的戰場,漫天的血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灼兮動了動唇:“就算這樣我也不願看見有人因我而死,我不是將軍,不是帝王,更不懂得那些江山社稷,我隻是一名女子,隻懂的萬物各得其所,皆命由己。”
    “皆命由己?好,那我就帶你去看看那個戰場。千影,將她帶下來!”
    千影拉住她的手腕,絲毫不留情,灼兮腳步踉蹌,起身過於猛烈,扯得胸口一痛,一團大火燒似的灼熱。
    跌在地上,灼兮勉強撐起,發絲淩亂,抬眸的那一刻,雙眼的光彩隻會讓她顯得更加靈動,哪裏還注意著她的滿身狼狽。
    那公子蹲下身來:“你想要我饒過她?”
    “是。”
    “理由?”
    “我剛剛說了。”
    “萬物各得其所,皆命由己。”
    灼兮不吭聲,滿臉的倔強讓他心裏一動。扶起她的身子,見她還是昨晚被劫來時候的模樣,蒼白的笑臉有幾道灰灰的印子,長發落及腰間,白色的單衣顯得有些蕭條,吩咐著千影在去為她買衣裳,就帶著她走進了客棧。
    客棧裏的人頗多,灼兮身上的單衣不禁惹得人注目,尾隨在那公子身後,走到樓梯轉角地方,突然間身後一陣掌風襲來,灼兮轉身之處,看見青綠色女子襲向那公子,灼兮側身撲去,硬是受下這掌,似是要將胸口撕裂般,疼痛昏天暗地的撲來,白衣公子接下她的身子,沉痛的雙眸看向她:“為什麼要受下?”
    灼兮臉色慘白,隻覺得喉腔腥氣直往上湧,勉強一笑:“因為你剛剛救了我一命,這樣我便還了。”
    說完便承受不住,昏厥過去。
    白衣公子立即喚來千影,麵色陰鬱的看了綠意女子一眼,渾身的冷意讓她顫抖:“你胡鬧也有個限度!”
    青綠女子似是要哭出來:“小師父,我錯了。”
    白衣男子環著灼兮的腰,急忙的上樓進了房間。
    夜色涼如水,初入的春天格外透涼。
    雕花的床沿邊,白衣公子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床上的女子,修長的手指無聲的拂過她的發絲,千影側立於暗中,綠意女子低頭盤弄著十指,時不時的悄悄抬起看來,往床邊瞄兩眼。
    白衣男子輕輕的為她撚撚被子,他想,這趟是不是來錯了,不該答應東梁帝的條件,這樣的女子怎麼能帶她去戰場呢,即使是楚北王又何如,這個天下又關她何事!
    如墨的睫毛輕顫,灼兮沙啞低喃:“青且~水。”
    綠衣女子機靈的反應過來,討好似的為她端杯水,在觸及公子眼眸的時候,還是抖了一下:“小師父,我來吧!”
    灼兮睜眼時看到的就是這麼靈動的女子,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到:“姐姐,你受傷了,蠻伊喂你喝吧!”
    恍惚一陣之後才想起這是客棧,她是被人劫來這裏的,看著這個女子,雖是她讓她受傷的,但看她滿臉笑容的樣子,說不出來的一陣舒心。
    眼眸輕瞥,白衣男子已坐在床沿邊上,低頭扣著折扇,如玉的聲音響在耳垂邊:“你可願與我重新相識?”
    灼兮含笑頷首,她自然是願意的。
    “在下浮君公子蘇扶,敢問姑娘芳名?”
    “西秦,連灼兮。”
    無名無利,無束無縛,不記是怎樣的相遇,隻在乎現在的相識。
    綠意女子極是會看眼色,趁著蘇扶的好心情,拉拉他瑕白的衣角,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樣子讓灼兮莞爾:“師父,灼姐姐都醒了,你也該原諒我了吧!”
    灼兮歪著頭看著蘇扶,蘇扶尷尬的向她介紹道:“這是我的徒兒蠻伊,頑皮了些,還請不要見怪。”
    蠻伊湊到灼兮跟前,晃得額上的鈴鐺叮叮作響,撲在她身上撒嬌:“灼姐姐,你快替我說說好話吧,不然又要被師父罰了。”
    發絲落到灼兮臉頰,不由的一陣輕癢,玩意鬧起:“看我的心情咯!”
    這句話一出,更是讓蠻伊一陣無淚。
    灼兮收下笑意:“他既是你師父,你怎麼還要襲擊他呢?”
    蠻伊抬起身子,恨恨的說道:“小師父說,隻要我能偷襲他成功,就放過我,要我出去玩。”
    “那你真是下手不留情。”她想到那一掌,都心有餘悸。
    蘇扶這才說話:“其實那一掌她還是下輕了力道,你這段時間身子不好,又不是習武之人,自然是守不住。”
    蠻伊自愧於她那一掌,想逗她笑,故意拿起她的手,嘿嘿賊笑:“讓本大夫再次為姑娘診脈吧!”
    灼兮也任由她,觸到她脈象的那刻蠻伊變了變臉色,疑惑道:“灼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很貪睡?”
    灼兮底頭想想:“經你這麼一說,到好像是的,怎麼了?蠻伊大夫,有何不妥麼?”
    一臉的調笑,蠻伊朝蘇扶看了眼,放下她的手,笑道:“沒什麼,能睡是福,嘿嘿,能睡是福。”
    蠻伊心裏一虛,隻好用笑來敷衍她:“灼姐姐,你好好休息吧。”
    這時,蘇扶也說道:“是啊,你身子不好,還是在休息會吧!”
    灼兮頷首,目送著他們離去,從袖中掏出一枚紫梳,細細的撫摸著那一行字。
    小胥公子,我想你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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