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之歸兮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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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幾天,風九韶天天都到夕月這裏報到。最初,夕月以為風九韶隻是個愛玩的大男孩,不料,他居然還真是離國聞名的大將軍,武功高強,決勝千裏。對於風九韶為什麼願意接受大將軍一職,夕月很是不解,風九韶不像是個想當官的,陽光清爽的外形心理也不像是個喜歡戰場廝殺的。然而,風九韶卻回答:“就算不喜歡生在皇家,可依然接受了皇家所給的地位榮華,自己總得回報點什麼。何況,享受了百姓的供奉,總得為百姓的安危負責。這大概就是別人說的‘吃人家的嘴短,那人家的手軟。’吧。”風九韶說著,露出淡淡的笑容,可夕月去看出其中的無奈和苦澀。
轉眼間,風淩宇的生辰已然到了。夕月天未亮就被小綠從被窩裏拉了出來,沐浴、熏香、著衣,夕月被弄得苦不堪言。夕月惱了,語氣不善道:“皇上過個生日,為什麼我也要去啊?”“皇上每年過生日,後宮嬪妃公子都要去的。公子再忍忍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不忍也不行啊。夕月默默忍受著“摧殘”,任憑小綠擺弄。衣服試了一件又一件,夕月終於煩不勝煩,果斷地為自己挑了一件粉紅色的衣服,配著夕月偏黑的膚色,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小綠勸道:“公子,這件衣服不是很適合你,再換一件吧?”“不行!絕對不行!”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換了怎麼行!雖然這個身體的容貌平凡到不行,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被什麼人注意到了,那可是天大的不妙。一定要淡化自己的存在,不可引人注意。夕月抱這這個念頭,死活不肯換別的衣服。小綠無法,也隻得遂了夕月。隻是夕月那時還不明白,命運的齒輪早轉動(這句話好俗,嘿嘿!),無論他怎麼努力,注定的命運永不會改變,而他怎樣都無法逃脫,也無處可逃。
一直等到傍晚,壽宴才正式開始。夕月一路跟著小綠,小心翼翼地穿庭過院,唯恐碰上什麼妃子大臣。眼看就要來到延悅殿(舉行宴會的地方),就看到一位宮裝美人一路分花拂柳,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後麵跟著穿著宮女服飾的女子,姿色俏麗,然而那容貌卻不及宮裝美人的千分之一。之見那美人穿著一身粉色衣衫:粉色的雲錦絲袍,袖口和衣領都繡著杜鵑花,襯著同色羅紗裙,顯得秀麗清雅至極。絲袍的外麵攏著一層輕薄透明的粉色輕紗,更添一絲清麗飄逸。兩道彎彎柳葉眉,一雙似嗔非嗔含情目,瓜子臉上略施粉黛,掛著點點笑意。耳邊別著粉色絹花,頭上梳著流雲髻,髻上簪著玉金步搖,映著那明亮清麗的容顏,說不出的美麗動人。看著眼前的女子,在看看自己,夕月不禁鬱悶不已,你說大家都是穿著粉色衣服,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夕月還在鬱悶,一旁的小綠已經跪下行禮,回頭看著夕月還直愣愣地站在那裏,急忙用手扯了扯夕月的衣角。夕月不明其意,回頭看看小綠,就看到小綠著急說道:“快行禮啊!”行禮?夕月明白過來,穗粒下意識地伸出手說到:“你好!”然而手伸了半天,對麵的人沒有絲毫動作,隻疑惑地看著自己。夕月猛然想到自己已身處古代,不由得訕訕地收回了手,神色有些黯然。一旁的小綠看到這些,早已驚惶地說道:“清妃娘娘恕罪!我家公子不是有意衝撞娘娘,清娘娘恕罪!”夕月實在看不下去小綠如此驚惶,正想說話,就聽清妃說道:“不妨事,有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快起來吧。”聲音溫柔似水,如出穀黃鶯般悅耳動人。早聽說皇上半年前收的一個男寵是個呆傻的少年,本以為容貌定是精美異常,不料竟是如此平凡的少年。“多謝娘娘!多謝娘娘!”小綠起身,拉著夕月讓在一邊,請清妃先行。
“她是誰啊?長得真好看!”見
清妃走的遠了,夕月好奇地問道。
“公子可別這樣說!這可是大不敬,讓別人聽到就不好了。”小綠平靜的說道,早已沒有了剛才的誠惶誠恐。
