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恍眼間，六年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在這裏寧然是開心的，發自內心的。她不斷的成長，不斷的遺忘過
去，現在的她雖然還是不能對人敞開心情，但她卻變得善良了。
    這幾天寧然一直在考慮著下山的事情，自己在這裏該學的都已經學的差不多了，連白傲揚和林婉柔也常說，他
們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教她了，如果還想提高自己，那隻能靠自己不斷的曆練了。她覺得的確是這樣，這些年，她
像一塊海綿一樣，不停的吸收著，現在已經達到了飽合狀態。也是時候該下山去闖闖外麵的世界，可是她不知道該
怎麼開口。要是換作是從前，她可是不顧別人的感受，隻憑自己的心走，可現在的她已經是一個懂得考慮別人的
人，已經沒有當初離開相府時候的那種瀟灑了。
    每天還是照常的練著功，研究著醫術，但在靜下來的時候，她的眼睛卻時常看著山下。那是一種鳥兒想要飛出
籠子的渴望。
    白亦軒看著這樣的她，心裏知道，她想下山了。可是心中卻生出了不舍，他覺得他越來越抓不住她了，他擔心
她下山後，就會像一隻飛鳥一樣，飛的遠遠的，而自己去追不上她。所以寧然沒開口，他自然也不會去提。
    就這樣，又是幾個月過去了。這天寧然在小藥屋中，看著林婉柔配著草藥，自己在一旁猶豫著怎麼像她開口。
    林婉柔看得出來，寧然想要下山的心情，她一直不說，其實是想寧然多陪她幾日。見她這幾日一直心事重重就
開口說：“然兒，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婉姨說？”
    “呃，呃。我沒什麼要說的啦。婉姨！”聽林婉柔這麼說，寧然驚了一下。
    這孩子這些年真是懂事了不少。林婉柔心裏想著，拉過寧然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她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張
漂亮的臉，其實寧然並不是那種第一眼看上去就讓人驚豔的人，可是隻要你跟她一接觸，就會慢慢的被她吸引過
去。從第一眼見到寧然的時候，她就感覺到，寧然身上有著一種特殊的氣質，她一直想不通，是什麼東西讓寧然如
此的與眾不同，直到後來每天的接觸中，才突然發現，寧然有著一雙獨特的眼睛，那是一雙與她年齡不相稱的眼
睛，裏麵充滿著神秘，而越是神秘的東西卻越是能夠引起人的探究，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被吸引過去了。
    看了她半天，林婉柔輕輕的開口：“然兒是在想下山的事吧。我看得出來，這些年你一直迫切的想要長大，想
下山去闖蕩。”
    “婉姨，我——”寧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嗬嗬，你在我身邊也這麼多年了，我早就把你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有什麼事情能瞞過一個做娘的呢。然
兒，你想什麼時候下山呢？”林婉柔直接的問。
    聽了這些話，寧然感動的直想哭。她從小就是孤兒，從來不知道有父母是什麼感覺。親情是她最渴望的東西，
這些年她也知道，婉姨對她很好，可是她從不奢望婉姨把她當作女兒看待。她真正的身份，她從來不向任何人透
露，一來是沒有人會相信這麼離奇的事情；二來她自己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聽到婉姨問她什麼時候下山，她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回答說：“我準備過兩天就走，我很感激婉姨你跟師父這麼
多年來對然兒的照顧，然兒有個不請之請，還望婉姨能答應我。”
    “哦？什麼事，我能做的一定幫你做到。”笑著說。
    “然兒可不可以叫婉姨一聲娘。”一臉盼望的看著林婉柔。
    “當然可以，傻孩子，婉姨一直都把你當成自己女兒呀。”婉柔一臉溫和的看著這個孩子。
    寧然聞言，起身跪在林婉柔麵前說：“娘，請受然兒一拜。”要知道，讓她下跪可是相當的不容易的。
    林婉柔見狀，連忙扶起她說：“快起來啊，你這孩子，怎麼還來這一套呢。你叫我娘，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說完把寧然抱在懷中。
    寧然深深的吸著婉柔身上夾著草藥味的香氣，這就是母親的味道嗎？
    過了一會，林婉柔開口對寧然說：“然兒，既然打算要走，那也去跟你師父告個別吧。他雖然嚴肅，心裏去很
關心你。”
    “然兒會的。”自己師父怎麼能不說聲再見就走呢。
    “對了，然兒，你走之前，也去跟軒兒好好道個別吧。這孩子雖然平時對人愛理不理的，可是我看的出來，他
還是舍不得你走的。你們兩個孩子雖然平時一個比較沉默寡言，一個呢比較會說說笑，可是我知道，你們其實內心
卻很像，有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裏，不願意說出來。哎，這樣以後可是要吃不少苦啊。”想到兩人的脾氣，林婉柔無
奈的搖著頭。
    “哦，娘放心，我會找個時間跟師兄說的。”白亦軒？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平時跟他開開玩笑，她還
挺能說的，可是想到要跟他告別，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有點說不出口。
    從林婉柔那裏出來後，寧然就直接去找白傲揚了。
    來到後山，找到了正在擦著寶貝軟劍的白傲揚。“師父。”打了個招呼。
    “哦，丫頭啊。找我有事？”看見寧然開口問。
    “哦，是啊，我來身師父您辭行的。”直接說明來意。
    聽到寧然這麼說，白傲揚沉默了一會。心想：這丫頭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然後笑著說：“是了，小丫頭現
在也長大了，是時候出去闖闖了。這些年，師父看著進步這麼快，真是很高興，當初收了你這個徒弟。”
    停了一會，又說道：“然兒，知道當時，我為什麼下定決心收下你嗎？”
    “嗯？不是因為我贏了師父你嗎？”寧然理所當然的回答。
    白傲揚臉一黑，這孩子還真是會惹人生氣啊。“你這丫頭，你以為你贏了我，我就沒理由趕你下山了嗎？”
    懊惱的說完後，又正色道：“其實，當初我並不打算收你的，可是當你提出跟我比試的時候，我看到你那又眼
睛，你知道你眼睛裏透出來的是什麼嗎？那是一種誌在必得的氣勢，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小小的年紀卻有著這樣的
一雙眼睛，感覺上好像經曆過很多的事。我就是看到你那種眼神，才下了這個決心的。好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呢？”
    從來不知道，師父收她為徒是因為這個原因。“哦，我想就這兩天吧。師父教了我這麼多年，我心裏很感激
你，我也沒什麼可以回報的，師父請受徒兒一拜。”說完，朝他磕了個頭。
    “嗯，師父也沒什麼可以給你的，這把軟劍是師父最寶貝的東西，就當是給你的最後的禮物。你就把它係在腰
上，也可用來防身。”說完，就把他最心愛的軟劍遞給寧然。
    “這，這是師父您最心愛的劍，徒兒不能收。”寧然忙拒絕。既是因為這把軟劍削鐵如泥是世上僅有的好劍，
而且，它也是師父的心愛之物，自己豈能收下。
    “丫頭，要知道軒兒可是窺視我這把劍很久了，我都沒給他。今天既然我說出口了，就不你準推辭，這是師父
的命令。”說完硬是把劍塞到她手中。
    寧然不好推辭，隻好說：“那然兒謝過師父。”
    “起來吧。時候也不早了，你既然要走，那也該回去準備準備了。”看看天色不早了，白傲揚說。
    “好的，那師父，我先回去了。”說完起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