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森林·七夜 第1章: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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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上最坑爹的是什麼?丫的,是高考!想當初爹爹我為了那個狗屁高考給忙得連孩子他媽都不認識了,現在終於好了,熬出頭了。我再次細細打量手裏的錄取通知書,立馬那個老淚縱橫啊。
爹爹我再也不是一個苦逼高中生了!想著想著,不自覺地就笑了出來,我那兩顆小虎牙也毫不客氣地出來透透氣。
話說今天我爸早早地就下了班說要為我慶祝,我先愣了一下,我靠我爸的消息怎麼這麼快,我自己都才剛拿到通知書呢。正想著,我爸一通電話把我打入萬丈深淵:“兒子,快收拾收拾,咱回老家住兩天!”
我甩了一個白眼,突然發現我爸看不見,這才嘰嘰咕咕地應了下來。我爸也真是,真是恨不得我老家那旮旯每個人都知道咱安家出了一個上海大學的學生似的。
我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沒什麼好拿的,隻往我的背包裏塞了兩件T恤衫。正想走,突然又鬼使神差地進屋把我的那把瑞士軍刀塞進包裏。
等我到樓下的時候我爸已經開車來接我了。我往車裏一瞟,喲,這坐在副駕的不是我媽嘛!“怎麼,沒見過你媽啊?”我一愣,立馬陪笑道:“老媽大人,我錯了!”
我媽就純粹我家裏的女王,連我爸這個商場的精英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像我這麼個文藝青年自然隻有被壓榨的份兒了。
我把自己塞進爸爸的悍馬就開始打盹兒。前邊兒我爸媽又在打情罵俏,我要是不睡覺真是對不起革命對不起群眾。
我老家在成都雙流籍田一個旮旯裏,小時候雖然日子過得挺清苦,不過話說回來那青山綠水現在的城市真是沒法比。回老家要走一段石子路,車子雖然不那麼顛簸,不過總還是沒在平地上走著舒服。
我迷迷糊糊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好家夥,再有半個小時就要到了。不管他了,倒下來繼續睡覺。
不知道是幻覺還是什麼的,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個密閉的小屋裏。
這一下把我嚇得不輕,背上立馬就出了一層冷汗。我首先想到底是我爸媽哪兒去了,我想扯開嗓子大喊,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我腦袋嗡的一聲,兩腿直打閃。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大吸了幾口氣,這才開始打量起四周來。
這間屋子不大,大概十平米。沒有窗,沒有門,隻有屋子正中間擺了一張紅漆矮桌,桌子上麵擺了一支蠟燭。說是蠟燭又不是,其實就是一個破碗,裏麵盛了煤油,用擰成一股的棉花做的燈芯。燭光不亮,但是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光線應該還算充足。
我首先不管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怎麼出去。沒有門窗,顯然不能大搖大擺地破門而出或是翻窗跳牆。我仔細看了看這件屋子,不知怎麼的心理就升起一股異樣。
我勾起食指敲了敲牆壁,丫的竟然是實心的,看來挖牆也不現實了,更何況我也沒有挖牆的工具。我把屋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摸索了一遍,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燭光猛地跳躍了一下。我恍然大悟,對啊,既然屋子裏擺了這張桌子,那就說明這裏麵一定有蹊蹺。
我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那張桌子前麵仔細研究它,四四方方的,油漆也開始脫落了。我總覺得這個現象有點詭異,本來光線就暗黃暗黃的,在這種情形下看這張桌子,總覺得上麵的油漆是一絲絲幹了的血。
研究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結果,此時的我憤怒已經戰勝了恐懼。媽的要是我知道了是誰把我弄到這個破地方來的我一定抽死他。
看桌子看得出了神,突然覺得頸子有點癢。我隨手撓了撓,突然一個戰栗。
我幾乎快把心髒從胸腔裏麵吐了出來。我拚命地喘著粗氣,腿軟得都快站不穩了。我扶著桌子才勉強沒有跌在地上。待我稍微緩了點,我才開始回想,剛剛我撓頸子的時候,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是我敢保證我絕對沒有感覺錯,那東西很像毛。