封建製度真是害死人,誇人一句還成了大不敬!夕月心裏嘀咕一句,隨即又道:“她到底是誰啊?”“她是清妃汪繡絹,尚書大人的獨生女,帝都出了名的美女,也是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性格溫柔賢淑,是宮中唯一的貴妃,很得皇上喜歡。”
“哦。”夕月明白地應了一聲。怪不得那麼多人想當皇上,美人著實是個很大的吸引。不說別的,這樣的美人就是看著也賞心悅目啊。
說話間,夕月已和小綠來到延悅殿。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裏,夕月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不,現在應該說是阡墨的位子。隨了夕月心中所想,夕月的到來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殿上的大臣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高談闊論,妃子們也都端莊優雅地坐著,臉色溫柔地明諷暗刺著彼此的衣衫服飾,時不時的掩帕輕笑。夕月抬頭,正看到清妃一臉溫和地坐在龍椅右下方,微笑地看著眾人。正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確是風九韶走了進來。今天的風九韶身著寶藍雲錦袍,頭上束著白玉冠,掛著隨意慵懶的微笑,說不出的俊朗迷人。夕月不想引人注意,隻得安靜地坐在自己位子上不去與風九韶打招呼。
剛見風九韶坐好,大殿裏忽然安靜下來,隨即又傳來集體抽氣的聲音。夕月不明就已,扭頭向門口看去。隻一眼,夕月便呆住。隻見來人穿著一身白衣似雪,衣邊都用銀色絲線繡著暗紋,袖口也用同樣的絲線繡著幽蘭,清新雅致至極。腰間束著白玉腰帶,玉帶上繡著祥雲銀龍。肌膚似冰如雪,又仿若發著白玉般溶溶螢光。英眉斜飛入鬢,鼻若刀削,臉若鬼琢,端的一個貴氣逼人、英氣不凡的翩翩佳公子。隻是這位貴公子臉色冷漠,一雙眼睛沒有任何溫度,仿佛俗世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任何人也應不進他的心裏。大殿門口清風拂動,門口之人衣袂翩飛,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乘風而去。夕月一直認為,人在好看,又有多好看呢?不過就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而已。世界上永遠也不會存在完美的容顏,再美麗的人也肯定存在瑕疵,那些所講的風華絕代的人隻可能存在小說之中。可眼前之人徹底顛覆了夕月一直堅信的觀點。夕月覺得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一個人,這個男子隻能用美麗去形容。夕月呆呆地望著,仿佛世間的一切都離自己漸漸遠去,天地間隻剩下眼前之人。
張愛玲說: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隻能輕輕地說一句:“哦,你也在這裏嗎?”夕月想,眼前之人是不是就是自己等待之人呢?不然,為什麽對這人感到莫名的熟悉呢?就像認識了好久一樣。夕月從來都不會因一個人的外貌而愛上某人,對於眼前之人目前也僅限於喜歡,畢竟,誰都喜歡美麗的事物,無論這是無是人還是其他東西。隻是眼前這人對夕月好像有著宿命的吸引一般,令夕月不自覺地陷入、沉淪。
似乎是感應到什麼,忽然,那人的目光越過眾人,直直地朝夕月射來,正對上夕月眼睛。一瞬間,夕月仿佛聽到百花盛開的聲音。夕月愣愣地看著那白衣勝雪的男子一步步地朝自己走來。大殿上靜悄悄的,連呼吸都靜不可聞。軒轅離澈慢慢地來到夕月麵前,定定地站在那裏,目光灼灼地看著夕月,仿佛要燒出一個洞來。那美麗炫目的眼睛竟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比子夜還要濃黑,比寒潭還要深邃。那眼睛好像燃著熔熔烈火,又似乎凝著冷冷水光,夕月實在找不到詞語去形容這雙眼睛。夕月隻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向大腦湧去,身體怎麼也動不了,除了愣愣地坐在那裏,什麼也做不了。殿上眾人都屏神斂氣,驚訝地看著事情的發展,小心翼翼地,唯恐錯過任何細節,期待著擁有天下的第一美人之稱的龍國國君與眼前這個貌不驚人不知姓名的少年有著怎樣的關係呢?(可見,任何人都存在八卦之心。嘿嘿,說笑了)也許覺得那目光太過灼熱,夕月想避開軒轅離澈的眼睛。然而就聽到麵前之人試探地叫了一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