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無奈地瞥了一眼跟著我走進臥房的楚烈。
    方才楚烈理所當然地和我一起在小花園用了晚飯，但現下看這陣勢恐怕是要在天師府留宿了，而且還是在我的房間！原本以為他若真是寂翾幕後的那股勢力的話來找我必定是為了幾天後祭天的事，沒想到他在這裏待了這麼長時間壓根就沒有提過那碼事！難道是我猜錯了？
    “烈……”我轉過頭去對楚烈嫣然一笑，順便把即將出口的“王爺”二字給吞了下去，免得他起疑心，“你今晚……是要在這裏留宿嗎？”話一出口便覺得問得有些多餘。
    “你說呢？明知故問……”楚烈眯起眼睛，勾了勾唇角，活像一隻見了魚腥的大臉貓。
    “唔……”他伸手勾住我的腰，兩瓣火熱的唇覆上我的，舌靈敏地撬開我的齒深入糾纏起來。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儼然一幅訓練有素的樣子，其速度之快讓我歎為觀止——也就比我擰人脖子差了那麼一點而已。
    身子一晃，已被楚烈抱到床上。他身上的琥珀香將我團團圍住，我心裏一慌，一時間竟忘了是否該反抗。手緊緊地箍著他的脖子，說不緊張那才有鬼呢，這不是寂翾的第一次但畢竟是我的第一次啊！
    他將臉埋在我的脖頸處，在我耳邊低喃：
    “翾兒……”
    「翾……」
    一瞬間，我仿佛又聽到了記憶深處的那個聲音，怔怔地出了神。
    “啊……”脖子上的痛感猛地將我拉回了現實。
    楚烈看著我的眼神很……複雜：“翾兒，你今天究竟怎麼了？方才就不太對勁，現在做這事的時候都會出神……你……在想別人嗎？”
    我知道他想說的是，你在想別的男人嗎？我撇出了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對不起，我……有點累了，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裏有些發毛。他翻了個身躺到我旁邊，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個吻：“那就睡吧……”
    我窩在楚烈的懷裏，一向淺眠的我竟然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是因為換了一個身體體質變差了嗎？不管它了，現在對於我來說睡覺是天下第一大事！
    我將頭埋在兩膝之間哭得好不傷心。
    「翾，你又哭了……」
    我抬起頭，看到的依然是哪一張總是帶著暖意的臉，但此刻那雙秀美的眉卻微微蹙了起來。
    「冽……」一個名字從我的嘴裏輕聲念出。
    他坐到我旁邊，將我的頭埋到他的懷裏，「我不是說過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這次任務一定會成功的，別怕……」
    我貪婪地嗅著他身上陽光的味道，心裏一片溫暖。
    「小心！」
    一個身影衝過來撲到我身上。
    「不！！！！」
    砰——
    「唔……」
    我開著倒在我懷裏臉色慘白的冽，大腦一片空白。
    「冽……你怎麼樣？不要嚇我……」
    「好好……活下去，翾……記住，你是最棒的啊……」
    血，從他的背後流到我的手上。我顫抖地伸出手想捂住他的傷口，淚，不住地掉落，和他的血混合在一起。
    「不！我不要答應，你給我活下來！！！」
    「還有……咳咳……忘……忘了我……」
    「不……不要睡……」
    眼淚不斷地湧出來落在他沾滿血的衣服上，我跪在地上哭得形象全無，仿佛要將這一輩子的淚水全都流幹。
    我睜開眼，已不再是那個鮮血四濺的戰場。
    「冽……」
    「他死了……」
    「不……不會的……」
    「他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這三個字在我眼前放大，再放大……
    不——
    我猛然睜開眼，翻身坐起。夜色尚深，冷汗涔涔。
    “翾兒，你做惡夢了……？”我的動靜顯然驚醒了身邊的某人。
    “冽……”
    “是，我在！別怕……”他將我摟在懷裏，一手撫著我的背，柔聲勸慰。
    琥珀香……我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了。他……畢竟不是他！
    是夜，我躺在床上睡意全無，直到東曦既駕①倦意才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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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曦既駕：指日神東君乘著車出來，即指日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