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雪中停下腳步，不到五米的距離，卻不知該如何走進。有太多的情緒，反應到眼中，卻成了淡淡。
    “笨蛋。”凝視著眼前的女子，淡淡的眸中盡有一絲悲涼。
    我沒有反駁，點點頭應道：“幹嘛。”
    “你真的讓我很苦惱。”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我不能。可是，我又能怎樣？我還能怎樣？雪兒，你來告訴我好嗎？
    抱歉，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不是因為我善良，而是因為我自私。
    放棄生命很簡單，但也很難。我並不無欲無求，隻是我唯一可以放棄的隻有我自己。
    “你後悔了？”輕輕的問道，淡淡笑著。雲楓，若我真的離去，不要愛我，也不要恨我，學著我的自私，忘記我吧。
    “是，我後悔了。”點點頭，蹙眉而笑：“後悔當初的動搖。”若注定要失去，他寧可從不曾擁有。
    “可是我不悔呀。”慢慢的走進他，“選擇留下的是我，你沒有後悔的資格。”
    若是注定分離真的可以放棄相遇嗎？即便等待著你我的將是無盡的絕望，我也不能放棄不能舍去。未來如何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若是現在放手便沒有未來可言。
    “你好霸道。”雲楓淡淡的笑道，那樣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那般的珍愛與不舍。雪兒，你真的給我出了一個難題。一個需要怎麼的奇跡來實現的難題。失落千年的幽水幻鏡，我要如何尋得。
    微微一笑，帶著絲絲的質問。“真的後悔嗎？”自欺欺人的笨蛋，不是我，是你呀。
    沒有正麵的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微微一笑，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握住的手心試問要如何放開？擁有過了才說放手，不是很可笑？
    冰雪中指尖的溫暖，讓我真正了解到什麼是幸福，什麼是感動。
    “雪兒，嫁給我。”不需多於的承諾，淡淡的讓人感動。那份淡淡的重量與意義，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會懂。
    盯著他沒有說話，是因為不會回答。一切都來得太忽然，超出了我考慮的範圍。
    抱歉雲楓，我不能答應你。“我還沒有那個心裏準備。”嫁給他，做他的妻子。我的確還沒有那個準備。
    雪兒，你這是在拒絕嗎？淡淡的眼眸突然暗淡，夾雜著一絲痛楚。那些煩惱丟給我就好，你隻要開開心心的，開開心心的就好。
    看著他眼裏的失落，抬起右手。“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不是嗎？”雲楓，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做你最幸福的新娘。
    淡淡的笑中有無奈，更有自責。看著他親手給她帶上的承諾，深深的注視著她，那個看似比雪花還要脆弱的女子，微微淺淺的笑道：“沒錯。”
    害怕擁抱她，卻依然不可自製的將她攬入懷中，貪婪的吸取她的溫暖。
    雪兒，為什麼我有一種即將失去你的感覺？
    寂靜到詭異的大殿，湧動著一股敵意。離蕭默然的看著許久未見的殘酷眼眸，思索著他出現在此的原由。身後的炫明依夕也是滿肚疑惑，冷冷的打量著在燭火中嗜血殘酷的無情。
    “血使，血影。主上，你到底要做什麼？”看著眼前的男子，依夕不解的暗自問道。
    “右使炫明，左使依夕。”冷冷的笑，酷似那位高高在上的魔界之主，殘忍無情。“好久不見。”殘酷無情的眸最後落到默然的離蕭身上。
    “的確很久。”炫明冷漠的說著，似對眼前的男子充滿戒備。右使炫明，左使依夕，血使血影，暗使離芸，還有他唯一認可的少主離蕭，算起來也稱得上是一同長大的夥伴吧？隻是那年之後，再見之時那個男子的眼裏就隻剩下嗜血與殘酷，還有一抹不明出處的敵意。那年之後，他們相見的次數，隻需手指就能數清。那年之後，再見已是少年。還有那個女子，總是一臉甜甜笑意的女子，那年之後便再無消息。
