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花開花落  第三十章蒼語瑤 宮苑擷芳飲不盡——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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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頷首,灼兮扶著她進入內殿,紫金檀木散發的香味讓她神思不定,嚶嬤嬤手中端著赤金雙花盤,濃鬱的香味從竹青色連理並蒂花碗中散發出來。
    灼兮疑惑的看著嚶嬤嬤,柳眉輕蹙,問道:“太後身子不舒服嗎?”
    “這碗藥不是給我的,是給你的。”淡漠的話語至於身後,灼兮微微一愣,不確定道:“給我的?”
    芙蓉袖邊的赤色越發豔麗,丹紅的十指看得灼兮心驚,她怎麼能忘記無限寵愛的背後不過是一顆棋子,重者指導內心,輕者單薄無力。
    太後走到灼兮身旁,蔥秀的手指端起湯藥,輕聲道:“灼兮,這是赤顏,你喝了之後不會懷上孩子,你心裏就不會有牽掛,等皇上的政權穩定之後,哀家會接你回來的。”
    政權穩定,原來還是要胥晉北兵敗,那是她便功成身退,那他呢?發落邊疆還是黃泉九下,帝王家果真無情!
    灼兮提起宮群,雙膝屈下,跪在品紅裙擺身下:“娘娘原先不是說隻要楚北王肯放棄權威,與灼兮過平淡生活便行嗎?”
    太後歎了歎,語氣飄渺:“灼兮,你要知道胥晉北的野心不是在你所想的範圍內,所以哀家不能冒一絲險。”
    灼兮身子一軟,跪坐下,匍匐在地深深一叩:“不會的,灼兮會竭盡權利為娘娘打探消息,會努力勸服楚北王的。”
    太後搖搖頭,藍田玉毓的簪子來回晃動,冷聲道:“灼兮,你憑這麼什麼肯定楚北王會為了你放棄兵權,隻古君王都是隻愛江山的。”
    是啊,她憑什麼這般肯定她能俘獲他的心,她隻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已經開始處處為他著想了。
    太後看著灼兮顫動的肩膀,心中始終是不忍將她逼得太緊,順手扶起灼兮,柔聲為她擦去眼淚:“好孩子,別哭花了妝容,你若真的能讓他為你放下兵權,跟你過著閑雲仙鶴的日子,哀家就讓你們歸隱山林,這也是最大的極限。”
    灼兮明了,這是太後最大的讓步了,下麵隻有靠自己了。
    誰是誰非,太後的恩,胥晉北的情,她都不能辜負,踏出宮門,是比這裏更艱辛的路,一步錯就步步錯,再苦,這要走下去。
    她是太後的棋子,卻是他的妻子。
    淡妝笑容,端起湯藥,一口飲盡,口中彌漫的是陣陣香氣,愈香心就愈沉,猜不出品不透。
    太後稍後便傳來一名宮女,緋紅衣裝,眉黛秀麗,朝兩人一福:“奴婢寤語拜見太後娘娘,娘娘萬安,叩見楚北王妃!”
    太後應了一聲:“起吧!”
    灼兮不明,看著寤語退到一旁,太後便介紹道:“這是寤語,哀家看你身邊就隻有一個青且,還是有些不便,這是剛調來的寤語,行事伶俐,在你身邊也好幫幫你。”
    灼兮淡淡的謝恩,心下煩躁卻不好表現出來。
    身邊處處都是太後安排的人,她要怎麼幫他?她現在隻想順著自己的心走,不想活得那般累!
    退出長樂宮外,隨著黑白石梨格塊路走,已是深秋,估計到楚地時就是初冬了吧!楚地是什麼樣的呢?那是胥晉北和她的家。
    漫延的常青木灌,那是皇宮永不凋謝的標誌,背後的假山曲水,灼兮腳步輕踏,帝皇菊邊,粉色宮衣的女子低頭抽泣。灼兮眉眼略抬,認出她是賢妃身邊的丫鬟鶯兒。二話不說,上前扶起她,輕輕問道:“怎麼了?”
    鶯兒臉頰紅腫,想來是受了委屈的,灼兮不等她回答,就問道:“你可願去伺候宸妃娘娘。”
    鶯兒眼角淚痕未散,迷茫的雙眸下意識點頭,鬢間的發絲散落幾根,抬起袖子擦擦,嘶啞的聲音從喉間迸出:“奴婢願意。”甚是心急,到顯得有些過分急切了,好似立馬就想去,灼兮並未在意,領著她走向關雎宮去。
    身後寐語低斂著神色,目光來回在鶯兒身上,總覺得不妥,可又說不清楚是哪裏不妥。
    後方假山邊沿露出折花百紅宮裝底裙,素白的纖指這下一枝帝皇菊,丹唇描繪的色彩甚是豔麗,一餘笑,念道:“帝皇菊。”
    頗有幾分嘲諷之意。
    匆匆趕回宮門,便看見暗紫色衣袍的人毅力在雕花紫木馬車旁,薄唇微抿,目光相聚間朝著灼兮走來。
    斂去煩躁的心情,遂得朝他一笑,胥晉北牽起灼兮的手,橫抱起上了馬車,灼兮靠在他的肩頭,淡淡的熟悉清香讓她一陣安穩,收了心神,抬眸看著胥晉北的下巴,語氣悠然:“胥晉北,我想去那個懸崖看看。”
    胥晉北愕然,這樣的語氣多了幾分茫然,心下擦想定是太後跟她說了什麼,摟了摟她,將她抱在膝頭,低聲道:“這陣子可能有點事要處理,我們回楚地前一定帶你去,好不好?”
    溫柔的話語,詢問著灼兮的意見,灼兮摸摸他的臉龐,柔和說道:“好,不許騙我!”
    胥晉北吻吻她的眉心,眸中帶著笑意,說道:“你何時見我過騙你?”
    幾許柔情,讓她跌至他的懷中,貪婪的聞著他身上的清香,記下得越是深刻就越發的身不由己了,明爭暗鬥,宮闈內苑離她遠去,到頭纏上的是世間最美最毒的感情,一動便是萬劫不複。
    長樂宮內殿
    木黃檀花梨心雕窗前站著赤紅宮裝女子,身形雍容,氣質出落得淋漓盡致,歲月不曾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空瘺金絲檀香熄滅,連帶著飄在空中的幾許煙霧繼而散去,冷淡的聲音響起:“哀家是不是做得太絕了?她畢竟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
    身後嚶嬤嬤一頓,淡漠的答道:“娘娘是為了大局著想,灼兮姑娘會體諒太後的,不過,娘娘眼下顧忌的應是灼兮的心是否還在我們這邊。”
    “這點倒不必擔心,灼兮心裏十分清楚,哀家作為一手帶大她的人,她的性子還是了解的,開始她的肩頭顫動她還是想說服哀家的,後來她語氣變淡她自是想通了,她行事不願牽連別人,甚至處處會為別人著想,即使跟蘇晟禮的關係不好,也不欠他一絲一毫,固然是個聰明的丫頭,但這個弱點卻是致命的。”
    嚶嬤嬤認同的點點頭,問道:“那日後胥晉北怎麼處理?”
    太後回過頭來,眸中一絲狠光閃過,冷聲道:“必死無疑!”
    轉瞬過後,太後緩緩坐下,看著鏡中的自己,撫上容顏,輕輕問道:“嚶其,是不是覺得我太絕情了,那畢竟也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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