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情篇 第四十二章: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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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鏡中宛若桃花般,甜美、輕柔的自己淡淡一笑。粉白的衣裙為鏡中的人兒在柔美中添加了幾分嬌憨可人的味道。兩旁的發髻雖不如他那般完美,可也算是不錯了,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梳古人的頭發,而卻還算得上是自學,能達到這個效果已經相當人才了。看著自己的傑作,我不禁又開始佩服起自己來了。鏡中的笑容慢慢轉化成淡淡的憂愁,指尖輕輕觸摸著左鬢裏的蝴蝶銀簪,嘴角勾絡出一個似悲似喜的淡淡笑容。
剛推開門就對上正要朝我走來的昊天,我立馬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早上好,昊天!”
他一臉不解的看著我,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在他敲門之前自動醒來。看著他那張困惑不以的臉,心裏泛起一絲小小的快感。
來到他身前,輕輕將手背在身後傾斜著身子俏皮的說道“昊天,你是不是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疑惑不解的瞪大著眼睛,我似乎都能看見,有無數個問號在他頭頂上方盤旋。
“好了我不逗你了,出發吧我們!”我說著把手中的包袱丟給他。就在此時對麵的房門隨著一聲輕響,房間裏的主人與我同時抬頭。
依舊是一如就往的冷淡眼眸,沒有一絲溫度一絲情緒,恍如初見。我愣愣的和他對視著,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便像那空中的浮雲般飄然而過。我呆呆的對著那空無一人的房間,思緒也好似浮雲般飄零著。這樣的雲楓留給我的不隻是淡漠與冷寂,還有難以言語的心痛,仿佛連同自己的心都不複存在。。。。。。雲楓,這不應該是真正的你。我的雲楓,不是淡漠的輕風,而是帶給人溫暖與幸福的和風。
“雪兒”輕聲的呼喚中帶著絲絲心疼。“是不是他錯了?”他問自己。他一直認為雲楓才是她幸福的歸宿,隻有他才能帶給她真正的快樂。可是現在了?她的所有痛苦都源於他,將來他還會帶給她什麼不幸與無奈了?
那麼自己了,他又能帶給她什麼?她要的他不是給不了,隻是那些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他永遠走不進她的心。。。。。。
“走吧”我轉過頭淡淡的笑著,我知道我現在的笑容一定很難看。有時候欺騙自己比欺騙別人更難。我背對著昊天朝前走著,不想讓他看見我此時的表情,雖然我明白這隻是在欲蓋彌彰。
“雪兒”隨著他一聲疾呼,下一秒我已被他一把拉住手腕。他輕輕一帶,整個人隨著動力對上他那雙複雜的雙眸。握住我的手心沒有了往日的溫暖顯得有些冰涼。複雜難辨的眼眸中有著深情的壓抑、痛苦的矛盾、還有內心深處強烈的掙紮“雪兒,我。。。。。。”
我一臉平靜的盯著失態的他,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我也知道他不會說出口。因為他不想讓我為難,讓我愧疚。因為他愛我,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愛我。
握緊住我的手輕輕鬆開,我清晰的感受到他指尖處傳來的輕微顫抖。那他用盡全力克製住的微微顫動深深的,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他迅速的移開緊鎖在我眸子裏的視線,輕輕呢喃道“沒事,沒事”
他抬起頭,朝我笑道“雪兒,你被耍的樣子真是好可愛哦!”
“無聊”我也回應的笑著,笑得比他還要燦爛,還要——悲涼。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笑也可以那麼悲涼。直到今天我才了解,原來愛可以那麼深刻。。。。。。
昊天,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好愛你,隻是那愛並非是你所期盼的。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你恨我、討厭我,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愛我。。。。。。
今天大家都格外的沉默,沒有一個人說過隻字片語,就這樣一直踏著落葉走著。紛飛的落葉隨風飄零著,枯葉飄零也別有一番意境。隨著漫天的落葉微微抬頭,凝視著前方延伸的青石小路,不禁暗自問道“這條路通向哪裏?如果一直這樣走下去,等待著我的會是什麼?如果我早些看到終點,我還會不會走下去?”沒有人知道答案,即使日後我站在宿命的盡頭,也一樣沒有答案。
金色的陽光照得我有些頭暈,心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雪兒,怎麼了?”看到我有些不對勁,昊天上前扶住我搖晃的身子關切的問道
我放下按在額頭上的手,對著他緊張的眼眸搖頭道“沒事”說著,我不由的往他所站的方向望去,對上的是他那淡然的神情。心,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我揚起一個略帶自嘲的笑容,眼睛開始迷離起來,身體在霎時失去了支柱,軟軟的向後倒去。
“雪兒,你怎麼了?”昊天急切的聲音在我耳畔回響著,俊朗的眉頭不自主的皺在了一起
“我沒事”我無力的答道,試著離開他寬厚的胸膛。
“就愛逞強”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心疼的微笑,橫抱起我
“昊天,你放我下來,我真的沒事”我抬起頭對他柔聲的說道
“你真的很囉嗦!”我笑眼盈盈的看著我“雪兒,你最近食欲很好嗎?”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前飛過一片烏雲。他促狹的笑著,完全無視我的抗議。
順著目光望向左側的男子,他冷清而深炯的眼眸中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情緒,疑惑、沉重。獨獨少了一份應有的關切和緊張,或許應該說是我所期待的溫柔。
“昊天,我沒事了”我別開眼,不再去接觸他那雙我看不懂的眼眸,在昊天懷裏低低的說道
頭頂傳來昊天鬱悶的聲音“你呀,就不要再逞能了。”
“大哥,我是真的沒事了好不!”我白了他一眼“快點放開你的魔爪!”
