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夢殤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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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說江南的雜耍和我們這裏的有什麼不一樣?”
“小姐,聽人家說江南的雜耍團有個人會噴火。”
“小姐,您說人能不能真的把劍吞下去?”
。。。。。。
當小蓮第N遍提起江南雜耍團後,我丟下手上的書,歎口氣:“叫你相公備車吧。”
“嗯?”小蓮沒反應過來,張著嘴傻傻地看我。
“你不就是想去齊安候那裏看雜耍嗎?晚了可看不成了。”我語氣淡然。
小蓮一張小臉立時大放光彩,歡跳起來:“不晚,不晚,奴婢這就去備車。”衝了出去。
我笑著搖頭,真是的,已為人婦還這樣孩子氣,我也是有點太寵她了吧,不過,我喜歡看到我喜歡的人高興。
時日無多,為什麼不讓身邊的人高高興興地呢。
無影很快便備好了車,齊安候府與北靖王府隻隔一條街,半個時辰不到,就到了,守門的認識無影是允倜的貼身侍衛,問都沒問,就放我們進去。
“小姐,您在這裏稍候一會,小人去尋主子。”無影帶我們來到後園,園中人很多,熱鬧非凡,他讓我們在園子門口等,他去找允倜。
我點頭,園子中人雖多,我卻一個都不認識,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說笑,園子正中一個大戲台,台子上有人在咿咿呀呀地唱,調子很象昆曲,應該就是都城最有名的霜華班,那麵唱的人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頭牌淩霜華。
“那不是淩霜華嗎?”小蓮興奮的叫聲證實了我的想法。戲台下放著桌子,想來允倜和大哥他們坐在那裏。
女眷很多,我掃了一眼,多數不認識,也有幾個眼熟的,在除夕宮宴上見過,具體身份卻是不記得了。
一陣香風從身邊襲過,一個穿鵝黃衫子的女子與我擦身而過,沒看到正麵,隻看見背影窈窕美麗,她身邊的小廝回頭看了我一眼,陌生的臉,一雙眼卻讓我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不由自主地跟上去,卻聽見有人說:“咦,這不是原家的四小姐嗎?她怎麼來了?”
扭頭看向聲源來處,右邊花徑旁站著幾個錦衣女子,眼熟,也是在宮中見過的,再回頭時,那黃衣女子與小廝已不見身影。
“呀,你聽說了嗎,她死皮賴臉地想嫁給靖王爺,被靖王爺當場回絕。”
“是嗎?看她清清秀秀的樣子,這麼不要臉。”
“就是,上回在宮宴上,她也是出風頭,最後給西戎國的王子打了一巴掌。”
小蓮氣得發抖:“你們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動聲色地拉住小蓮:“小蓮,理她們做甚。”
小蓮眼都急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笑:“傻丫頭,我都不氣,你急什麼。”原來不管在哪個時空,八卦永遠是傳得最快的。“你隻當聽到狗吠就是了。”
她們聽到了我的話,一個紅衣的女子走了過來:“臭丫頭,你剛才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我笑笑。
“放肆,跟本宮說話居然敢說我字!”紅衣的女子傲然說。
一群人隨後跟上,一個穿淺色衫子的女孩怯怯地對我說:“還不快行禮,這位是漣漪長公主。”
小蓮早已跪下嗑頭,我福了一福:“見過長公主。”
“真是個沒規矩的野丫頭,怪道我二皇兄不要你。”她冷傲地斜睨著我,眼中滿是不屑。
我挺起腰,眼睛直視她:“公主天皇貴裔,身份高貴,請說話行事也要與身份相符才是。”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HOLLYKETTY。
“你!”漣漪瞪大眼,她大概從來沒見有人這樣對她說話,憤怒得臉色通紅,我笑吟吟看著她,心裏卻攸無笑意,有種痛楚從心底深處泛了出來,痛得我幾乎要放棄與眼前人的對峙。
漣漪突然莞爾一笑:“二皇兄,你來了。”笑容中是興災樂禍的神情,她身邊的貴族小姐們紛紛行禮,露出看熱鬧的眼神來。
我沒有回頭,鼻中已嗅到熟悉的淡淡的青草香氣,我從來沒有如此時般痛恨這個味道和這個人。
“夢兒,你來了。”他愉快的笑臉在看到我的臉色後,微微一怔,又看一眼漣漪:“十妹,你們在聊天麼?”
“哦,隻是隨便聊聊,二皇兄,原來原四小姐是這樣沒有教養的人,你沒有答應皇帝哥哥指婚的決定真是正確啊。”漣漪撇著嬌好的小嘴說。
允倜麵色一下子鐵青,嘴唇都變了色,怒斥:“你胡說什麼!”他掃向我的目光驚慮不安。
我笑,盡力笑得溫軟大方,明知道我的臉色蒼白若紙:“說的是事實麼。”回身便走,背脊直直地挺立,不能在這時候哭,不能丟這個臉。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再沒了自尊,我不如立時死了算了。
“等一下!”他一把抓住我,把我扯到身邊。
我控製不住心裏的憤恨,用力踢他,一腳又一腳,他仿佛沒有感覺,隻抓住我的手任由我踢他。
“原夢蝶,你是瘋子麼?你們還不拉開她?”漣漪驚異地看我們大叫,又對著小蓮與無影叫,小蓮無影動都不動。
漣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終於跺了跺腳說:“你們都瘋了!”轉身便走。
一班女眷們驚懼地看著,允倜罵:“還不快滾!”這才省過神來,急急地行了禮後離開。
我喘著氣停下來,允倜白色的衣襟下擺上都是我的鞋印,“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服。”我平靜地理了理頭發:“小蓮,給靖王千歲清理一下吧。”
允倜擺手阻止小蓮的動作,低頭看我:“夢兒,生氣就罵出來,傷心就哭出來,不要忍。”他輕聲說,帶著深深的擔憂和痛心。
我笑得嘴角微搐:“讓您費心了,我這樣的人,哪裏會有什麼傷心生氣,我來是要去看雜耍,小蓮,我們走。”
“好,就去看雜耍,不過,皇兄也在,我會讓他當場宣布我們的婚事。”他在我身後朗聲說。
我猛回頭:“原夢蝶不可能再回來,所以,你麵對的永遠都會是我,你不用這樣委屈自己。”
他笑了,明亮的黑眸如星空般燦爛,“既然如此,再好不過了,我麵對的,從來就隻是你。”
耳中是轟響,我不可思議地瞪他,他隻是笑,玉般溫潤的笑容,心有一刹那的慌亂,也有一點的喜悅,更多的隻是痛苦,百味雜陳,衝出口的隻有一句:“太遲了。”
抬起頭,我凝望著他俊秀的臉:“允倜,我們相識在一個錯誤的時空,錯誤的時間裏,所以,不應該有交集,我隻是你生命中的過客罷了,你還有很多精彩的人生,會有真正屬於你的人陪你走過這一生的。”
他靜靜地聽我說完,然後一笑:“我知道你心結難解,我也不要你現在就答複,你我之間需要的隻是時間而已,過去已矣,從現在起,你在這裏,北靖王妃就隻能是你,什麼時候宣布都沒關係。”泰然自若的鎮定與自信。
我淒然,我們最沒有的就是時間了。張了張嘴,我終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