現在最重要的是冷靜,畢竟我已經確定這裏是封閉的了,應該不會有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屋頂,一邊安慰自己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漸漸地,我感覺自己的瞳孔開始放大。我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我從來沒有看過房間上邊的情況。現在才看到,也虧得我剛剛沒有注意到頭頂。
這間屋子竟然看不到頂!我起初隻以為是光線不夠充足,便把燭火拿起來舉到頭頂。天哪,這間屋子的頂竟然像個倒立的無底洞!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興許可以從上麵爬出去。不過轉念一想,剛剛摸到的毛又是怎麼回事?先不管這些了,出去再說。說幹就幹,我再次舉起燭火想仔細看查一下情況,突然隱隱約約地看到上麵好像掛著什麼東西。我努力把燭火舉高,無奈身高有限,光又慘淡得可憐,始終看不清楚。正想放下燭火開始爬,突然頭上的那個東西好像往下挪了一點。
我趕忙定住,瞪大了眼睛仔細看。沒錯,它竟然在向我靠近。那個東西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竟然是一團頭發!我張大了嘴想要尖叫,無奈一點聲音也發不出,腿好像也被強力膠粘住了一樣挪不開半分。那團頭發離我越來越近,幾乎快貼到我臉上的時候,它突然動了一下,淩亂的頭發裏麵鑽出來一張慘白的臉。
我就這樣和他對視。天知道我的心髒已經開始出現裂縫了,倘若那張臉再對我笑一下,我敢肯定我一定會馬上心髒破裂而死。終於,我的腿好像有了一點知覺,我試著動了一下,能走了。我慌亂地挪開想要盡量理那張慘白的臉遠一點,突然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手裏的燭火落到地上打碎了,屋子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等我再次看見光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床上,床沿上坐著我爸媽。我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想起我根本說不出話來。爸爸走過來摸摸我的頭:“兒子,是不是做噩夢了?”我一蹙眉,夢?可是明明那麼真切。
我還能感覺到我狂跳的心,但是又看到爸媽就在我眼前,下意識地就說道:“做了個很怪的夢。”等我說完才發現,我根本就沒有失聲。看來我剛剛確實在做夢。
見我沒什麼大礙了,爸爸便催著我起床出去吃飯,說是一大家子的人都在等我呢。我應了一聲,讓爸媽先去。我揉了揉太陽穴,剛才那個夢真是嚇得我不輕,奇怪了,怎麼會做噩夢呢。
我就知道我一來就肯定沒那麼好脫身,放眼一看,這哪是一家子人,我看是一村子人還差不多,整整坐了十張桌子!我剛一出去,我爸就開始吼:“兒子快來!”接下來可想而知,飯沒吃多少,淨被我們那些鄰居問這問那,說是簡直就是給我們村子長臉這些話。我一個接一個地應付著,終於找了個一路暈車想休息的理由離開了。
我不能再回剛剛那個房間了,不然我爸肯定又會來找我。想著想著,索性就往旁邊一間房鑽去。
這間房挺整潔的,我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那張書桌。書桌不大,上麵堆了一摞書。突然覺得這房間有種熟悉的感覺,在我看到牆上那張咬著一根狗尾巴草的小時候的我的照片的時候,我終於想起來這是爸爸的房間。沒想到爸爸都走了那麼久了,這間房還留著,看來奶奶應該經常來打掃。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子遠去了,做媽媽的卻不能把他綁在身邊。
我關上門,坐到書桌前隨手拿了一本書看。“經濟學原理?”我嘖嘖嘴,看不懂,又隨手放在一旁。這時我發現這摞書的最下麵好像壓著一本紙張泛黃的書。我突然來了興趣,三下五除二狗刨著把那本書從底下翻了出來。
這本書不僅舊,還很厚。我隨手翻了下,上麵的字有些看不清了,不過仔細看還是能夠看清一些。我翻到封麵,泛黃的紙張上淡淡地印著幾個字:女媧圖誌。
我吸了吸鼻子,爸爸什麼時候也喜歡看神話故事了,在我印象裏的爸爸可是對這些沒有興趣的。用我爸的話來說,“這些故事都是騙人的。”
我坐正了身子,不知怎的,我覺得這本書竟然有一種王者的霸氣,讓我不得不正襟危坐以禮相待。我輕輕翻開第一頁,剛剛翻得太快,現在一頁一頁地翻才發現竟然有好多頁都是殘缺的。
先不說這本書老得我好多字都隻能看個大概,就衝這一股子黴味兒就讓我很不舒服。
正想合上書,卻晃眼瞟到一幅畫。若是仔細看還看不出畫的是什麼,我把書拿遠一點,這才看清畫的是什麼。畫上畫的是一個人頭蛇身的女子,水袖翩翩,雙手高舉。
我咽了口唾沫,那是女媧補天。