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彘兒抱回了綺蘭殿。惠嫂也一同跟了回來。
    “惠嫂，把孩子給我抱抱。”把小小的枕頭捧在手裏，他雖是在腹中待了十一個月，可人還是小小的。
    平兒，南兒已經可以滿地跑了，她們更多的是喜歡跟漓兒玩，完全不知道懷裏的弟弟是誰。
    “過來，平兒帶著妹妹過來，這個是你們的弟弟，小阿彘！”指肚摩挲著彘兒皺皺的臉龐，他的小腦袋一翹一翹，手纂成小拳頭含在嘴裏，犀利的眼珠子環視著四周。
    “你看他，好醜！”平兒捂住嘴巴，南兒則是跟著姐姐的樣子把眼睛捂上了。
    “你們懂什麼？他不醜，比你們小時候漂亮多了！”手指一點平兒眉心的朱砂，她小鼻子一皺笑了起來。
    “哇……。。”漓兒撇著嘴哭了起來。
    “漓兒怎麼了？娘看看為什麼哭啊？”她哭的委屈極了。
    “回娘娘，漓翁主怕是尿了。”慧兒抱著漓兒準備去換褲子。
    “慧兒，不要叫娘娘，還是叫夫人好些。”我連忙更正她的稱呼。
    “回娘娘，雖然陛下還沒有冊封，可您的地位，遲早要封您為美人的。”慧兒笑眯眯的開腔。
    擺擺手讓她去給漓兒換褲子去了，也沒再多做爭執。
    “娘娘，該是為皇子喂奶了。”惠嫂走進了裏屋。她這話雖是在理，可是聽著卻讓人心酸，之前的娃娃們自己也不曾喂過母乳，可都是在身邊張大的呢，這一回卻是剛剛出生就跟母親分離了呢。搖晃著懷裏的小枕頭，還是抱給了惠嫂。
    惠嫂也不避諱，當著我的麵，解開衣杉喂起了阿彘。他的頭不住的往惠嫂懷裏拱，鼻子裏發出哼哼的粗氣，小嘴不停的允吸。
    不知道是醋意還是什麼觸動了心底，別過臉去，別扭的流下了眼淚。
    “娘娘又何必跟陛下過不去呢？您是他的，小皇子也是他的，這天下都是他的，一切皆是他賜予我們的，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們考慮啊。”惠嫂又開始來開導愚頓的我了。
    “您不知道的，惠嫂。”抹了把鼻子，莫名其妙哭的傷心。
    “哎。。我不知道什麼，您就是跟陛下別扭著，跟自己別扭著，他是一國之君，不能一門心思的想著後宮，您以為他想把你們骨肉分離？您以為他不想做個好父親麼？”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抬頭望住她緊鎖的眉頭。
    “哎…娘娘啊，您可知道‘人彘’？”眼睛裏流落出些許無奈。
    “高皇帝的戚夫人？”她說的‘人彘’莫非是呂後懲罰戚夫人的手段？
    “正是，這也是不太遠的事情，當年文皇帝寵愛慎夫人，袁盎就曾以戚夫人的慘死勸諫過文皇帝不要太寵慎夫人，愛之適足以害之。當今的聖上，何等的聖明？也是擔心‘人彘’的重蹈覆轍啊。”
    心裏涼颼颼的一陣風撫過，那個‘人彘’何其悲慘，何其令人毛骨悚然啊，可是劉啟又為何會為我而擔心呢？他並沒有特別的寵愛我呢。
    “娘娘還沒明白過來麼？陛下這是在為小皇子厭禳呢，他表麵為他取名，彘，通豬的意思，實則是想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祖上的教訓啊！”她的話句句清晰，但又波瀾無驚，以至於小阿彘在她的懷裏甜美的睡著了。
    可是她的話又有幾分是劉啟的心思？劉啟說，彘，通龍。他想表達的是夢境裏的青龍獸呢。
    這名字是時刻提醒他什麼？提醒他不要為了女色而慌亂了朝政？提醒他不要為了女色而斷送自己兒子的前程？提醒他江山美人不能兼得？女人在他的眼裏，終究是卑微的不堪入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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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嫂把阿彘放到床踏上，整理好衣杉，我盈盈的朝她行了個禮。
    “王娡謝過惠嫂哺育娃娃們。”
    “娘娘說的哪門子的謝？老太後吩咐的事，老嫗自當竭盡全力，更何況娘娘這幾個翁主和皇子，真真是可人疼的很，能夠照顧他們，老嫗何其榮幸。”溫和的臉掛著溫暖的笑。
    “娘娘這是要上哪兒啊？”她看著我穿上鞋屢準備出去。
    “想去趟椒房殿，瞧瞧我妹妹去。”拿上最近織的幾匹布，雖算不得值錢，但是二丫肯定喜歡這些個粗布呢。
    “娘娘且慢！”她匆匆走了過來，拿過布匹，遞到了慧兒的手裏，“慧兒，你送去椒房殿，說是王娘娘送來的。”
    “喏。”慧兒望望我，看我並沒有阻攔，也不敢駁老命婦的麵子，隻得恭順的走了出去。
    “娘娘，您沒有聽明白老嫗的話麼？這後宮之中最大的是誰？您剛誕下皇子，您的妹妹又有孕在身，整個後宮現在最興旺的是哪家？最得聖寵的又是哪家？這薄家還沒得一男半女呢。”她拉住我的手，手腕上的玉鐲子碰到我的古玉手鐲，玎玲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