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繞來繞去前廳原來就在茅廁的正對麵，隻要一直走就到了，哎~餐廳對著廁所？嗬嗬，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快到前廳門口的時候，衛媼轉頭，“姑娘，奴婢先去稟告夫人了。”
    “哦。”
    “依在下看，田兄乃當世俊傑也，想我大漢自高皇帝開國以來，國太民安……。。”後麵的一句也沒有聽進去，直覺大腦嗡嗡直響，一把拉住轉身欲走的衛媼。
    愣愣地看著月亮，“現在是大漢什麼時候？”
    “…。回姑娘，今年是辛巳年…。”
    “哪個皇帝？西漢哪個皇帝？”麵對我突然變的猙獰的臉，她嚇的連忙後退兩步。
    “回。。回姑娘…文皇帝…”怯懦的開口。
    “文皇帝後元四年？”我迷茫了。。徹底迷茫了，我早該頓悟的，早該知道這一切都是與我有關的，我是誰？究竟是誰？
    “啊？”突然想起來了，“四月十五那日可有日食？”手纂著她的胳膊更緊些。
    “回姑娘，正是，五月天子大赦天下。聽說是跟匈奴人有關，他們惹怒了天神，才會出現食日。”真的是這樣呢，幹笑兩聲，不是做夢呢。
    “匈奴現在的單於可是軍臣單於？”有淚劃過臉頰。
    “姑娘？姑娘奴婢不知這些。”她的聲音細了下去。
    “哦，”吸著鼻子，擦擦眼淚，“去吧，我去看看勝兒他們。”說著轉身向前廳走去。
    坐回案前，思緒卻久久停留在某處，帳篷，草原，黃羊肉，奶子酒…。晃晃腦袋，我就知道自己最擅長胡思亂想，有多少天沒有練過小篆了？十天？半個月？一個月？…這個夏天似乎很長呢，長的竟仿如隔世。
    “姐姐，”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仿佛聽到二丫在叫我，看著眼前的小美人，揪心的痛，“姐姐，你還好吧？怎麼看上去憂心忡忡的？”他的臉頰紅的很可疑。
    一把把他拉到麵前，使勁嗅嗅他的嘴，果真有酒的味道，“你這死小孩，又喝酒？”把姐姐的威嚴發揮到及至。
    “姐姐，”他一臉尷尬的掙脫出我的魔爪，眼睛還不忘忽閃著看看在座的各位，“姐姐，我知道了，以後都聽您的。”小嘴抿成一條縫，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搖頭，什麼像啊，分明就是個做錯事的孩子麼。
    “姐姐，”那邊奶娃娃也掘著小屁股爬了下來，乖乖，不會吧？難道他也喝多了麼？“姐姐，抱抱。”張開雙手就要往我懷裏撲。
    慌忙張開手臂迎接他這華麗的擁抱，“姐姐，勝兒困，要找娘親去。”嘟囔著小嘴。
    “長陵，不早了，你帶勝兒回去休息吧，今天一天你也夠累的了。”高堂上的男人緩緩的開口，聲音依舊透不出任何感情。
    “諾。”這次是我必恭必敬的回答，望向一旁的小美人，“父…親”叫的還是蹩口，“讓?兒也跟我一起歇息去吧。”抬眼望向他，不知道是我太敏感還是他真的很驚訝，似乎我每叫他一聲，他的臉部就會有些僵化。
    “咳。咳。。”幹咳兩聲，“也好，?兒你便隨你姐姐去吧。”
    “諾。”小美人站起來行禮。
    “我說田莊主，以後還是要適應些，多個女兒多個財路麼，是不是？”一個滿臉油膩的男人剛一開口，“哪裏的話，這是人家田莊主的家事，豈是我們討論的？”立馬有人打斷，隻是這聲音聽著耳熟，嘶。。不是茅廁裏的聲音麼。
    “咳。咳。”眉毛上挑，縷縷自己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這高堂上的‘父親大人’竟要連咳嗽都那麼酷麼。
    不再聽他們的高談闊論，一手抱起奶娃娃，一手拖著小美人大步跨出前廳。
    “姐姐，”走在回房的路上，小美人突然叫住我，“你可知道二姐為何被關在後院的柴房？”懷中的奶娃娃已經有輕微的鼻酣了。
    “姐姐，難道你不想知道麼？”小美人顯然是吃多了酒，我是不想知道那麼多，我隻想鑽回被窩美美的睡上一覺，然後賴在田家做米蟲不可以麼？幹嗎非要告訴我那麼多？
    “姐姐，二姐也姓王，哎…。“他說的很無奈。
    “哦。”我給了他些許回應，卻並不停下腳步。
    “姐姐，你難道還不明白麼？不是姓田的，那個姓田的也不是你爹。”他的話有些急噪。
    為什麼要說這些？我以為我可以更晚一些時候知道，現在告訴我算什麼？嗬嗬…對於我來說，叫誰爹不都是一樣，反正本身就不屬於這裏的。
    “姐姐，你有再聽麼？”小美人扯著我停下腳步。我硬拉著衣服往前走，死閉著雙唇，不開口。“姐姐。”他的聲音充滿惆悵。
    “放開，我不是你姐姐。”外麵的長袍成了我們拔河的媒介物。
    “哎…我知道，你…不是。”他無比失落的鬆開了手，一個倒退，險些坐到地上。
    “娘親，吖…吖…吖。。吖。。我要娘親…。嗚…。。”這一拉扯，把懷裏熟睡的奶娃娃給弄醒了。
    “哦，勝兒乖，我們這就去找娘親。”摟緊勝兒，向娘親的房間走去。
    小美人原地站在那裏，動也不動，走了十幾步，發現他仍未跟上來，“喂，快走啊。”回頭有些心軟的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