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懷裏的娃娃終於開了口。
    “彘兒莫怕，娘在這裏。”揉揉他的腦袋，這個慧兒是怎麼看孩子的，半夜裏孩子出來她竟然也不知道。
    望著那把沾血的彎刀，“快拿出去，你想嚇死他啊！”低聲嗬斥著嫣然。
    “喏。”她轉身正要出帳，迎麵闖進了慧兒。
    “娘娘，原來殿下在您這裏，這下奴婢就放心了！哎…。”她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滿頭的大汗，顯然是為了找阿彘已經焦頭爛額了呢。
    “你是怎麼看孩子的？”看著她的狼狽樣子，氣已經消的差不多了，可還忍不住開口訓斥。
    “奴婢該死，是奴婢的過錯，奴婢發現殿下不見了，就連忙派人找，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後來金日禪說殿下可能去了奴隸的營帳，可是等奴婢到了的時候，發現裏麵死了人，奴婢這才來看看殿下有沒有到您這來，有沒有受驚。”她一邊說，一邊抹著臉上的汗。
    “行了，你坐下喝口水吧，金日禪呢？”心寬了些。
    “他已經睡下了。”她端起碗大口喝著水。
    “娘……。”懷裏的娃娃，元氣恢複了些。
    “怎麼了？彘兒？”輕聲詢問。
    “娘…。人是我殺的！”他灑脫的出口，冷靜的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你說什麼？”不可思議的把他拉出懷抱。
    “白天我跟金日禪看到漢人在給匈奴人當奴隸，就上前問他們話，問他們為什麼做俘虜？”他空洞的眼神透過我穿向遠方。
    “他們不理我，我就問金日禪，他說漢人就是匈奴人的俘虜，這是理所應當的事實。”他的眼睛充滿了仇恨的力量。
    “晚上，我就拿著金日禪的彎刀，去關那些俘虜的營帳，我準備救他們回大漢，可是他們不走，那個人說，在匈奴做俘虜也比回去遭受連年的戰亂好。”他的小手緊緊的捏著我的手腕，捏的我生生作痛。
    “我說我就是大漢的皇子，隻有大漢才是他們的家，隻有大漢才能保全他們的命，可是那個人寧願做俘虜，做叛徒，都不肯回自己的家鄉…………”話到此處頓了頓，他的話語冷靜的令人毛骨悚然。
    “娘，你說他們為什麼寧肯給野蠻人做牛做馬，都不肯回我大漢做百姓呢？”他略帶惆悵的詢問我。
    “這……我…。。”此刻的我，已經完全畏懼了麵前的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嗎？他是那個隻有四歲的娃娃嗎？
    “所以我學著匈奴人屠宰牲畜一般的殺了他，他到死都不肯回大漢！”他目光聚焦成炙熱的一點，灼燒著我的心。
    本能的朝著後麵縮了縮，顫抖的伸出手指，“你…。。你殺了人？”
    “娘，孩兒做錯了嗎？”一泯暴戾劃過他的眼睛，轉而變成了童真無暇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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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隻剩下呼吸的聲音，一個屋子，三個漢人女子，都詫異著這個隻有四歲的娃娃的所作所為，仿佛大家也在為自己的命運所惋惜，漢人？漢人的女子又有什麼樣的命運呢？漢人？漢人何時才能強大起來呢？
    “算了，娘娘，隻不過死了個俘虜，相信單於他們不會責怪的。”還是慧兒最先從自己的遐想中脫離出來。
    “恩。”默默的點頭。
    “娘…。。”娃娃充滿怯意的朝我看。
    “你乖，來，到娘這來睡吧。”能怪這個孩子嗎？命運是這樣的，又怎能將這麼大的責任推卸給他？
    嫣然識趣的退了出去，慧兒也跟著準備告辭。
    正當她走到帳口的時候，我輕輕的開口，“做人不能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