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涼風蕭蕭，月光趁著搖拽的枝葉瑟瑟有聲，不敢把燈籠點的太亮，我跟慧兒一前一後的朝著那個扣人心弦的別院走去。
    吱噶。。吱噶。。連同著不知道何處的木門轉動聲，一腳踏進院門，腐朽的胭脂水味撲鼻而來，饒過前堂，來到了院子的後麵，拐角處隱約閃爍著幽暗的光。
    “估摸著還沒有睡，慧兒，你在這幫我守著，有人來馬上招呼我一聲。”接過慧兒手裏的燈籠。
    “喏。“她隨聲附和。
    有著汙水的泥濘土路，一腳深一腳淺的朝著燈光處走著。
    佇足，觀望，轉身，把燈籠舉的高些，再高些，轉了個身，是啊，前麵是二丫住的屋子沒錯，怎麼今晚門口站著這麼許多人？
    “那邊掌燈的是誰？”太監的語調飄了過來，蕩出了我無限的緊張。
    “呦，這不是王夫人麼？怎麼這麼晚了，獨自在外麵轉悠？”春公公朝著我走了過來，手中的燈籠上下打量。
    “春。。春公公如何在這裏？”給自己打足低氣，這個人是宮裏的，怎麼會出現在這太子府邸？
    “吆。。瞧您說的，這不太後派奴才伺候太子殿下的，自是太子殿下到哪兒，奴才就跟到哪兒，到是王夫人如何會到這地方？”他賊賊的壞笑，仿佛是抓住了偷腥的貓。
    “我，我也是沒事隨便轉悠轉悠。”忙打起了哈哈。
    “嗬嗬，這長夜漫漫，恐怕是夫人想念太子殿下了吧，得了，小的下次想辦法把太子殿下給您引去就是了。”不懷好意的眼睛噌噌的泛光。
    伸手遞進他手裏些銀兩，他咯咯笑起來，“夫人真是客氣，一切好說好說。”
    如不是想詢問些事情，真想一拳打的他腦袋開花，無奈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公公，”獻媚的笑笑，“太子殿下這是？”手指頭指指亮著等的屋子。
    “咳，夫人也是從這檻兒裏趟過去的主子，還不明白這些個姑娘的心思？這個，趕明也得成個主子嘍。”油光滿麵的老臉轉過頭望著門窗處，吧嗒著嘴。
    “那姑娘可是長陵的田姑娘？”奇怪自己不但沒有激動的發作，反而鎮靜的很。
    “可不就是，國色天香的，聽說年紀也不大，哎呀。。有福嘍。”他給我一臉的愛莫能助。
    “公公，她不是待選麼？怎麼可以逾越規矩？”扯著他的袖口，手指發麻。
    “嗬嗬，這規矩都是主子們定的，夫人進府的時候，不是也沒有這些個規矩的？”他看我的眼神泛著一層薄薄的哀傷，仿佛我已經是被主人拋棄的寵物。
    “可是！”不甘心的再問。
    “得了，您是主子，奴才不幹預主子之間的事，況且您要問的，奴才還真的不知道。”他恭身行了個禮，朝著門那邊退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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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天上開始飄起了點點的雪花，一片飄到了我的鼻子上，涼絲絲的，把我的靈魂歸位肉體。
    啪嗒。。扔掉了手裏的燈籠，發瘋似的朝著那間屋子跑去。
    “夫人，夫人您著是要幹什麼？”春公公攔住了我，門口幾位侍衛也定定的擋在了門前。
    “公公，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歇斯底裏的哭喊。
    “哎吆喂，我的夫人呐，您小聲點，攪擾了太子殿下跟新夫人，咱們呐都擔待不起。”他捂住我的嘴，把我硬往一邊拉扯，“夫人，奴才明白您的心情，但是自古都是這樣的，您還是安分的管好幾位翁主吧。”他急的就差給我跪下了。
    “春公公，您不知道。”著急的牙齒上下打顫，“您讓我進去，再晚了就來不及了。”奮力爭脫他的魔爪。
    他用力扯著我拉去一個牆角，頭被重重的按在了牆上，大腦嗡嗡做響，“已經來不及了。奴才原本以為您是個聰明人兒，沒想到您竟這般鹵莽，在這深宮中，奴才瞅見過的娘娘，命婦們多了，不明不白消失的也多了去了。”他的話從牙縫裏擠出。
    有一股邪氣從腳底灌入，直衝大腦，威脅？他是在威脅我呢。無奈嘴巴被他捂的嚴實，張張嘴隻能發出幾聲悶哼。
    “您答應不再折騰，奴才就鬆手。”他靠前詢問。
    眼珠子轉轉，點點頭，發出‘恩，恩’的悶哼。
    他輕輕的鬆開手，手心裏盡是虛汗，看我真的沒有掙紮著叫囂，長長出了口氣，“夫人。。這麼晚了，您還是先回吧。奴才會記得剛剛答應您的，盡量把殿下往您那邊引，啊，快些回去安歇吧。”他不耐煩的擺擺手。
    回去，回哪裏去？這漫漫長夜，自己怎麼有心安歇？心又在何處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