他垂下頭淡淡的笑著,眼中帶著一絲未退的擔憂“這麼精神,看來真的沒事了”
“可不是”
他淺笑著,放下懷中的我“雪兒,你當真沒事了嗎?”
“恩”我點點頭,雙瞳不自覺的望向那清冷的方向。果然如預想的一樣,那雙淡然的眼眸中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嘴角揚起一個苦澀的笑容,我果然依舊無法走進他的心裏。可是,可是為什麼他會那麼溫柔的為我挽發,為什麼我能從他眼裏捕捉到一抹淡淡的喜歡,為什麼我會覺得我們已然靠近?嗬,他果然像風一樣,漂浮不定,那麼這團風會為了誰而停留了?當然我希望,是為我。
“既然沒事了,就趕路吧”他淡漠的聲音和他此刻清冷的神情及其融洽的配合在一起
“雲楓,不如今天就”昊天對著雲楓用商量的口吻說道
還沒等昊天說完便打斷他淡然道“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
“但是雪兒”
“我沒事”我搶在他前麵表明態度
“可是”昊天有些擔憂的看著我
“昊天,我才沒你想的那麼柔弱了”我淺笑著說道
“是嗎?”看著我昊天也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我眨眼回應到他。
“我們走吧”我笑著對昊天道,在跨出腳步的前一秒用餘光掃過一旁的雲楓,在一掃而過的時間裏,我依夕看到他眼中少有的凝重。
月光透過熙熙攘攘的樹枝折射到地麵上,低垂的樹葉隨著傍晚的微風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真是不明白怎麼還沒看見村落,照昊天說的距離我們早就該到了呀?我一臉疲憊的跟在雲楓身後,昊天時不時的在我身邊說上一兩句閑話。
我無奈的四處閑望著,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向前倒去發出一聲尖叫“啊!”
“雪兒,怎麼了?”昊天猛然回身,伸出手準備營救快要跌倒的我
一雙冰涼卻又透著溫暖的掌心及時扶住了腦中一片空白的我。隱隱月色下,修長的指尖、純白的衣袍還有那淡然的雙眸跟著時間的順序一一步入我的眼簾。借著月色我毫無保留的凝視著他,我所有的幸福,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深情和所有的無奈。原來愛,可以讓人變得軟弱,變得卑微。
他溫暖的手心在瞬間消散,沒有任何情緒任何語言,留下的隻有他那糾結飄揚的長發。我閉上眼,任憑風吹亂我散落的長發,飄揚的青絲如同他一樣的糾結、纏繞。
“昊天,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啊?”我沒有回頭,用抱怨的口氣對身後的昊天道
“雪兒。。。。。。”他沒有回答我,隻是深深的念道我的名字
“算了,要是你清楚的話我們早就到了”我依然沒有回頭
“雪兒。。。。。。”
“你還站在這幹嘛,難不成你還真想在這過夜呀!”我側過頭淡淡的笑著,朦朧的月色正好為我掩住了眼中濃濃的憂傷。偽裝自己真的很累,即便我己經這樣走了好久好久。
在這陰森的樹林走了不知有多久,眼前終於出現了點點微光。看著前方的光亮,我一掃剛才的鬱結,側身對昊天笑道“雖然時間上有些出入,不過至少有這個地方,不錯不錯。”
昊天淡淡的笑著,沒有反駁我。
“我們快走吧!我可快要支不住了!”我一手拖著暈眩的頭道
昊天朝我笑笑,轉身跟上雲楓的腳步。
看著眼前的兩人淡淡的笑著,在放下手的同時,指尖碰觸到左鬢的發髻,心突然猛的跳動了一下。
在木然了幾秒後,頭也沒抬的大聲說道“等等”
“怎麼了?”昊天回過頭,不解的看著我
“我的發簪不見了”我空洞的說著,左手握緊的拳頭發出幾聲哢哢的響動。我低垂的眼眸沒有看到,雲楓眼中的憤怒和一絲奇怪的神情。
“不就是一根發簪,丟了就丟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雲楓那淡漠的話音聽在我耳中是那麼的刺耳
我猛的抬起頭,憤怒的盯著他清冷的雙眸“你什麼都不懂,像你這樣無情的人根本什麼都不明白!”我真的怒了,為什麼他能如此冷清,難道在他心裏別人的感情都那麼不值一提嗎?
“雪兒”看著淹入樹林的凝雪,昊天急切的喚道
“雲楓,你到底怎麼回事?我認識的慕雲楓不是這樣的!”昊天扭過頭,不解的打量著一臉默然的雲楓。
“是呀!連我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雲楓仰首看著天際呢喃道“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如此重視他?”
“雲楓?”昊天疑惑的看著雲楓,像是明白了什麼“雪兒和月姑娘情同姐妹,重視她送的東西也無可厚非呀!”
“你說什麼?”雲楓猛然垂下頭,深炯的眼眸中帶著三分意想不到的震驚和七分——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