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無猜 四:嗚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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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熟睡,再次睜眼的時候隻見外麵透過點點白光,想是已經天亮了。許玉林起身,拍拍身旁的小孩,拍了個空。
咦,望天呢?難道他已經起身了,不會吧,昨日早晨望天還睡懶覺的,剛過了一日就勤快了?張侍人的課還真神奇,仿佛能讓人脫胎換股一般。
沒多想,許玉林吩咐侍女們進來,喊了幾遍不見人來,府裏的丫頭奴才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胡亂套上衣服,許玉林一肚子的氣,看他不好好教訓這群膽大的奴才,讓他們知道他的小霸王之名可是不是假的,那是實實在在的霸氣外露!
推開門,天色陰沉沉的,看不出時辰,許玉林去找許總管,到了門前卻怎麼也不敢過去敲門。
那木門上似乎糊了一層東西,濕漉漉黏糊糊的直往地上流淌,看著惡心之極。
“許總管。”許玉林喊了幾聲,不見有人應。
沒辦法,許玉林決定去找許夫人。前往小荷居的路上,不見一個人影,往日鮮亮的院景現在看過去沉悶異常,造型奇特的假山如同扭曲的鬼怪一般張著血盆大口嘶吼著。
走在長長的木橋上,一大片湖泊不見一點波紋,如同死水。走路時木頭吱呀的細小尖銳的聲音聽著異常的巨大且刺耳,讓人心生煩躁。
連片的樓宇投下漆黑的影子,紅彤彤的大門像是匍匐巨獸的巨口,浸滿了不知名者的血液,它大張著嘴,等著下一個人的來到。
看著紅色牌匾下的紅色大門,許玉林心下不安,就此停住腳步,猶豫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到底是怎麼回事!許玉林緊咬下唇,一切的一切都透露著不同尋常,這裏似乎並不是他的家,盡管一切那麼相似熟悉。
身後傳來巨物蠕動的聲響,許玉林並不回頭看,隻是悶頭走著,腦子裏飛速思考脫身的辦法。
跑回自己的臥室,身後各種奇聲怪響漸不可聞。臥房的門還是他離開時打開的樣子,這裏似乎並沒有變。
裏麵跑出一個孩子,正是望天,他焦急的跑出來,看見他回來便轉而高興起來。
“少爺,少爺!”他欣喜的叫著。
“望天,你剛才去哪裏了?”
“少爺,我一直在睡覺啊。睡著睡著忽然冷了,然後就醒了,醒了沒有看見少爺就出來找少爺。少爺不睡覺到處跑幹什麼?”
“天亮了當然要起床。”
“不要不要,少爺陪我睡覺好不好,我好冷啊少爺!”望天可憐兮兮的抱著許玉林的胳膊搖啊搖。
許玉林頭痛,看著衣衫不整的小孩,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睛,氣道:“你隻知道睡,真是小懶豬!”
“少爺同意啦!真好啊少爺,啊不,成天,你真好,我最喜歡你咯。”高興的小人兒拖著許玉林進屋。
許玉林說道:“我哪裏同意啦?隻能睡一會會兒哦,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的時光很重要,望天要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才行!”一邊叮囑著一邊任望天拉著走。
“嗯嗯,我知道了。”蓋好兩人被子,望天很認真的點頭。
再次躺下來,許玉林心剛落下忽然想到屋子外麵的詭異狀況,心不由再次收緊,如果別的地方都不正常,他的臥房又怎麼會例外!
“望天,這裏很危險!我們不能……”昏暗的房間中,床上並沒有第二個人!雖然一切模糊不清,但是他還是看出來,房中隻有他一個人,剛剛的小孩已經不見了!
坐起身,一種恐懼忽然鑽進了心間就此生根發芽,巨大的恐怖籠罩著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望天!望天,你去哪兒了!”許玉林大喊,跳下床,翻箱倒櫃找著小孩。
推開緊閉的房門,屋外仍是陰暗的天色,看不出時辰,院內裝飾的小景也染上了一層蕭瑟。
一雙手摟住許玉林的腰,他低頭,望天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帶著一些莫名之意。
“成天,你不想睡覺嗎?那我們去玩吧!”
“你剛才去哪裏了?”許玉林問。
“剛才我上茅房啦!就在後花園那邊,我還看見一隻可愛的長毛狗狗呢,我們去和它玩吧?”望天拉著許玉林的手。
原來是去了茅房,嚇了他一跳。
“你以後離開要和我說一聲,不然我就不和你一起睡了!”
“哦,我知道了。少爺,我一直陪著你,你不要害怕咯,雖然天氣陰沉不好看,但是就算是這種天氣看著還是別有一番風味嗒,天天都風和日麗你不會膩嗎少爺?”
“我才不是怕這種天氣呢。我隻是怕你走丟了。”許玉林別扭的跟著望天走著。
“少爺對我真好哦,一直擔心望天呢!”望天笑著。
兩個人站在花園的門口,這個地方白天他們還在的,和那個時候感覺完全不同,此時的花園雖然也是各種奇珍異花爭相開放,看著卻總有一些慎人。
兩人爬上假山,找個舒服的地方做好。
“少爺,就是這裏有隻長毛狗狗哦,我剛才尿尿的時候看見的。”望天指著院中一隅。
“你尿尿怎麼總是在花園裏麵,白天就是,不對!你還大恭了吧?下次要去茅房!”許玉林想起了白天的事,胸中那股氣又回來了。
“我沒有大恭啦,大恭的是那隻狗狗,我隻是小便了而已,少爺不能不相信我哦。”
“既然你這麼說,小狗在哪裏?”許玉林問。
“他大恭完當然就走啦,我怎麼知道它在哪裏?”
“你騙我了吧,望天!”
“我才沒有,我才沒有呐,少爺你不相信我,那我就走咯!”望天紅著小臉道。
“你讓狗狗出來我就相信你。”
“少爺寧願相信一隻狗也不相信望天哦,我不要你做成天咯,我不要繼續看著你咯!”望天眼裏眼淚滴溜溜的轉,紅著臉生氣的樣子實在惹人憐愛。
許玉林心想這小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對他說話,不過是他一個貼身小廝而已。聽小孩說不要他做成天不要再看著他時,許玉林心裏也有了一絲著急,隻是實在放不下麵子去道歉,當了十年的小霸王,他還沒對誰低過頭呢。
“你就讓小狗出來嘛!”許玉林帶了些遷就的口氣,這已經是他長這麼大能做到的最大讓步了。
“嗚哇哇哇……少爺不相信我哦!嗚嗚……我明明……明明都說了,嗚嗚,我現在也不知道嘛!”望天抹著洶湧而出的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許玉林更加惶急,不知道該怎麼辦。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望天突然大哭著跑開。因為沒有注意到是在假山上,一腳踩空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