    “離兒。”略顯慵懶的聲音，從左前方響起，帶著離蕭熟悉不過的冷漠。轉過身，微微低頭，低低的說了聲：“父親。”
    座椅上的魔君，習慣性的微微一笑，“幽水即將問世，你們四人與我一同前往。”嘴角彎起幅度，說不出的詭異。
    “是。”低低的答道，沒有一絲疑問。
    對於離蕭的默然，魔君似不在意的淡淡一笑：“影兒，你們四使本屬離兒名下，日後便留在魔界吧。”
    “是。”
    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於他，總是有太多的愧疚。那個本該快樂無憂的男子，因為我的出現而失去了從前的灑脫。
    “昊天。”對著他的背影輕聲的喚道。
    他微微低了下頭，輕輕的吸了口氣，轉過身的同時我看到了他淡淡的淺笑，以及在雪花中略顯迷離的眼神。
    微微一笑的同時，心也跟著輕輕的疼痛。昊天，不要因我悲傷，也不要因我快樂。那個讓你悲傷快樂的人，可不可以不要是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還不待我開口，便被他搶先說道：“我盡量。”
    我笑著點點頭。
    “雪兒。”他看著我微微蹙眉，掙紮著欲言又止。
    “什麼？”抬頭看他，不免困惑。“有話直說，猜謎很費腦力的。”
    那麼深深的凝視著我，仿佛想要從我的眼裏直達內心。
    “如果。”許久他才掙紮著問道：“如果一定要犧牲的話。”頓了頓，艱難的問出那六個字。“你會不會放棄。”
    微微一愣，眸裏寫滿了震驚。你明明知道的答案，為什麼還來問我？一定要我親口說出嗎？昊天，我該不該騙你？
    “我知道了。”他微微一笑，不等我的回答。
    “昊天。”
    “沒有關係。”看著我，突然那麼堅定的笑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就算是冥皇，也休想留下你。”如果真的是命運的話，那麼就來吧。除了她，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昊天？”你剛剛的神情，到底意味著什麼？
    捏了捏我的鼻子，寵溺的輕輕喚道：“笨蛋。”
    “笨蛋。”這是我今天第幾次聽到了。無限哀怨的盯著聲音的主人，抱怨道：“我親親親愛的飄絮小姐，可不可以換一個詞來形容我。”
    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白癡。”
    我倒，我有這麼傻嗎？
    “飄絮。”漣漪有些不悅的看著一臉不爽的飄絮。
    “她不是笨蛋是什麼？”飄絮理直氣壯的反問道。看著我，突然恍然大悟的憤憤道：“哦，我知道了。爛好人一個。”氣死了氣死了，真的快要被她給氣死了。有這麼笨的人嗎？見過這麼笨的人嗎？成全那位冰璃姐姐的心願，不是兩全其美的是嗎？笨蛋、白癡、傻瓜，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有多麼的難過嗎？沒錯，你不是笨蛋，我才是笨蛋，居然會為了你這個笨蛋而這麼難過。
    我苦笑，難得安靜的沒有反駁。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不想傷害任何人的我，卻在不斷的傷害著我最在意的人，那麼殘忍的將所有的痛苦推給他們來承擔。
    “姐姐。”芸兒擔憂的看著沉吟不語的我。
    搖搖頭，微微揚起下顎。雪花落到臉上涼涼的，融進眼裏泛出光芒。
    若是時間能夠靜止，我會想要停留在哪一刻？
    若是時間能夠靜止，是不是所有的誓言都能一一實現？
    若是時間能夠靜止，我想停留在終點。
    望著身旁的凝雪，芸兒仿佛有種照鏡子的感覺。那個許久以前的自己，那個現在的自己，在這個女子身上都能找到影子。那個女子的心仿佛櫥櫃，容納了所有的元素集中體現。
    垂下頭，看著飄絮，微微笑道：“我發現你很愛跟我鬥嘴。”
    “那是因為你笨。”白了我一眼，便扭過頭去。好像多看我一眼都會變傻似的。
    心突然暖暖的，暖到感動。有這麼多人的愛包圍的我，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