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朱雀，你先出去！”
    “是！”
    “他呢？”得不到回答的晨曦再次問道。
    “被我殺了！”楚天鷹狠狠的丟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坐在床邊背對著晨曦。
    殺了？
    晨曦笑了：“你不可能殺了他。”
    楚天鷹回頭，死死的盯著晨曦，卻靜靜的等著他下麵的話。
    “他武功很好，那是許家祖傳的武功。”對許少齊的武功，晨曦清楚。小時候，自己也曾期待可以學成的武功。可是，自己卻一直不被允許學，直到後來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許家人，自然也不配學許家祖傳的武功。
    “怎麼，你認為我打不過他？”因為男人的好強心，所以楚天鷹聽不得晨曦說這樣的話。更因為他不願意承認晨曦不想自己殺了那個男人。
    “想不想聽聽我和他的故事！”隻是，晨曦突然轉換了話題。
    頭一次，晨曦主動想說說自己的故事，即便這也關係到另外一個男人。
    挪動身子，楚天鷹坐的離晨曦更近了一些。雖然他口頭上沒有說願意，但行動卻給了肯定的回答。
    “我和他是兄弟，同是父親的兒子，可受到的待遇卻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當然……”晨曦自嘲般的輕聲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
    當然，我就是那個在地下的。
    那時，我的名字叫許晨。
    許晨雖然是許家的長子，可卻是一個可以被任何人隨意打罵的對象。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因為我一出生便打上了‘野種’的印記——一生一世都抹不去的恥辱。
    而在我七歲的時候，母親趁父親出遠門不在家，在一個雨夜帶我逃離了許家。
    在飛馳的馬車裏，母親答應我帶我去一個再沒有人會打我罵我的地方。那時，我真的好高興。為以後的日子裏可以再也不用總是提心吊膽的擔心被人打而高興。可是，就在母親答應我不久，一個閃電帶走了母親。
    你知道嗎，那時我曾經認為，老天爺是故意要搶走我即將得到的幸福。
    那時，我便想，既然老天爺也搶，那我便給他。於是，在又一個雷雨夜，我爬到了我能爬到的最高處，也就是這座飄煙寺曾經的藏經樓的樓頂。
    那時，我傻傻的認為，用同樣的方式死便可以追上母親。然後便可以和她真的去一個沒有人欺負我的地方。
    不過，最後我被方丈救了。
    他為了救我失掉了雙腿，再也不能走了。
    後來，我為自己改了名字，去掉‘許’姓，加上母親名字中的‘曦’字。許晨便成了晨曦，為不忘我的母親。
    再後來，我答應方丈要好好的活著，替他走遍五湖四海，看盡天下風景。當然，在此之前，我被方丈送到他在京都的一位好友那裏做學生。
    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真的有天賦，在老師那裏我唯一學會的便是他的妙手丹青。
    隻是，天意弄人。
    十八歲時我在京都偶遇還是一個孩子的他——許少齊。
    我們一見如故，很快便成了知己。可是，許晨這個名字打破了這一切。
    無論你相不相信，許家就在京都這件事我直到遇到我的弟弟許少齊後才知道的。若是，若是早知道我寧可出家做一輩子的和尚留在飄煙寺也決不去京都。
    可是，沒有早知道。
    所以便有了以後的種種。
    他像一個孩子般纏著我，一口一個哥哥的甜甜的喊著我。
    本就缺少親情的我便不知不覺留戀上了這個曾經名義上的弟弟。
    為他，我留在了京都，為他，我一次次的踏入曾經發誓再不踏入的許家大宅。
    直到一次醉酒，一次荒唐打破了這看似美好的一切。
    那時，我勸自己說：隻是酒後荒唐罷了。
    可是，我這麼認為，他卻不這麼認為。
    一次，兩次，他無休止的糾纏，我想抗拒卻無法抗拒的力量懸殊讓我和他一直做著荒唐的事，直到被他的父親發現。
    後麵的事情，你也該能猜到的。
    我險些被活活打死，因為我引誘了他為之驕傲的兒子。而他為了救我險些和父母決裂，隻是，這卻並非結束。
    那事之後，又一次，我趁他不備從背後用匕首刺傷了他。雖然傷口不深，但刀上的麻藥卻足夠他無法動彈。
    恨他？
    愛他？
    都說不上，但我卻知道我不願殺他，更不願再見他。
    刺他一刀是為了讓他恨我，然後忘了我。
    可，十年後，我居然會在飄煙寺再次遇到他。
    ……
    一陣沉默之後，晨曦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楚天鷹輕聲反問道：“其實你並非我的第一個男人，和你的那次也絕非我的第一次。是不是，覺得我很惡心。”
    看著晨曦那一直保持著笑容的臉龐，楚天鷹卻覺得那上麵布滿了淚痕。
    發現自己不是他的第一個男人，楚天鷹有的隻是嫉妒卻絕非惡心。即便知道，他和那個男人的曾經發生過不止一次的關係，甚至其中也許就有他心甘情願的一次次，但是除了嫉妒還是嫉妒。
    伸手，把毫不反抗的晨曦摟到自己的懷裏，楚天鷹反問道：“如果我殺了他，你會恨我嗎？”
    “我不知道，但，我會為他流淚。”
    “那，若是我被他殺了呢？”
    “我想，也許我會笑吧！”
    “你真心狠。”
    “他也曾經這麼說過我！”
    “沒關係，再狠的心我也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